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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该怎么办?
形势在此,已然没有退路。进,今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夺得皇位。退,也是死路一条,还要落得个谋反的骂名。秋景华心想着,已然决定。他朝后挥一挥手,冷声道:“贤王意欲谋反,你们还不快快上来将他擒住。”
锦卫本是听命于龙霄霆,见秋景华发话,面面相觑,可见龙霄霆又不发话阻止,于是两队人马小跑着闯入大殿,分列两旁,准备随时待命。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时一直在屏风后的霜兰儿已是蒙上面纱,她悄悄走进大殿内室,片刻后才出来。
龙腾眼见龙霄霆的锦卫分立两侧,十步之内,明晃晃的刀刃之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指一指这些兵刃,只道:“怎么?秋景华,你这老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瑞王,这阵仗,你还敢说自己不是逼宫谋反?!”
秋景华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冷道:“话还不是贤王你说的,只要你死了,谁还会知道今夜的真相。在龙脊山中被拦截的庭澜的军队将是你谋反的最好证据,我大义灭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弃了,谁能想到这一切是我筹谋,哈哈哈——”
“是么?!”龙腾浅笑,黛眉一挑,“你确定?!”
话音落下,有龙头拐杖一步一拄,落地声闷如惊雷。循声望去,竟是皇帝龙啸天拄着鎏金龙头拐杖一步一步自内室踏出。
夜深,风吹起烛火颤动,亦是掀动着龙啸天身上明黄色衣摆阵阵翻飞,云纹九龙华袍,灿烂耀眼,一如既往地昭示他九五至尊的身份。可与这般神采相悖的是,皇帝龙啸天全身皆是浓烈的药气,他的眉心曲折着,两颊深深地陷了进去,蜡黄蜡黄的,似干瘪萎败了的枯花,一派衰弱腐朽的样子。
秋景华见龙啸天出来,生了几缕惧色,竟是说不出话来。
龙啸天沉闷的声音带着沙哑,“朕还没死,谁敢放肆!”
龙腾与龙霄霆一同行礼,皆是毕恭毕敬。
“父皇。”
“皇爷爷。”
霜兰儿不动声色,她蒙着面纱,再度掩在屏风之后。方才便是她悄悄入了内室中,施以金针令龙啸天醒来,正巧赶上这么一出好戏。
龙啸天满面沉痛,看向龙霄霆的眼神难掩厌弃痛心之色,“朕没想到,你,你竟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伸手,环指周围的锦卫,“朕将这些锦卫交与你统率,是为了今日让你谋反么?”
“父皇——”龙霄霆眉心微微一动,终究没有再说话。
秋景华斗胆进言一句,“皇上,是有心人载害……”
语未毕,已是被龙啸天厉声喝断,“住口。当朕瞎了么?有心人载害?你想指少筠么?朕病着这些日一直是少筠从旁照顾,他若要谋反,还会被你等锦卫团团围住么?秋景华,你方才的话,朕都听得清清楚楚,枉朕信任你这么些年,当真是狼子野心,狼心狗肺。朕一定要……咳咳……咳咳……将你碎尸万段!”
龙啸天连声咳着,呼吸渐渐沉重急促,如同一击接着一击的鼓拍,终,一口鲜血从他喉头涌出,尽数喷在了洁白光亮的汉白玉石地上,那血,鲜艳刺目,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父皇!”龙霄霆急唤一声,刚要上前去扶,哪知龙啸天一臂将他震开,那一震几乎用尽他全部的力气。龙霄霆被他推开极远,踉跄几步方才站稳。
“滚开!朕没有你这种儿子。”龙啸天伸手拭去唇角鲜血。他自龙袍袖口中取出一卷圣旨。枯槁的手轻轻一抖,明黄色绢帛在龙霄霆面前展开,声音中饱含了万钧雷霆之怒,“逆子!你就这么等不及了?朕还能活几日?你就等不及登上皇位了?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以为朕会传位于少筠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朕一直属意你继承皇位,因你内敛沉稳,喜怒不行于色,能言政善用兵,江山交至你手中,朕很放心。你知不知道,当你患了眼疾看不见,朕有多痛心?可就是这样,朕依旧属意你当皇帝。这卷诏书,也是那时就写下了。不错,朕的确喜爱少筠,正因为喜爱少筠,朕不愿他当皇帝。朕封他贤王,‘贤’字同‘闲’音。朕只希望自己的皇孙能每天开心,悠闲过完下半生,不用每日批阅奏折,不用Cao劳边疆国事,朕希望他有用不尽的财富,人人尊敬的头衔,可以游山玩水。是,朕是偏心少筠,所以朕不愿他Cao劳。你比他更适合当皇帝。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辜负朕的期望,为什么?”
愈说愈激动,龙啸天铁青的脸色泛起凄厉的酡红,似一点如血欲泣的残阳,狰狞恐怖。
龙霄霆微微抿唇,只道:“父皇,对不起。”
龙腾从旁扶住龙啸天,见龙啸天面色不好,红的诡异,倒像是回光返照,他不仅有些担心,“皇爷爷,要不要紧,有什么话改日再说罢。来,我先扶你进去休息。”
龙啸天伸手握住龙腾手背,摇一摇头,又吩咐道:“你去将朕的玉玺取来,还有笔。”
龙腾知龙啸天要当场修改诏书,他愣了愣,有片刻的迟疑。
龙啸天只拍了拍他的手背,“朕再不忍,再不愿你受累,这江山重任也只能压在你肩上了。快些去拿!”
龙腾无奈,只得去了里间。
秋景华眼见局势突转,他心中急得如同热锅蚂蚁,此举不成,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他悄悄来到龙霄霆身边,用力推一推他,暗示道:“王爷,管它是否名正言顺。皇宫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还怕了这将要死的老头不成。”
话音刚落,秋景华突然闷哼一声,原是一枚翠玉戒指狠狠砸上他额头。
龙啸天愤怒的眼神如痴如狂,“朕真是错看你了。这戒指乃是秋端茗昔年赏赐给宫女何玉莲,戒指裂缝处,背面曾经补合过。朕派人查证,切开缝隙补合处,里边竟是毒药粉末,太医验了正是十几年前欲毒害太子的慢Xing毒药。如今,逝者皆逝,无法查证。秋景华,朕想着,你的狼子野心,竟是从十几年前便开始了。可笑朕养虎为患,才有今日!”
秋景华似情绪爆发,他骤然狂叫起来,“是的,十几年前,是我让霜连成给太子下慢Xing毒药。后来事情败露,这才全部推在霜连成身上,他被贬逐出宫。可我错了么?我没有错,霄霆那时还小,他在皇宫受了多少欺辱,我这个当舅舅的不心疼么?!要怪就怪太子,为人阴狠毒辣。一山不容二虎,不是我死,就是他死!这是生存之道,难道皇上您还不清楚么!”
适逢龙腾取来笔和玉玺。
龙啸天取过笔,他狠狠瞪了秋景华一眼,“天下,还轮不到你来做决断。”展开圣旨,他起笔时,若枯槁般的手颤抖着,笔尖落下,几下一挥,已是将继承皇位之人改作龙腾。
随之,龙啸天伸手去取沉重的玉玺,想要盖上印鉴……突然,猛烈的咳嗽再度袭来,急促的呼吸像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袭来,龙啸天痛苦呻吟着,他知自己气数已尽,面上浮起一个苍凉的笑,向龙腾伸出颤抖着的手,艰难道:“玉……玺……快……”
龙腾微微不忍,他递上玉玺。
秋景华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朝龙霄霆大声吼道,“王爷,你还等什么?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这一刻么?只要没盖上玉玺,就不作数。咱们还能指是贤王篡改诏书。王爷,别犹豫了,动手罢。快动手罢!”他连连催了两遍,见龙霄霆始终立着不动,不免急了,忙朝身后锦卫怒吼道,“愣着做什么?!你们都是瑞王的人,若是瑞王被指谋反,你们还有活路么?!还不快上!”
听至此,龙腾猛地抬头,怒道:“秋景华!你真当本王在这里坐以待毙么?!不妨告诉你,本王的人,早就埋伏在各处内殿之中,就等着你露出狐狸尾巴。”
“父皇!”
此时,是龙霄霆凄厉一呼,骤然打断了龙腾大声的斥责。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龙啸天扶着案几一点一点滑下去。
赤金龙袍因他激烈的咳嗽翻涌似急潮,他挣扎着,挣扎着,努力想要去盖上玉玺印鉴,可玉玺太沉重,他无力的手渐渐垂下去,眼看着,玉玺就要自他手中掉落地。
一抹紫色的身影骤然飞扑上去。
她牢牢按住龙啸天本已垂下的手,玉玺,因着她的出现,终于在改动处落下了印鉴。
那一刻,龙啸天神情中皆是释然,垂下手,整个人滑落至地。
龙腾瞧见,他连忙将龙啸天扶起,声音涩哑,喊道:“皇爷爷——”
龙啸天仿佛很倦,苍老的眸中皆是临近死亡的空茫,颤颤伸出一指,指向龙霄霆,“若他悔改……给他一条……生路……”
龙腾忍住鼻间酸意,无声地点点头。
龙啸天似不堪重负地侧首,眼皮一敛,声音低了下去,呼吸之声也再不能闻。
周遭一切平静如旧,依旧是菊红叶翠,灯烛灼灼,一派景和祥瑞。
霜兰儿默默跪下,她伸手,探了探龙啸天的鼻息,旋即缩回。
死水一般静寂的大殿中,只听见她清凌凌的嗓音涩然响起,“皇帝驾崩。”
龙腾握住龙啸天的手,狠狠一颤,妖魅的眸中皆是无边的隐痛。若说,这世间还有亲情,那唯有他的皇爷爷,待他最好。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明白,皇爷爷并不想他当皇帝,也不愿他搅入这无边的痛苦深渊,皇爷爷只希望他游乐于青山碧水之间,享受一世,曾经这也是他的愿望。他明明知道,即便自己建功立业,即便自己平定边疆,即便自己掌管三司与刑部,可皇爷爷心底,皇帝的人选一定是龙霄霆。所以,他必须,让皇爷爷亲眼瞧见龙霄霆谋逆。否然,他永远无法登上帝位。
他明知这样做,皇爷爷气急之下会有生命危险。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不论龙霄霆是否存有谋逆之心,终究是他,亲自演了这场戏。
霜兰儿虽是蒙着脸,可面纱之下,隐隐可见两行清泪缓缓落下,沾湿了绞绡,凉凉贴在她柔美的轮廓之上。
抬眸,她对入龙霄霆清冷默然的眼底。只见,他双目微红,眼中晶莹一闪,然而泪水终究没有落下来。
此时,秋景华再也按捺不住。皇帝已死,留下诏书令龙腾即位,他岂能坐以待毙?当下,见龙腾哀恸分神,他只身扑上前去,欲抢下诏书。
霜兰儿侧着身,秋景华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入她的眼中。一个灵巧转身,她将诏书牢牢攥在手中。然而,秋景华未得逞的双手自她脸颊处滑落,顺势拉下她蒙住脸的面纱。
“撕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殿中尖锐响起。
霜兰儿来不及躲避,与秋景华打了个照面。
那一刻,看清她容貌的秋景华愣在原地,片刻后才想起她是谁。双眼微眯,那冷冷的目光似要噬人,“是你!你没死?你果然与龙腾有私情!君泽是你亲子,龙腾即位你能有什么好处?!诏书拿来,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刚才那玉玺印鉴根本就没盖上!快拿来!”
她后退一步,只牢牢护住手中的诏书。她想她的脸色一定是苍白了,心口剧烈地跳动着,她之所以一直在屏风后,蒙住面纱,便是不想被龙啸天及秋景华认出。若不是刚才情急,她也不会去接那玉玺。
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她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淡淡一笑,她自若道:“宰相大人,我与瑞王早就没有关系了。想来你还没认出我的新身份——纳吉雅郡主。我与未婚夫君一道,有何不妥?”
秋景华微张的眼角迸出几许怒意,他朝黑衣锦卫大喝一声,“都愣着做什么,皇帝驾崩,还不将他们这些篡改诏书的逆贼拿下!”
累极Xing命,黑衣锦卫蠢蠢欲动,龙霄霆微微皱眉,他刚要发话。
不远处,龙腾已是将龙啸天的身体平整放好,收起玉玺,立起身,他自袖中摸出一枚火球,“砰”地一声巨响,一道明艳的红色直飞窗外,尖锐的声音传遍整个皇宫。
只一刻,似原本就藏在皇宫之中的军队,排山倒海般从各个出口涌出。顷刻间便将龙霄霆带来的锦卫团团围住。四下里,皆是盔甲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秋景华面上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他惶恐地瞧着如潮水般涌进来的军队,额头汗如雨下,五官极度扭曲,只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龙腾黛眉一挑,冷冷道:“秋景华,你筹谋一辈子,到了最后连自己的亲子都能舍弃。你这一生,究竟能得到什么?我真是替你惋惜。”
“不可能,我不可能输的!哈哈!就算你在皇宫中埋伏了人又怎样?外面全是我的人。庭澜的主力已经被我困住,你还能有多少人马?!数量绝对在我之下。登上皇位的,一定是瑞王,一定是。”秋景华似是陷入极度绝望之中,他大声吼道。
就在这时,殿中走来一人。沉重的脚步,来人似穿了厚重的铠甲。
冷若罡风的声音响起,“爹爹,你收手罢。一切都结束了。”
秋景华听得来人声音,浑身一震,猛然抬眸怒道:“孽障!你不是答应为父中立么?!怎能失言?!”
秋庭澜默然立着,眉宇间尽是疲惫,“是啊,我若不来,又怎知我的父亲竟要将我牺牲。”
秋景华眼中爆出狠厉的光芒,低喝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秋庭澜转过头去,语气苍凉,“是么,所以爹爹,你有今日也是这四个字——咎由自取。况且我并没有食言,龙脊山中的军队仍在原地待命。只不过,那些都是百姓装扮,真正的军队我早已分成两支,一支隐藏在殿内,另一支现在已经将皇宫外围占领。”顿一顿,“爹爹,你放弃罢,贤王与我有协定,今夜之事概不追究,保你告老还乡,安娱晚年。”
“孽障!”秋景华自知大势已去,他犹不甘心,突然他上前抱住秋庭澜的胳膊,老泪纵横道:“庭澜,你是我的亲子啊。我努力了一辈子,想想你姑姑从前所受的苦,我们秋家有今日容易么,你怎忍心让它毁于一旦。爹爹求你,算爹爹求你了。你站在瑞王这边,你站在瑞王这边好不好?”
秋庭澜叹了口气,他轻轻拂开秋景华满是皱纹的手,摇摇头道:“爹爹,若今夜失势的是贤王。我求你,你会放过他么?我想,你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爹爹,你放弃罢,我带着你去南方,我们过新的生活,好不好?你想想,姐姐不在了,姑姑也不在了,妹妹与若伊都……我们还剩什么,你还在坚持着什么……”
秋景华后退一步,神情有一种逐渐陷入疯魔的癫狂,使他的面庞呈现出一种行将崩溃的凄厉,只喃喃道:“我不甘心,不甘心。”
这一刻,硕大的宫殿中。双方人马,皆是全神待命,剑拔弩张,恶斗一触即发。
黑衣锦卫皆等着龙霄霆一声令下。
然,此时的他,只依依靠在梁柱之上,白衣如皓月当空,飙扬绝世。那样孤傲的白色,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间。纵使是黑夜,纵使烛光明明暗暗,纵使松香燃得殿中雾气弥漫,那白色依然如划过夜空的流星,直落入的心底。
他清俊的眉目隐在薄烟迷雾之后,唯有眼底的沧桑之意尽数投在霜兰儿的身上。他一直望着,不曾移开过视线,仿佛秋景华所说的一切,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这样,一直望着她,望着,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静如月光,宛如幽兰,她那轻蹙的眉头似诉说着岁月的忧伤。
烟雾袅袅,眼前的她,由模糊而清晰,又由清晰至模糊。他的眸中折射出无穷的悔痛,无法掩饰,究竟要有多么绝情,多么狠心,他才能射出那一箭……那一箭……差点要了她的命……
霜兰儿手中紧紧攥住诏书,神情警觉,正立在一边。
他的目光无处不在,她无法躲避,只得直直迎了上去。都过去了,她不断地告诉着自己,她与他的一切,都过去了。
只是,这一刻……
同样的往事在两人眼神中纠缠上演,却是不同的情绪在两人心中翻滚激荡。
夜风更盛,有点点火把的烟灰扑上她的衣裙,她纤柔的身姿在寒风中微颤,令他不由自主地想上前去,哪怕不能抱抱她,只是将肩头披风解下拥住她的双肩也好。
可是……
龙腾转眸瞧见霜兰儿正立在风中瑟瑟,他心中一动,已是柔声道:“你先回内殿中,无事不要出来。外边有我,你不用担心。”
龙霄霆颓然转首,眸中掩不住伤痛。如今,站在她身边,关心着她的人,早已不是自己。
霜兰儿自龙霄霆身上抽回视线,转投龙腾,眼底皆是轻柔,“少筠,我想留在这。”风风雨雨,他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到了最后的关头,她只想留在他身边。
“快进去!”龙腾冷声。
她咬一咬唇,知他不悦,心中却又不甘。
走与不走,正在踟蹰间。
不想此时,秋景华瞧出一些苗头,眼见龙腾离得远,龙霄霆正神情惘然,他见准了时机,猛地扑向霜兰儿,只一瞬便将她制住。
龙腾眼角瞥见秋景华目光闪烁,心呼不妙,可惜他离得远,待见秋景华身形移动,已是不及施救,只得眼睁睁地瞧着秋景华擒住霜兰儿。
那一刻,霜兰儿情急之下,将袖中诏书抛向龙腾。可接下来,她却再不能动。
秋景华仰天大笑,左手执着匕首横在霜兰儿颈间。
“放开她!”
“放开她!”
龙腾与龙霄霆同时疾呼,皆不敢妄动。
秋景华面色一变,厉声喝道,“龙腾,她本是霄霆的小妾。你却罔顾**同她一起,可见你是真心在乎。”
“你想怎样?”龙腾咬牙问。他的心,在这一刻骤然停止跳动,只屏住呼吸。
所有的声音都沉静下来,殿中人目光皆凝滞在霜兰儿身上。
秋景华冷毒的笑意令龙霄霆感觉呼吸已闷窒,手悄悄握紧剑柄。
“你过来,靠近点,我再告诉你。”秋景华恨声道。
龙腾凝眉,他走近几步。
秋景华冷笑更甚,“再靠近点,到我面前来。”
此时霜兰儿全身不能动,只能以惊惶的眼神示意龙腾不要过来。她知秋景华定是想利用自己伺机刺杀龙腾,因为这是秋景华唯一的机会。她能感觉到,秋景华左手虽执匕首扼住她的咽喉。可是他紧紧扣住自己胳膊的右手则是暗藏了另一把匕首。若是龙腾再靠近,那将是心口的位置,一击致命。
她拼命朝他示意,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眼看着越来越近。而秋景华唇边,则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电光火石间。
她猛然发力,偏头推开秋景华。那一刻,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细腻的脖颈。丝丝隐痛传来,她全然不顾,只大喊道:“少筠小心,他还有刀。”
龙腾闪身躲过秋景华致命的一击。
然,秋景华见最后一计不成,他恼羞成怒,“贱人,杀不得他,我杀了你,你们别想在一起。”
手起刀落,眼看着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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