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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学堂。

一块被烧掉一半的木头牌匾上，用金色的漆写着代表学院意思的两个字，至于前面是什么，已经无从知晓了，仅能从门上的褪色痕迹推断，前面应该是两个字。

桌子是小小的，板凳是小小的，砚台是小小的，毛笔是小小的，什么都是小小的，教书先生的桌椅板凳、笔墨纸砚是大大的，正对院子的墙壁挂着一幅文圣的水墨画像。

颛一选择了此处作为新落脚地。

拉尔很配合。

他没费多少口舌，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顺便认真介绍了莫里森、欧阳治、三儿子……等等十个吸血鬼。

拉尔听完，低头沉默一会，随即同意了。

如此痛快，没耍什么小动作，颛一并不意外，这代表拉尔是个聪明的吸血鬼，比另外几个吸血鬼被抓时看得明白。莫里森、欧阳治、三儿子等十个吸血鬼会全部听话，足以说明许多问题。拉尔心中定然少不了其他方面的考量，也不会单单因为被他救了，就忘记自己是一名吸血鬼军官，但种种事宜都清晰无比的透露着一个信息：他比她强大。再进一步：普通的小手段不管用。

颛一依照拉尔教的方法，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让血液离开身体，就像是隔空取物一般，然后于掌心凝聚成团，时而凝固时而化雾，收缩膨胀之间变成一只闭着双眼的黑色蝙蝠。这只蝙蝠尚且处于模仿外形的阶段，不会动也不会飞。

拉尔从颛一怀里抱走直立足有一米的大号蝙蝠，每个部位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眉头紧锁：“嗯，成功是成功了，就是个头比想象中大上许多，不过从大到小本身也是练习和掌握的过程，开始一点一点减少血量吧，直到正常大小。”

颛一没什么意见，他现在是求学的学生，不消一会，地上被他从大到小摆满了蝙蝠。这让他想起了大王八上面放着小王八，小王八上面放着小小王八，小小王八上面放着小小小王八……记得念小学时，未来还在一元店里买过一个。

拉尔蹲在地上，依次检查了每只蝙蝠的体态特征，确定全部合格，说：“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学习让蝙蝠们活过来。”

活？仅是一种说法。制造蝙蝠的魔法比颛一想象中简单。他事先幻想过制造蝙蝠是怎样制造呢？制造出一个真正的生命？随着学习深入，他发现并不是，与其说是生命，倒不如说是一种不同于钢筋铁骨的仿生机器。利用吸血鬼血液的特殊性，通过施加不同的外部刺激，模仿出蝙蝠的大体组织，再用极为简单的魔法结构代替复杂的生命系统。打个比方：一个电源、一条电线、一个开关、一个灯泡，连接好就会亮。为了保护灯泡，可以再加上一个滑动变阻器。整体来讲就是这样简单。不过魔法结构的实际操作并不是易事，他花了一天一夜，吃饭的时候都在练习、都在思考。

作为教导者，拉尔也没能休息，只能在旁边陪着，不时给与解答，心中积怨逐渐加深、写满整张脸。

颛一用零食轻松摆平。

拉尔吃了一堆又一堆，是这个也没吃过，是那个也好吃，是这个从哪能买到，是那个还有没有。

世界背景开始五十个小时，颛一手掌中的小蝙蝠终于拍动翅膀飞了起来。他明显感觉到意识里多出一个小东西，但由于不会感官共享，只能感觉到小东西的存在，无法清晰辨别小东西看到、听到、闻到、触碰到的一切。挥一挥衣袖，一大群蝙蝠飞上夜空。

瘫软在桌子上的拉尔，慢慢直起腰，一点一点仰起脑袋，看着飞来飞去的蝙蝠，说：“终于学会了，不对，竟然这么快就学会了，想当初我，哎算了，这不重要。”过了一会，她又问：“一指甲盖的量能变出多少蝙蝠？”

颛一伸出左手小拇指：“一指甲盖四只半。”

“四只半？你真不是一般的家伙啊！”拉尔对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但仍不免情绪波动，接着说，“据我所知，霍纳伯爵一指甲盖的血液也就能变出两只，他是一位仪式吸血鬼，已经几百岁了。纯种血族米兰伯爵，一指甲盖是十二只。纯种血族奥德里奇大公，一指甲盖是三十一只。传闻，西格莉德亲王超过百只，具体不详。要不是的确能感觉到差别，我真觉得你是哪个家族的纯种吸血鬼。”

听拉尔这样一说，吸血鬼内部的实力差异就清晰许多了，颛一也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谨慎行为。他问：“那浑身散为蝙蝠的魔法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拉尔毫不犹豫地说，“像我这样的仪式吸血鬼，今生是很难有机会学到的。首先力量就达不到，用光身上的血也变不出多少只。其次这种魔法是非常危险的，容易散开后聚集不回来。”

“讲讲。”颛一挥手散掉了大部分蝙蝠。它们化为血雾重新回到身体。

“血族不依靠心脏，体内的血液会自行流动，就算离开躯体也会存在联系，我们称之为自持性。纯种吸血鬼血液的这种特性天生较高，尤其体现在离开躯体后血液之间的相互联系，甚至会主动回归。所以，哪怕精神控制能力偏弱，纯种吸血鬼散成蝙蝠也容易聚集回来。仪式吸血鬼缺少这种强大相互联系，精神控制稍微出现错误，就会可能导致一哄而散，之后死翘翘呗。”拉尔说。

自持性？这一点和僵尸一样。颛一早先的时候就有发现，手弄破了，血会自己流回去。他看了一眼计时器，问：“你知道超声波吗？就是一种人耳很难听到的声音，蝙蝠可以用此定位。”

“哈？你在说什么？”拉尔听不懂。

好吧，看来的确是没有，他方才控制蝙蝠们飞来飞去时就发现除了正常的五感外，缺少一种特殊天赋。想一想也属于正常情况，如果吸血鬼不了解这个概念，制造出的蝙蝠又怎么会具有相应的能力呢？之后，他和拉尔谈了其他贵族的事情。

有两个选择。

仟长，纯种吸血鬼伯爵，掌握指甲强化、制造蝙蝠、感官共享、散成蝙蝠、雷属性。

伍佰长，仪式吸血鬼子爵，掌握指甲强化、制造蝙蝠、感官共享、腐蚀属性。

这两个吸血鬼的能力都不错。尤其第一个，除了提升战斗力，还能解决生活问题。学会以后，再遇到现代背景，去买些电阻、电线、仪表，测量出相应的电流、电压，就可以让小蝙蝠们咬着充电器给电子设备充电了。

初九刚刚睡醒，揉着眼睛走出房门，恰好听到拉尔在向自家老哥介绍两个吸血鬼的能力，开口就说：“选第一个吧，这样就可以给手机平板充电啦，一举两得。”

颛一无声笑了笑：“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