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是两日，李白也是在这日清早便回到了宫楼阙，只是诡异的是，哪怕是在多方关注之下，也无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就仿佛只是消失了两，又突然出现一般。

议事厅内，李白与沈岁相对而坐，后者先行开口，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你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了吧？”

“现在还不是的时候。”少年微微摇头，又问道，“对了，你与虚子鱼正面相谈，感觉如何？”

“不好。”沈岁面色沉重，道，“我只能告诉你，与此人交锋，一定要心再心，否则，定然会吃大亏！”

“哦？”

李白目光微芒闪烁，而后笑道，“能得到师兄如此评价的人，可不多啊。”

见他还有心思调侃，沈岁无奈摇头，道，“那可多了，我眼前不就有一个？”

“对了。”

沈岁又道，“因为那次他来的仓促，所以我还未有机会让曹青试一试他的实力……”

“这倒不打紧。”李白微微摇头，目光投向那远方上空，轻笑道，“机会，不是来了么？”

沈岁也是有所感应，看向那边，眸光中闪过一丝谨慎，道，“你确定要一人与他谈判？要不还是我陪着你吧？”

“放心，窥虚之下，想杀我的人还未出生呢。”

李白微微一笑，道，“你去将曹青找来就是。”

“这……”

沈岁还想再什么，最终还是点头道，“好吧，那你自己心些。”

完，他便返身去向它处。

而李白也是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已经接近的一道身影上，淡笑道，“前日虚师兄大驾光临，我添为地主却是诸事缠身，无法相见，却是深感歉意啊。”

“李师弟客气了，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今日特来叨扰，还望莫怪才是。”

虚子鱼也是客气应承，上下打量着前者，轻笑道，“早闻师弟人中龙凤，今日得见，顿知不虚此行了。”

“谬赞谬赞。”

少年摆了摆手，请道，“此处终究不是话之地，我们进去详谈？”

虚子鱼道，“敢不从命？”

于是二人便是并肩一起，走入议事厅。

“额……今日这议事厅倒是很是清净啊。”

二人落座，虚子鱼道，“前日与贵宗北音师妹发生了些许不快，虽已道歉，但心中依旧是有些愧疚，却是挥之不去。”

李白闻言，随意笑道，“那丫头孩子脾气，不需理会便是，不如我们直进主题如何？”

“好。”

虚子鱼点头，刚欲再度道，却是被一股可怕的气机锁定，令得他汗毛陡然乍起，眸中冷光微闪之间便是起身，同时，一道声音也自门外传来。

“李白，宗门联盟乃是大事，为何不知会我一声，就擅自与人洽谈？”

曹青冷声喝道，“是当我不存在么？”

虚子鱼微微皱眉，看向那眸光微冷的少年，问道，“这位是？”

“这是宗门定下的两位副领袖之一，曹青，对于此次大祭也是有着一些权力，只是脾气过于暴戾，却是让虚师兄见笑了。”

李白抬眸解释了一下，转而向曹青冷声道，“曹青，我与沈岁已经决定与魔神殿合作，你今日强加阻拦又是何意？”

“当初宫主选你为宗门领袖，我就不同意，而今你又想饶过我去与人联盟，是忘帘初宫主是如何的了吗？”

曹青冷笑一声，道，“任何事情，我们三人，但有一人反对，便可作废，大祭刚刚开始，你就跟我玩这出了？”

李白神色难看，道，“你性子乖张暴戾，又意气用事，与你相商？只怕是拖到大祭开始，都没有结束的意思，我如何能让你插足？大祭事关宗门气运，岂是你一人便可否认的？”

曹青瞥开眼眸，冷哼道，“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总之今日，我就是不同意！”

“曹青！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吗？！”李白暴怒道，“这宫，可不止你一人是半步窥虚！”

“哟呵？”

曹青讽刺道，“大祭还未开始，就想着内耗了？宫主这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你！”

似是被戳中痛处，少年怒极，却又无言以对，只能颓废道，“那你想怎样，才能同意此次相商？”

“哼，算你有点良知。”

计谋得逞，曹青得意轻哼，道，“要我同意也简单。”

他眸光暴戾，指着一旁的虚子鱼，道，“自古以来，同为强者才有资格相与合作，只要他能将我击败，我就同意合作！”

“不可能！”

李白冷笑道，“虚师兄在圣榜排名第十，你却只排十五，我劝你莫要自取其辱的好！”

“狗屁的圣榜，沈岁都能排名第一，我又如何不能排进前十？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鬼东西，何德何能凌驾于宫之上！”

曹青怒挥袖袍，道，“不同意，我就反对合作！”

“你！”

李白瞪大双眼，还欲再度怒骂，却被虚子鱼打断，“李师弟，莫要伤了和气，这位师兄的，也确实是有道理，不如就依了他吧，正好我也一直想领教一下宫高徒的身手。”

“这联盟之事，事关宗门利益，又岂是一场比斗草草了事的？”

“非也，非也。”虚子鱼笑道，“两方合作尚求知根知底，我这初来乍到，也无甚战绩，师弟与我合作也不安心，倒不如打一场，这样曹师兄放心，师弟你也能安心不是？”

“可是……”

“师弟是不相信我的实力么？”虚子鱼故作气恼，自信道，“虽然曹师兄实力高绝，但我自认为不弱旁人，所以师弟尽可放心，这合作，我们是谈定了。”

“这……”

李白犹豫，瞥了眼那微笑以对的青年，最终点头道，“好吧，还望师兄到时手下留情才是。”

虚子鱼轻笑道，“好，好。”

之后，他又抬头看向曹青，道，“曹师兄，你的邀战我应了，但今日我尚且有事在身，不如明日一早，我们再来一战如何？”

“还是你有些领袖的样子，不像某人……”

见他答应，曹青这才松口，瞥了眼那坐在那里陪笑的少年，“胆如鼠，不堪入目！”

“哼！”

李白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既然此事已定，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虚子鱼告辞道，“先行告辞。”

完，他便是走出议事厅，离开了宫楼阙。

待得良久，李白瞥了眼那杵在门口的曹青，这才无奈叹道，“行了，人都走了，就别演了。”

曹青这才放下环在胸前的手臂，上前无奈道，“下次可别让我演了，本就不善蠢，再给你捅出去，看你如何收场。”

“放心，这种机会多的是……”

少年坏笑道，“以后他可能会日日夜夜缠着你啊……”

“额……”

曹青闻言，顿时气恼，怒道，“若不是为了借琴，我才懒得搭理你！我不管，再加五，不然老子不玩了！”

“好，好……”

李白点头笑道，而后看向身前空间，道，“沈师兄，你也出来吧。”

空间扭曲了一下，沈岁的身影已然是出现在了会议厅内，走到近前，开口问道，“你他会信吗？”

“信与不信，我们都不吃亏就是。”李白双手撑起下巴，道，“一出好戏，有心人看到的是幕后，无心人看到的是台前，但出戏人看到的，却是能否值回票价。”

“我们要的，不过是预估他的实力，这就已经是值回票价了，若能再来点意外收获，那自然是更好，若不能来，那也无所谓。”

沈岁又问，“那师弟觉得，他看到的，是台前，还是幕后？”

少年撇了撇嘴，“我又不是神，我哪知道？”

“倒也是。”

沈岁点零头，两人相视，皆是一笑，看得曹青稀里糊涂地，只得无奈问道，“你俩在笑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笑你拙劣的演技呗。”

……

适逢深夜，李白来到顾子柒的房间门口，犹豫半，这才上前，刚想敲门，房内就传来顾子柒极为悦耳的声音，“无需敲门，师弟进来吧。”

苦笑地摇了摇头，李白推门而入，正好看见少女正拿着绢布轻轻搽拭仙藤古筝，张了张口，却只是道，“师姐还未休息啊？”

“明知故问。”顾子柒瞥了眼那有些尴尬处之的少年，无奈叹气道，“吧，来找我什么事？”

“就……”

李白有些头皮发麻，结巴了半，这才道，“就今日上午，我托曹青师兄为我办件事情，然后……”

“然后以借琴为代价，才让他为你出手，是吗？”顾子柒接话，反问道，“吧，这次你要借多久？”

“咳咳。”

轻咳几声，少年老脸一红，道，“这次……可能会久一些……大概……半个月吧？”

吞吞吐吐地完后，李白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于他而言，这一句话，可不亚于和沈岁火并一场来得轻松。

相比于柳非烟与北音，他更不擅长应付这个气质与凌灵有着几分相似的少女，仿佛将一切看得都极为冷淡，却又对某些事情极为执着。

所以每次找她借琴，李白都是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

“曹青这混蛋，此间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暗骂了一句，李白讪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试探道，“可以吗？”

“身心舒畅了？”

顾子柒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古筝放在桌上，冷声道，“这琴本就是你赠我之物，你要借谁，那就拿去，我自不会什么就是，但能否不要每次都这般如临大敌？”

“我……”

少年顿时面露僵硬，支支吾吾了一会，只得低声道，“对不起……”

顾子柒起身，背对李白，幽幽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师弟便拿着琴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那师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李白如获大赦一般，将古筝收入储物袋后，便快步转身离开，那速度，堪比清风拂过。

留下顾子柒无奈叹息，“你就这般不愿欠我人情么？却不知，明明是我欠你的更多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