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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柯芷柃当初对她说的。

如今柯芷柃不在了，那么就由她来顶上柯芷柃的位置，来保护权泰熙好了。

念初瞳的嘴角微微勾着，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那笑容却没有半点温暖之意，宛如凛冬寒风一般，看得让人不禁打了个激灵。

权泰熙显然也发现了周围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正觉得奇怪，侧头朝念初瞳望了过去，她不由得怔住了——

现在这个扶着自己在走，面若冰霜的人，真的是念初瞳吗？

“……瞳瞳？”

嘴张合了两三遍，权泰熙才硬着喉咙出了声：“瞳瞳，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害怕……”

她害怕念初瞳会想不开，会瞒着她走上女巫的路；

她害怕念初瞳太过耀眼，会变成女巫猎人的眼中钉；

她害怕失去念初瞳。

柯芷柃不在了，念初瞳是她最后一个能相依的朋友。

“没事，我在呢。”

权泰熙沙哑的声音让念初瞳的心一颤，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想的是什么，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虽然是很冒险，但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或许从念展鸿把她送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要么她死，要么她弄死别人的准备了。

相互扶着回到了宿舍，念初瞳第一件事就是把权泰熙丢进了卫生间里，让她好好地洗干净再出来。

到底是哭了一个下午的人，心思悲痛的权泰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上还沾染着不少血迹的，可想而知这一路走下来，那些人看的是有多惊恐。

卫生间的水声响起，念初瞳这才走到桌子边上去，翻出那张被自己随意一丢，写着肖恩电话号码的纸条。

拿出手机飞快地摁着，存了他的号码，她咬着下唇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几条短信过去——

刚刚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她再伤心。

我没事，她也没事……劳烦你费心了。

还有，以后请多指教。

看到短信全部发送出去，念初瞳这才松了一口气，趁着权泰熙还没有洗完澡出来，赶紧把纸条撕碎了，丢进垃圾桶里。

但她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短信。

别说是一个字了，就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念初瞳有些恼了。

正当她准备打电话过去，问他不是说好24小时待机的时候，权泰熙出来了。

“泰熙，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念初瞳侧头望着门沿上的风铃，黯淡的眸子这才恢复了些光亮，目光一转，便道：“伽蓝告诉我，柯柯是被金孝恩推下楼的……柯柯不是跳楼自/杀。”

在擦头发的动作猛地顿了一下，权泰熙木然转过身来，直直地望着她。

“你刚刚说……谁？”

她丢下了手上的毛巾，冲到念初瞳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和身体一样，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是谁把柯柯推下去的？”

“金孝恩。”

到底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相比起权泰熙的愤恨，念初瞳此时显得淡定多了，也不似从前那般面带稚气了，反而多了几分不该有的成熟，声音低沉而平静：“我听肖恩说，金孝恩是死后变成了女巫猎人的……我想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肖恩这个人，念初瞳如今平静下来了，才觉得这人身上的疑点竟是出奇的多，就连话也是莫名其妙的——

好比如那句“等多久了”；

又好比如这句“死后变成了女巫猎人”。

权泰熙沉默了。

但很快，她就低低笑了一声，应了话：“他说的没错——金孝恩死后变成了女巫猎人，但她生前……是女巫。”

念初瞳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她望着权泰熙，眉头紧拧，“女巫和女巫猎人……不是对立的存在么？她怎么会……”

“瞳瞳，你不知道……有时候，同类也很残忍。”

权泰熙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掩去了所有情绪，语气有些沉重：“最常见的一种，叫作见死不救。”

念初瞳瞪大了眼睛——

“你别惊讶，这可能是你以后也要经历的。”

权泰熙叹了一口气，睁开眼，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一再压低：“你还记得柯柯说过，不要和三尾走得太近么？那是因为……”

叩叩叩——

权泰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打断了。

催命似的敲门声让念初瞳一下就垮了脸色，再一看权泰熙也黑了脸，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念初瞳只好拦下了权泰熙，自己走了过去开门。

“这么晚了，什么事？”

念初瞳把门拉开，对着敲门的人就是冷声一问，但话音一落，她整个人就怔住了。

权泰熙也侧过头去看，眉头一下就拧紧了——

金色短发，嚼着口香糖的女生……

这个人她喊不出名字来，但她记得，似乎是那边的人。

“晚上好，念初瞳。”

维基站在门前，先是瞥了一眼里面的权泰熙，然后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念初瞳看了，礼貌地笑了笑，道：“方便让我进去说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