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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自己老妈、逼急了，连自己女儿都不认了，也真够白眼狼的。”

“这是亲妈吗？彻底撕破脸皮了，有了老公忘了妈，不顾亲情，送你几个字，看你何时完。”

“上个律师的问题不是说清楚了，就算是亲弟弟也不是要事事帮衬吧。”

“看清楚，弟弟很有可能是因为别人嫉妒郁家，才受害的。”

“我的重点是，弟弟好可爱，我可……”

“……”

“够了，别念了。”郁景行打断了裴学义毫无波澜的念词，让他把这些东西都先压下去：“别出现再夫人面前。”

“是。”裴学义领命下去。

郁景行摸了一下手机，手机桌面是一张宋凡白的偷拍，她侧头睡在白色的枕头上，黄色的暖光照了一片，郁景行心里一暖，用文艺一点的方式来说，就是家的味道。

这才刚刚没分开多久，他就有点想她了。

和郁景行分开后的宋凡白留在了法院门口，等记者走了之后，才主动上前拦住了顾肆仪的车。

“我想和你谈谈。”宋凡白跟她说。

顾肆仪憔悴得像几个晚上没睡好觉，黑圆圈挂在脸上分外明显。

“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反水的话，就没什么好谈的。”顾肆仪拒绝和她说话。

“你听到我和顾二爷的对话了？”宋凡白靠近她耳边轻轻问道。

顾肆仪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跟我来。”

她说是这么说，但两人在咖啡馆里点了一杯热可可后，又没有任何的对话。

顾肆仪盯着外面的过路的车辆，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咖啡杯。

看起来，不太愿意开口的样子。顾二爷把她当棋子的打击对她太大了。

“我出生时，我母亲就死了，人们说顾二爷终身未娶是疼我，怕我被继母欺负了，我信了。”

良久后，久到宋凡白以为她会什么都不说的时候，顾肆仪开口了。

“我是顾二爷的独女，爸很宠我，爷爷很宠我，连带着不被家人的姑姑也不和我说重话。我一直以为，我是不一样的。”

她说着一滴眼泪，滑到了她的嘴角：“可是现在却告诉我一切都是骗人的。”

她的世界在听到父亲不惜用她的终身幸福做筹码的时候已经崩塌。

“他们怎么会那样，那是我的表哥，他们不会觉得恶心吗？也不管下一代生出来会不会是一个没手没脚的怪物。”

说出这句话后，她视乎打开了话匣子：“他说这是为了我，这是哪门子为了我，这完全是因为他自己。”

他想起那天她不可置信的创进父亲房门质问时，父亲的话：“你看到父亲百年后，这些都将是你的，我要不努力挣点，等我走了谁来养你，你以为顾家一个二个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可以为了名声不要顾红英，也可以为了利益不要你。”

“我可以不要这些。”顾肆仪想说物质只是一部分。

“不要，不要这些，你拿什么来养你自己，你知道你一件衣服有多贵吗？”顾二爷让她去打听打听：“顾老爷子把你指给匡宇哲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抵触，现在怎么了？”

“我可以理解商业联姻，我甚至做好了把婚姻当做筹码，但是……”顾肆仪想起自己身体里留着的血液，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埋着头痛哭。

宋凡白想安慰她一下，但觉得自己并不擅长此道，只能笨拙的拍了一下她的肩。

没想到顾肆仪继续说：“更让我奔溃的是，我爸知道我最近所有的行踪。”

宋凡白拍在顾肆仪身上的手顿了一下。

顾肆仪扬起脸：“我甚至不敢跟任何人说，我爸在监视我，他甚至知道我早餐喝了多少毫升的牛奶，因为我说一次，我的隐私就会更少一点。我甚至感觉到他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在我的周围。”

宋凡白感觉到顾肆仪的状态有点不对，像是被崩到极致的细线，只需要轻轻一撩拨，她就能炸开。

“你说出来了，已经很好了。”宋凡白试着朝顾肆仪伸出了手，想要就她从悬崖边上拉回来：“你要知道说出来，已经是很多被监控的人做不出来的事。”

你在向外界求助，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语言，肯定她们一下，都会让他们从那种绝望中走出来。

顾肆仪稍微安静了一点，但却再次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不哭不闹，像是厨窗里美丽的洋娃娃。

一个被人宠大的孩子，无意揭开了幕布，华丽而虚幻的童话城堡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座空空荡荡而又破败不堪的小屋。

巨大的落差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面监控，将她逼至了进退无路的境地。

“要不，你报警吧，就算是你父亲，但是限制人身自由，也是犯法的。”宋凡白想要她真正的从那种悲伤中走出来。

顾肆仪却抗拒的摇头：“不会管的，就算管了，他也会用这是家事，再找上门来的，你不了解他，他想要的东西，他想尽办法也要得到，如果真的得不到，他觉得毁了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说完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多言，急忙的拿起了包：“不好意思，我不该告诉你，你忘了吧。”

她说完走出餐厅。

宋凡白看着她的背影，充满了浓浓的担心，她怕，顾肆仪会和孟乐一样，选择另一种极端。

死亡可以逃避掉很多东西。

宋凡白丢开了桌子上的马克杯，一条短信跳到了她的手机上。

“姐，瑶姐和妈大吵了一架。妈不让我见你们。”

“什么时候的事？”

宋凡白连忙买单往宋家的小巷方向急行。

“几分钟前。”

宋俊逸回的很快。

“不能和你多说，我妈又进来了，我现在争不过她，一说到你们的事，她就装心绞痛。”

他的语气很无奈，大概也被李秀梅耍无赖的手法折磨的很惨。

“我马上到。”

宋凡白回着，打了一辆出租车往顾红英的家中出发。

几分钟前。

秦瑶怕真的见不到宋俊逸，直接打了车去李秀梅家门口拦人。

“你怎么还想来祸害我家儿子。”看到秦瑶，李秀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是攀上好人家了，就留我儿子一个人受苦。”

她一直重男轻女的思想观念就很重，自然而然的觉得，做亲家的应该相互帮衬，既然他们那么有钱，给自己一点又如果。

可偏偏这两个死丫头都一毛不拔。

“这不是你说谎的理由。”秦瑶知道说不动她，只好将矛头转向宋俊逸：“你也劝劝你妈，这话说出去，不知道宋凡白会挨多少骂。”

“什么叫你妈？我也是你妈！”李秀梅早就不满她的称呼：“还真把自己当秦家小姐了。”

“自然不会，但就算不是秦瑶，我也不想当你的女儿。”秦瑶很不喜欢她那副拿着伦理道德当挡箭牌的双标脸：“你要知道，这事就算你不出声，郁氏也可以公开宋凡白的真实身份。秦家那边也会鼎力配合，到时候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秦家小姐，这个头衔，还帮着外人害你的弟弟。”李秀梅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可以将秦瑶话里的所有关怀都化为乌有。

“妈，你在说什么，你这样不是把瑶姐往门外赶吗？”宋俊逸实在看不下去了，拉住李秀梅，想要她冷静一点。

“我倒是看出来了，你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不知道是为了干嘛。都是些没良心的，丧尽天良的东西。”

她说完，还认为自己十分可怜，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最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坐到了地上开骂，从秦瑶开始骂到宋凡白，又骂回秦瑶。

“你这么要干什么？快起来。”宋俊逸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李秀梅非但不起，还大叫的更大声，他们住的是那种传统的筒子楼，隔音不好，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个十里，更不要说李秀梅这场撕心裂肺的咒骂。

楼上早已经伸出半个头，想要看清楚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

“妈，我们进去说。”宋俊逸不想闹得太难看了，他还是希望秦瑶能认回来，就算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彼此有个念想也是好的。

如果真的是真得闹得你死我活，没必要。

他也求一个一家团圆。

可李秀梅不怕丢脸，也不管后果，她一辈子活的强势，想要试试顺心，可自己的儿女却没有一个让她安心的。

这事在她这里就必须按她想得办，一点也不松口。

于是，在宋凡白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在宋凡白看见李秀梅的同时，李秀梅也看到了宋凡白。

看到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李秀梅的更加疯狂：“你是不是很开心，我的儿子和女儿为了你都可以和我相向了。你到底是什么惹祸精，非要降临在我家，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护着他，谁护着他，你们吗？”

她指着身边的三人，半是疯癫，半是狂躁：“你们都护着你们自己，只有我是真的为了他。”

实在是说不过

“但是不代表你做的就是对的。”宋凡白接上了她的怒吼：“你不能把自己的错，冠以一个正当的理由，就觉得他是对的，那还需要什么法律和礼仪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