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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电话，默尔紧蹙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说完了？”

在默尔的对面，站着一个有黑色及肩中短发的女生，三七分的斜刘海下，一双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怨恨，语气更是饱含不满：“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凭什么要把我除名！”

“因为你不会服从命令，也不会和别人合作。”

默尔摘下金丝框眼镜，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生，面对她这般咄咄逼人的语气，他也没有多少好态度，但还是努力端着耐心和她说着话：“这句话，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吧，童玲？”

童玲攥紧了拳头，眸子里的不甘心暴露无遗。

“上次老虎的事，你说是你失手了，我可以理解。”

没有理会她的情绪，默尔把双手放在桌子上，拖着下巴，继续道：“但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一个人去找米丝蒂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和她在那起争执的时候，差点误伤了维基？”

童玲不说话了，轻哼一声别开了头，显然还是不愿意接受这种处理结果。

老虎那件事，是她没有料到会突然冲出来个人救了柯芷柃，是她失算了没错；

但她去找米丝蒂算账，她怎么可能知道米丝蒂那个疯子竟然带了把尖头剪刀来防身的！

先不说是剪刀被她打掉，差点刺中了维基；哪怕是她本人，已经是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了，都被剪刀划破了手。

事实证明，米丝蒂真的是个疯子！

“算了，好歹合作过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不追究你什么了。”

见她只一个劲地瞪着某处出神，不肯说话，默尔叹了一口气泄愤，收回了目光，语气没有了不耐烦，只剩下一片冷淡：“但你现在不是女巫猎人了，你已经没有正当理由去伤害别的人，否则——”

“否则就把我当女巫来处置，是吧？”

一下就听出了他的意思，童玲狠狠一咬牙，接过话后，扭头大步走出了理事会办公室。

“童玲，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逼过你。”

在关上门的前一秒，她听到了默尔如是说道。

但回应他的是沉重而刺耳的摔门声。

默尔“啧”了一声，拿起手边的档案，再次翻了起来，指尖在“念初瞳”三个字上来回摩挲了不知道多少遍。

“念初瞳……”

瞥着屏幕上的名字，还有那三条傍晚时分发来的短信，肖恩闭上了眼，思绪继续放飞着。

不回消息吧，谁知道那小丫头会不会因为惦记这件小事而一晚上睡不着；回消息吧，就相当于他答应要继续管她的破事了……

他还记得自己发过的誓，要是管了，他就不叫肖恩了。

但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犹豫之间，手上的书迟迟没有翻一页，他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一睁开眼，手就忍不住把手机从桌子上拿了起来，视线也不受控制地黏上去了屏幕。

要不还是回个话吧？

也不知道这个点她睡了没有，手机是不是静音，睡眠质量高不高，她会不会被被短信的声音吵醒……

“啧……真是麻烦！”

他越想越觉得烦躁，咬着牙抱怨了一句，白天里被她当众打脸的一幕再次浮现，他干脆把手机往桌上一丢，继续看书了。

叮咚！

短暂又清脆的铃声忽地响起，让还没睡着的念初瞳睁开了眼。

躲进被窝里解了锁，打开一看，是消失了一晚上的肖恩回的消息——

哦。

看着这孤零零的一个字，念初瞳那冷了一天的脸色终于在此刻缓缓消融了。

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一声轻笑跟着呼吸从鼻息间溜了出去。

“谢谢。”

她知道他还没睡，一边点着手机屏幕，无声吐出两个字来，很快地，屏幕上也有了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

熄了屏，肖恩也合上了手上的书，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把大长腿从桌面上放了下来，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刚平复下来的烦躁忽地又冒了出来——

不对……

这怎么感觉跟养女儿似的？

“shit！”

不久前才体会过的老父亲专属辛酸感一下又蹦了出来，肖恩咬牙骂一声，刚压下去的憋屈蹭蹭地往上冒，也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次抓起手机了，只见他手指熟练地点开她短信的那页，然后全部选择，删除，确定。

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