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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已经出了门。
戚遥顾不上多想,解下腰间的面具带上,匆匆追了出去。
长街寂静,天已经黑了,百姓们早就回了家。这个时候还能不顾宵禁在街上晃悠的人,非富即贵,不过他能来得起梦仙楼,本来就不寻常。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脚步稍有些不稳,看上去喝了酒。他走出城南大街,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戚遥默默跟了一阵,发现他没有带什么随从。再是没人发现她,她也不能就这么跟下去。
趁着这个地方还算僻静,戚遥在他身后喊道:“公子去过蜀中?”
他停下了脚步,慢慢回过头看向了她,淡漠地问:“你是谁?”又傲然收回目光,“你管我去没去过蜀中。”
上次她没能看清他的面容,这次倒是看得清楚。晟京城这个地方兴许是藏着不少危机,可是山山水水也养人,养出的傅时颐和赵小哥都是美如冠玉的人,这个也一样,只是有些傲慢。
不过他虽傲慢,但没有傅时颐那样让人觉得疏远的孤傲和冷淡,只是一副轻狂不羁的样子。
他说完就要走,戚遥忙道:“清湖县的客栈。”
她只是含糊地提了一句,他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虚目盯住了她。
他打理了她一阵,好像也认出了她,眉宇深锁。毕竟她现在是个男人的打扮,男子里像她这样瘦小的应当不多见,她给他的印象多半也不浅。
“是你小子!”他盯着她,不怎么高兴地说。
戚遥也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们帮主让你来收账?”他冷笑了声,“他还有脸来!”
“公子当初让我拿的是什么?”戚遥问得直。这桩事已经成了她心里的结,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从傅家拿了什么,心里已满是愧疚。就算要让她一直自责下去,也得让她心里明明白白的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看着她漠然道:“说吧,你要多少银两,拿到银两就赶紧给我滚出晟京,滚远些!”
“我想知道公子当初拿的是什么东西,值得公子花重金雇我们去取。”戚遥接着说,“毕竟那是丞相大人的故居。”
她已经从周重那儿拿到了她应得的酬金,以后也有了能养活自己的饭碗,这样的横财和她想知道的真相比起来,显得并不重要。
无论她现在是要银子,还是要真相,他都得回答她,因为她知道那是谁的家,对男子而言就是个把柄。丞相大人是病了,但是傅时颐还在,她不信这个人敢由着她把事情捅出来。
男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你只想知道这个?我若告诉了你,你就会远走高飞?”
戚遥摇了摇头。
“再加多少银两都可以,五百两,一千两……只要你离开晟京,走得远远的,你尽管提。”他说得认真。
“我不能离开晟京。”戚遥答。
“不能离开?小子,你是要钱不要命?”他扬唇笑了笑,“既然你知道那是丞相的宅子,就该清楚,这件事见不得光,若是被人知道了,我兴许讨不了好,可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戚遥就看着他,没有说话。
“丞相在那个晚上生了场大病,你知道吗?”
她泰然自若,“这与我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你拿走的账目是相府的命脉,我要是把它呈给了陛下,丞相就得玩儿完,你说他发现账本失窃,着不着急?”他双手叉了腰,有些不耐烦地说,“大夫不也说他是急火攻心才中了风?”
“什么?”戚遥大惊失色。
“本公子给你银子,让你远走高飞,已是大发善心,你若不肯,我也不勉强你。”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唇边带着笑说,“要想活命,就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凭借谋害丞相这一条罪,你就会死得很难看。”
戚遥怔了怔,吓得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儿子如今是太傅,你去打听打听,看他儿子最近杀了多少背叛相府的人,有哪个死得不惨。”他说得一本正经,说完才缓缓将手收回来,让她自己琢磨。
戚遥心下慌得不行,急问:“丞相大人病倒不是因为中毒吗?蜀中都是这么传的。”
“相府的人不说是中毒,难道说是他因为被人抓住了把柄,急的吗?”
戚遥的眉头近乎拧作了一团。
“小子,听本公子的话,识趣些,把嘴闭紧了。”他又叹道,“有些事你们小民不清楚,但本公子清楚,你我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同你说的都是实话。”
他言罢,垂下手,转身离去。
戚遥回过神,皱眉喊道:“等等!”
他停下了脚步,却懒得再转身,只稍稍侧过眼。
戚遥心下很乱,她是不敢把事情捅破,但也不能不以防万一。就算天真的塌了,她也敢作敢当,但总得把这个算计丞相的人交给傅时颐,以赎罪过。她现在连他是谁,住在哪儿都一无所知,哪儿能让他走。
“你不是要我走吗,好,不过要多少银子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戚遥顿了顿,即问,“你住哪儿?”
“你肯离开晟京最好,银子的时候你慢慢想,想好了再来找我。”他抬手,抛了枚腰牌给他,“倒时拿着这个,到城郊飞霞别苑。”
戚遥稳稳地接住了腰牌,捏得紧紧的。
等他走得没影了,她才转过身往回走。
到了有灯台的地方,戚遥掏出腰牌看了看。
这腰牌上没有字,只有符文,和傅时颐给她的那块有些相似。她把腰牌收进了衣袖里,收得仔细,生怕会弄丢。
戚遥回到梦仙楼,见傅时颐已经出来了,他正在门口看着左右,好像在找她。
她忍住心里的畏惧,走回他身边,却没勇气看他,微微沉着眼眸。
“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很平和。
她这些日子在兵部进进出出,见过他同下属议事,他都是一副严肃至极的样子,让人怕得要死,连方明渊在他面前都如履薄冰。
他好像从来没对她发过火,今晚还主动请她吃了饭。
“去消了消食。”戚遥鼓起勇气抬起头,挤出笑容说。
想来她不能只听那男人的一面之词就自己吓自己,趁着和傅时颐散步回去的机会,她边走边问:“丞相大人中风,是被人下了毒吗?”
傅时颐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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