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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露沾衣,风寒吹入骨,深夜的微风并不猛烈,却凉飕飕的,让人穿的再厚实,也忍不住瑟瑟地跺脚。
不过明颢并没有一丝寒意,虽然身上穿着的兽皮袄子和麻布衫有很多缝隙,寒风总能偷偷钻进来,却只能为他带来凉爽,吹干黏在衣服上让人十分不适的汗水,没办法,太热了。
明颢直起身子,抹一把满脸的汗珠,狠狠地抻了抻酸胀的腰腿,迎着扑面而来的夜风长呼一口浊气,吸入带有植物清新气味的新鲜空气,只觉整个人都舒张了开来。
回头瞅瞅望不到头的田垄,地里的麦子已经被他全部割下来了,扎成捆码放整齐,整片田地看起来有几分农场秋收后的正经面貌了,而不再是凌乱不堪的外行胡闹。亲手把数不清的庄稼变成堆积如山的粮食,明颢疲惫之余,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愉悦感,收获的喜悦大概就是如此,即使这粮食并非自己亲手种植,但只要参与丰收的过程,都会沾染上这种欣喜之情,仓廪充实,饥馑无忧,这就是人最质朴的幸福源头。
哼着谁都听不懂的古怪小调,明颢沿着小道一溜烟跑下山坡,循着激荡的流水声而去。远处是一条湍急的江流,在此间水流虽窄,和一条小河差不多,但越往东南方越是宽阔,出得几十里,就变成两岸百米宽阔的大江了。水流清冽,是个冲凉的好地方。
明颢借着星光照耀下的水光,沿江边走了一段,找到了一个用大块卵石堆砌起来的水坝,两米多宽的石堆把汹涌的水流隔绝在外,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小潭,平静清澈,潭中还有零星从石头缝隙中钻进来躲避风雨的小鱼,不过手指长,通体洁白,游弋灵动,显得十分可爱。
这里是明颢搭建的“浴池”,原本只是受不了临近水源却从不见梳洗的姬弃,希望他老人家心情好多洗洗澡,治理一下头发里活跃的生态圈。不过等他在姬弃的支使下干了几天收获庄稼的工作后,这里倒成了他每天必来的地方。
刚开始大半夜干活的时候,明颢还担心风寒露重的把自己冻出毛病,请姬弃给自己弄了张兽皮,简单硝制一下围着当皮袄穿。可很快他就后悔了,明明吹着冷风,自己却像抱着火炉,莫名其妙的总是大汗淋漓,热的口干舌燥。
看看江水中没有动静,明颢把衣服一脱,光着屁股跳进小水潭,惊吓的那些洁白小鱼四散奔逃。
“噗通”,明颢被透心凉的江水包围,让人心底烦闷不安的燥热终于被赶走了,他舒舒服服的打了个机灵。然而他却没有急着安心游水,而是蹲在水里,四肢紧绷,眼睛盯着白浪涌动的江心,似乎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一个跟头蹦出去。
在他制造破开水面的特有声音后过了半晌,江心都没有出现异常,明颢这才放松下来,把整个身子沉进水里,咕嘟嘟吐起泡泡。
怪不得他举动神经兮兮,实在是被姬弃老头吓到了。此前明颢没完没了地“劝谏”姬弃洗澡,把他啰嗦烦了,在明颢砌水坝的时候,姬弃老头就一脸坏笑的跑到了上游,扛着根模样像鱼竿的棍子,似乎要钓鱼。
只是那棍子足有五米来长,手腕粗细,上面的“鱼线”是一条动物皮筋搓的绳子,一钩子能把人捅成重伤的鱼钩上挂着的也不是蚯蚓,而是一块足有十几斤的肉。工具夸张的能钓鲸鱼,方法也古怪,从前见过的钓鱼都是静悄悄等上钩,生怕惊动游鱼,姬老爷子倒好,没完没了的往鱼钩附近扔石块,还唯恐石头不大,水声不响。
一边想钓鱼,一边又把鱼惊走,明颢边堆着水坝边旁观姬老头自相矛盾的钓鱼手法,刚想嘲讽一下,就见江心泛起一条白线,速度快的像箭一样,而后鱼线猛地一沉,兽筋搓的绳子竟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可见拉力之大。
姬弃双臂角力,拉动长杆起钩,竟拽的木杆弯成了弓,几乎折断。姬弃一松一甩,使了个巧劲,把一个庞然大物挑出了水面,轮了一圈,直接砸到了岸上,离明颢不过几米远。
两米多长的身体扑腾不停,把拳头大的石头都扇飞了,凹凸不平的硕大脑袋能吞下个人,密密麻麻的匕首一样的利齿寒光凛凛,这哪里是鱼?这是怪物吧!
明颢心惊肉跳的爬上岸,突然明白了姬弃的古怪举动,要不是他拿石头不停往江里砸,把这怪物引到他那边去咬鱼钩,被咬的鱼饵恐怕就是这边在水里扑腾的自己了。在姬弃的守护下垒好水坝,明颢赶紧伺候姬老爷子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然后使出十八般武艺给他做了顿鱼肉大餐。
之后明颢每次来的时候就很小心了,即使姬弃告诉他这片江水里已经没有那么大的鱼了,他也不敢放松,试探过后等待一阵没有反应才敢洗澡,撩水的动作也总是轻手轻脚。
明颢钻进水底,一边游水一边逗逗那些游速飞快,永远捉不到的洁白小鱼,清澈的江流洗去汗水,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明颢钻出水面,甩甩略长头发上的水珠,长出一口气,浑身舒爽。
明颢爬上岸,坐在一块圆石上,静静等待夜风吹干,短短几天,收获的工作让他的身体结实了许多,浑身肌肉线条分明,匀称而有力,如同中古时代海外国度创作的雕像一样完美,充满了男性魅力。
以手支颐,望着江心白浪,明颢的眼神有些迷茫,之前冷面以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要求自己想办法成为姬弃的学生,搞清楚所谓人类应该走的道路如何踏足,又如何前进。可是在明颢开始乖乖学习农具如何使用,每晚一头扎到望不到边的田地里劳作,使出各种手段炮制食物,掏空心思的把姬弃老爷子伺候舒坦,努力“刷好感度”之后,冷面却再也没有回应过他的通话要求。
“系统,和冷面通话。”明颢一边穿衣服,一边再次尝试联系冷面
“无法连接。”系统毫不犹豫的给出冷漠的回答。
“和蓝通话?”
“无法连接。”
明颢无奈的叹了口气,已经三天了,自己和两名队友失去联系已经三天了,虽然相信自己应该不会莫名其妙地被抛弃,不过他还是有些焦躁不安。
之前还能偶尔听到冷面和蓝通过团队内部频道交流,虽然明颢怎么插嘴有没有人搭理,好像他是一个空气人一样,但至少还能知道队友都好好的。可这两天连团队频道都沉寂下来了,无论他怎么呼叫也没有任何回应,仿佛这个团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样。
联想到冷面提醒过他的,一旦在游戏内死亡,除了物品不会消失,整个玩家都会“回炉重造”,失去所有身体强化属性和能力,明颢怀疑是不是已经形成的团队关系也会解除,他很担心冷面和蓝是被人团灭了。
又是担忧,又是急躁,明颢心思很是复杂。穿好衣服,他慢慢往回走,准备回山上石屋睡下——离开游戏。
不过回到石屋,却看到姬弃大半夜的还没睡,盘膝坐在火塘旁,怀里搂着阿花撸猫。听到脚步声,阿花机警的转动耳朵,探头望向这边,不过看到是明颢之后,它却立刻钻进了姬弃怀里,把脸藏起来。
明颢揪了一下猫尾巴,阿花只是往里缩了缩,也不理他。这段时日以来,发觉阿花对姬弃的乖巧不似作伪,加上这阿花也很有灵性,总是流露出一些人性化的情绪,十分讨喜,明颢对它也没有开始时那么警惕了,偶尔也敢试探着摸摸它,就是阿花的表现总是有些奇怪,一看到自己就想躲,好像心虚似的。
“姬老爷子,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是不是饿了,晚辈这就给您老准备饭食。”明颢瞅瞅姬弃望着火光,不知道在想什么,赶紧凑过去捏肩捶背地献殷勤。
“哪是还没睡,老夫都一觉睡醒了,年纪大了,觉轻。”
“哪里的话!就凭您这般精神矍铄,力气十足,谁敢说您年纪大啊?说您是正当壮年还差不多。”
明颢谄媚的奉承这,说起来,虽然姬弃头发灰白,面容沧桑,看起来六七十岁,可那一身强壮的肌肉和惊人的战斗力根本没有老人的腐朽气息,比明颢这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的生命力还要旺盛,根本无法判断他到底多大年纪。
“壮年,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早就老喽……不说这个了,小子,跟老夫说说吧,为何每日白昼时分冷若尸体,一到晚上就活蹦乱跳?”
“这个……”明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姬老头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或许你自有秘密,不愿告知也无妨,只是老夫知道你这具身体乃是寄魂之类手段驱使,所以迷失之时才可以携自身灵性飘然而去,不受影响,却不知你如此做法,岂不会影响原本身体?连日以来,难道没有发现自身异常吗?”
游戏里的东西,怎么会影响现实?明颢笑笑,没往心里去。与姬弃作别,他回了自己的小屋,躺好后下线。明颢心里盘算着,冷面联系不上始终然让人不安,他准备在现实里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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