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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他脸色未变,她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渐渐蒙上一层寒意。咬了咬唇,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下,她有婚约,她的云还在等着她......
只是不明白,说这话的时候,呼吸为什么会痛。
抬头迎视他深幽清寒的眼眸,她鼓足勇气,道:“以后我总要回去的。”
他眼神一黯,眼里瞬间成冰。
“好。”
这一声好,狠狠砸在她心上。她低头,咬了咬牙,恨自己不成器,也恨自己不坚定的心猿意马。
既然做好决定就不该三心两意,举棋不定。她如何能这样?怎能这样!
断了他的念想,斩断与他所有的情愫,如此,对三个人都好。她捏了捏拳心,正想说什么,头顶上却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除非我死。”
除非我死!
这冷绝的四个字在冯曦心间萦绕了整整一个下午,久久挥散不去。
从他说完这句话,直到现在明月高挂,大半天里,他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看过她一眼。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背信弃义的人值得他喜欢么?
入夜时分他与梅夫外出,一直到现在也不见隔壁房间有人进出的声音。夜寒露重,他内伤未好又衣衫单薄,怎么受得了这冰冷?想给他送去一件驱寒的衣裳,走到门边却又默默的退了回来。
今日绝情绝义的是她,现在又来对他表现出关心和担忧,这算什么?该断不断,将来怎么办?只是......一颗心就是莫名的忧虑着,四肢和思想一起焦虑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在饱受煎熬。他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坐到天亮?这该死的怪癖什么时候可以戒掉?
轻轻推开门,隔壁的房间仍是一片漆黑,她心里一紧,再也顾不得什么,拿起外袍便往外跑。纠缠本来就不少,也不差再多一桩,他有伤在身,她不能不顾。
梅大娘房间亮着烛火,她吸了一口气,终是敲响了她的房门。
开门的却是梅夫,她一怔,脱口问道:“我家相公呢?”
梅夫憨憨地笑着,把门拉开,房内,冯跋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本兵书,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
只一晚上不见,这时候见到他竟有一种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的感觉。他的眼神依旧清寒,却已不似下午的冰冷刺骨,一张俊颜由于失血过多仍有那么一丝苍白。
“我......”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梅大娘呢?”
“我娘给恩公烧热水去了。”梅夫见她不进来,以为是因为自己在场碍事,便笑笑道:“我去帮忙。”
说罢,一溜烟跑了。
冯曦靠在门边,低垂着头,心中泛过一丝丝酸楚和委屈。
他在这里好得很,她却像个傻瓜一样担心焦虑了大半夜,她根本就是个大笨蛋!
“我先回去了。”咬了咬唇,她转身便走。
笨蛋!大笨蛋!笨死了!呜呜呜——
揉揉眼,再揉揉眼,还是看不清前面的路,她狠狠跺了跺脚,心中更觉委屈。
什么破地方,什么破时代!她要回现代,要回二十一世纪,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管他什么冯跋什么慕容云,管他什么婚约,管他!她只想过自己的生活,只要过自己的生活,这个时空所有的一切她再也不会去在乎!
她谁都不在乎!
“混蛋!”冯跋你这个混蛋!混蛋!
为什么要招惹她?为什么不让她安心呆在慕容云的身边?为什么要搅乱她的生活?为什么......在她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不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她忍不住哽咽起来时,一直紧随在她身后的人一声无声叹息后,倏地打横抱起了她。
一丝惊吓一丝慌乱后,她把头深深埋在他怀里,不挣扎也不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去天涯,或是海角。
几度惊心乱,桃花片片开。这一刻在他怀里,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定和幸福。
冯跋哪都没去,只是抱着她轻轻跃上房顶,在最高处坐落,紧紧拥她入怀。
繁星朵朵遍天盛开,晴朗的夜空没有一丝乌云。明月高照,月色下,他的目光温润如流萤,他的怀抱温暖如烈阳,他阳刚的气息笼罩了一天一地,里里外外,蛊惑着她的身心。
“为什么是我?”
想了很久,终是想不透。天底下,对他仰慕爱恋的姑娘何其多,他为什么独独对她如此?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下巴顶在她头顶上,轻柔地磨蹭。
他的味道总是那么好闻,清清爽爽的,没有任何熏香香气,简单纯粹,却总是令人陶醉。她闭上微微苦涩的眼,渐渐放松了自己。“我们是不是认识了很久?”
如此月下相依,拥星入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怎么会是第一次?奇异的熟悉到底来自何方。
他还是没有说话。幽静的夜空里,只能隐隐听到他平稳呼吸的声音。她想抬头看看他的脸,螓首却被他大掌不轻不重的按在胸前。月色下,无人能偷窥到那双幽深的眼眸里写满的沉痛和哀伤。
寒冬月夜,虫鸟灭迹,天地间安静宁谧,两个相依偎的人,听着彼此的心跳,各怀心事。
“给我唱首歌。”良久,他忽然道。
“我不......呜——”
拒绝的话语还未说完,他冰冷的唇已经覆盖在她柔软红唇上,辗转悱恻,肆意狂夺。
她举起小手敲打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却无力推开他。如此霸气彷如惩戒一般的深吻,结束在她窒息前一刻。他低垂眼帘,审视着她气得发白又羞得发红的小脸蛋,不疾不徐道:“唱歌。”
冯曦瞪了他一眼,小嘴一撅:“不......”
“你就是那个少年,你身上......有我点的守宫砂.....”
“我不是。”他脸色微沉,大掌压在她胸前,一股真气瞬间传遍她全身。“不要再想,听话。”
“我控制不住自己。”在他的真气灌输下,她恢复了一丝丝平静,胸臆间的痛楚也淡去了些。“我知道我一定是忘记了一些事,那些事......一定对我十分重要,我要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他闭了闭眼,抬起头,掩去眼中的沉痛。“相信我,没有过去,我们还有将来。”
没有过去,我们还有将来......
她喃喃重复着他的话,心里的哀伤却更甚了。他承认了,他们......有着一段沉痛的过去,而那些,她却一无所知。
“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祭坛上血腥的画面从脑中闪过,她呼吸一顿,剧痛又疯狂的涌遍四肢百骸。“我......我已经死了,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
她揪紧了自己的长发,身子强烈地颤抖了起来,“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啊......跋,我好痛,我的心好痛,啊——”
从今以后,前尘往事不再留,让它从此消失吧。
”
若有苻卿在,情况也许会有所好转,至少,苻卿一定会尽全力护他周全。她咬了咬唇,忽然厌恶起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若她懂武功,她也能倾尽所有去保护他,不会让他再受到一丝伤害。
“等不及。”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色已不早。“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用过早膳马上启程。”
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另一个魂魄已经在蠢蠢欲动,他必须在她下一次两魂互噬发作前把她带到如烟的身边,任何难事他都有把握可以解决,却惟独对这种灵异诡秘之事无能为力,能助她的,恐怕只有设坛把她的魂魄召回此世的巫师如烟。
“我没什么东西......”虽如此,还是收拾起了那些有的没的。衣服,梳子,毛巾,嗯......镜子太大,带着不方便,舍了。袜子都是梅大娘为她准备的,还有小手套......不知道接下来那几天会不会很冷,她从小最怕冷,受不得。再看看,没其他可带的了。
冯跋瞄了她那堆小东西一眼,目光只微微顿了顿,便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放进包袱里。玉笛往腰间一插,淡言道:“走。”
说走便走,大步向门外走去。
“哎!我还没洗刷,我......”跺了跺脚,终是追了过去。这家伙,让她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怎么出门?还有她的头发......还没梳理呢!
“你慢点......”
一路骂骂咧咧的追了过来,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优雅举止,直到了客厅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步。
梅大娘与梅夫早已守候在厅里。
“给她梳洗。”他扫了梅大娘一眼,冷淡的目光落在梅夫身上,“随我来。”
梅夫朝冯曦问了声好后,笑容满脸的追了出去,梅大娘匆匆弄来一盘热水,伺候冯曦洗刷。
“我......我自己来就好。”人家梅大娘可不欠她的,哪能跟那家伙一样对别人指手划脚。
“让我伺候夫人吧。”梅大娘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十分乐意去服侍她。
伺候完洗漱,便又为她挽起了长发,没多久的工夫,便把她收拾得妥妥当当。“恩公和夫人是要动身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点干粮。”
说完,也不等她回话,端起水盆便出了门。
冯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颗心暗暗赞叹着。
这梅大娘真是个心细如尘的人,也难怪冯跋会对他们母子另眼相看,这么多的农家大院里,独住在这家不起眼的小院中。
抬头看了眼被在桌上的精美早点,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她欣然走了过去。
简单打点一切后,梅大娘带着冯曦出了小院,候在竹林外。
不远处,冯跋与梅夫一人一马,冯跋似乎交代了什么,梅夫点了点头,策马向远方奔了去,冯跋则拉着马缰,骏马一路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他看着冯曦,伸出手:“上来。”
冯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匹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友善的黑马,不禁犹豫了起来。“我不会......啊!”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大手一捞,她便已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黑马似乎对背上多了个人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它甩了甩马尾,活动着四肢。冯曦只觉得身子一晃,眼前一花,晕眩的感觉扑面而来。
“啊!”她惊呼了一声,紧紧抱上冯跋的腰际,“我......我怕......”
感觉到他的手臂紧紧环过她的纤腰,她定了定神,抬头看他,神色间楚楚可怜。
“第一次?”这一点,他没有想到。
她点了点头,感觉到身下的黑马动了动,便又吓得紧紧抱住他,簌簌发抖的身子死命贴在他身上。
见此,他捧起她略显苍白的脸,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温言道:“相信我。”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把头埋在他胸前,轻声道:“我相信你。”
闭上眼,不再看世间的一切,她紧紧抱着他,不让自己有反悔的机会。
冯跋拉过大袍裹在她身上,向梅大娘微微颔首后,一拉缰绳,黑马一声嘶鸣后,如箭般疾飞而出。
风声狂啸,呼呼而过,冯曦只觉得耳膜渐渐疼痛了起来。她把脸紧紧贴在冯跋胸前,命令自己一定要放松。他身上独特好闻的味道丝丝渗入,闻着这个味道,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高高提起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个男人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相信他......如何能不信?
这一路风尘仆仆,途中他只停下来让她休息了两次,直到近暮时分,他们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劳累了一整天的马儿终于在某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冯跋抱着冯曦翻身下马,也不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一路抱着她登上前院饭馆二楼。冯曦在马背上折腾了一天,身子骨早就累的跟散了架一样,这时候也管不了身后的指指点点,把头靠在他怀里,对世间一切充耳不闻。
到了二楼一角,她才缓缓张开眼,却见梅夫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她一怔,脸上顿时飞红。
在陌生人面前与冯跋亲昵依偎她还能不知廉耻的装作不在意,但在梅夫面前,这点廉耻之心或多或少还是有的。她囧了囧,轻扯冯跋的衣衫,低声道:“放我下来。”
他径直走到靠窗的桌前,才轻轻把她放了下来。
双足一着地,她两条腿一麻,差点倒在地上。幸而冯跋眼疾手快,大手一捞,把她稳稳安顿在椅子上。“痛?”。
她脸色有一丝发白,他看着她纤细的身子,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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