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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颐徐徐睁开眼眸,偏头看向她,轻问:“然后呢?”
戚遥抬头笑望着傅时颐,“请我吃好吃的。”
他又瞥了她一眼,似在笑话她就这点出息。
戚遥笑得格外开心,他不见任何人,连赵子寅都不见,是要隐瞒病情,怕他们担心,可是他不知道她前些日子有多难熬。
如今能和他吃一顿饭,她打从心底里高兴。
戚遥在傅时颐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好几日,督促他按时吃药,按时吃饭。药是她亲手煎的,饭是她亲自做的,日子还真像回到了从前。
她乐此不疲,傅时颐的病也一天天大有好转。
一切都值得。
傅时颐好了,她却消瘦了一圈。
佑州那边要兴修水利,她哥这几日奉命去了佑州查看情形,暂时不在京中,她还得在他哥回来之前吃胖些,不能叫她哥看出什么来。
年节将至,偌大的相府却还是那样冷冷清清的。
今日的冬阳暖暖的,戚遥开了一扇窗户让阳光透进来。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戚遥在里外转了转,她待在这儿已经好些天,忙得都没顾得上看看他住的地方。
如今她每看过一个地方,脑袋上就会飘过几个字:有钱,奢侈!
屋子宽得像宫殿就罢,陈设瞧着素净,却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有些玉器摆件的成色她做梦都没见过,得是珍品中的珍品。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指尖冰冰凉凉的。
戚遥的举动一直都在傅时颐的视线里,他道:“你若喜欢,就拿去。”
戚遥忙收回手招了招,“不不不,我就看看。”
她不是不喜欢,而是她家里突然多了稀世珍宝,她没法向她哥交代,毕竟她哥的心结还没消呢。
戚遥转了一圈坐回床边,她心里还揣着一个疑惑,趁他闲坐,她小声问道:“腊月十五不是你和郡主完婚的日子吗,你怎么没有娶郡主?”
傅时颐还是只摇了下头。
“什么意思,不是推迟难道还能取消?”戚遥不明白,“这次大婚不是给太子殿下冲喜么,日子是钦天监早就算好的,不能说算了就算了吧。”
而且她那日回京的时候听说婚礼已经举行过,她还亲眼看见了满城的红灯笼,还有仪仗路过的痕迹。
说来也奇怪,外面都还有大婚的影子,唯独相府里没什么动静。
“腊月十五宫中的确有喜事给太子冲喜,但与我无关。”
戚遥云里雾里,“那是什么喜事?”
“太子新纳了一位良娣。”
“良娣?”戚遥听过这个称谓,是太子的妾室,位在太子妃之下。
他道:“既然要给太子冲喜,自然是为太子办喜事来得直接,让我完婚算什么?”
戚遥闻言,心里忽然轻了不少,唇边也浮出了微笑。
“怎么,知道我还是个没有娶妻的男人,你很高兴?”
戚遥没有回答,脸上却挂着藏也藏不住的笑容,任她怎么偏头躲都躲不了,是个人都看得出她有多高兴。
傅时颐看着她,云淡风轻地笑了声,“我孤独终老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个小没良心的。”
戚遥皱了皱眉,故作淡漠,“瞎说,谁盼着你孤独终老了,这次没成亲,下次补上呗,你一样能娶高贵的郡主殿下。”
“我这儿还有一件能让你高兴的事。”
“什么?”戚遥惊讶。
“舅父他纳的是个尚书家的女儿,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戚遥起初云里雾里,可要捋起来也不难,她认识的尚书小姐似乎只有一个……
尹芸慕?
“太子良娣是尹家小姐?”
傅时颐点了头。
戚遥大惊,愣道:“不会吧……”
尚书千金是什么身份,就算争不过郡主,嫁不了傅时颐,尹芸慕也该嫁个王侯将相当主母,怎么就嫁给了太子?还是做妾!
最重要的是,太子是傅时颐的舅父,舒安郡主的亲爹。
女儿都到了能出阁的年纪,这个爹岁数得有多大?
而且还是个得了重病的人……
陛下器重吏部尚书,干不出这样的事吧?其他官员没有这个本事吧?就算有人斗胆提起,尚书大人也绝不会答应。
那……
戚遥试探着问:“你干的?”
傅时颐毫不遮掩地点了头。
戚遥惊呆了,别人对单相思的姑娘顶多就是不搭理,太傅大人就厉害了,谁要是穷追不舍,他就把人家变成舅母……
戚遥不自禁地挪了挪位子,坐得离他远了些,毕竟她记得他还有一个舅舅。
傅时颐的目光随她所动,眼中透出了那么些许鄙夷。
戚遥忍俊不禁,说来也是,太子娶个妾都娶的尚书千金,以她的家事,怕是给人家当丫鬟都不够格。
她又坐回原来的地方,望了傅时颐一阵。放眼整个大晋,怕也只有他有这个脑子,把自己的婚事变成了太子的婚事,还一劳永逸地斩了朵烂桃花,一下子就给自己解决了两大麻烦事。
“你不想娶郡主吗,听说这门亲事还是相爷促成的,陛下也很赞同。”
他淡淡道:“我娶谁不娶谁,关我爹他们什么事?”
戚遥笑问:“当初你是不是就用这样的语气和丞相大人说话,丞相大人就把你撵去了故里?”
她挨了一记眼刀,说明她猜对了,她笑得更乐。
傅时颐的麻烦事解了,可她的难题依然是难题。
戚遥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你以后也想成为相爷那样的人吗?”
这是她哥心结难解的一大原因,她哥有些厌屋及乌,觉得傅时颐争权夺势是为了像他爹一样把持朝纲,为祸天下。
傅时颐却反问:“你觉得我爹他是个好人吗?”
戚遥一愣,着实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天下人都知相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可相爷毕竟是傅时颐的爹,是他最亲的人,她不好当着他的面说相爷不好。
“他不是。”傅时颐自答。
戚遥看着他,隐隐惊异。
“他欠我母亲,欠陛下,欠天下百姓,欠整个大晋的太多,他此生唯一不欠的就是他自己!”傅时颐神色变得严肃。
“那你历经艰难回晟京来,又和信王明争暗斗,要拿回原本属于相府的权力,不是想像相爷一样权倾朝野?”
他启唇,只言了四个字:“父债子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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