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戚遥大吃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还有影卫？”

赵子寅平静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影卫这个词她还是从说书先生那儿听来的，先生说有些人会花重金雇佣或者栽培一些轻功极好、武功也高强的人当护卫。

这些护卫平日不会露面，都躲在暗处跟着自己的主子，像影子一样，他们只有在主子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跳出来保护主子。

能养得起影卫的人，不仅得富，还得贵，能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不是谁有点钱就可以雇的。

“他有影卫，为什么还要雇我送他去晟京？”戚遥皱起眉头，想不明白，“还有，既然他有侍卫，你们当日又为什么会被杀手缠上，他还受了重伤……”

“傅兄的想法一向比较难猜，我与他自幼就认识，可至今也看不穿他的心思。”赵子寅笑言，“等下次见面，戚姑娘不妨亲自问他。”

下次见面？还能有下次？

戚遥沉了口气。怪不得他面对杀手时总是那么平静，怪不得他能轻而易举地拿到账目，因为他背后还有武功高强的侍卫。

她又想起了船上的那起刺杀，她寡不敌众的时候，突然就来了几个帮手。当初她瞧着他们训练有素，不像是漕帮的江湖草莽，现在想想，多半就是他的侍卫。

她知道也仅仅是知道了而已，好奇也好，不明白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

“戚姑娘你和戚兄也是晟京人？”赵子寅忽然问了一句。

戚遥闻言，立马打起了精神。

她转眼看向赵子寅，疑惑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和戚兄说起晟京的时候，他似乎对那里很熟。”

“我们以前是住在晟京，不过离开也有十多年了，不算晟京人吧。”戚遥又缓缓坐下，托着腮帮子答：“而且和晟京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蜀中一些。”

夜深了，爆竹声声除旧岁，外面仍旧热闹。

戚遥和赵子寅聊着聊着，聊过了子夜。

她还是第一次跟她哥和阿承以外的人守岁。有人陪着，这个除夕夜对她来说也不算孤独。

赵子寅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哥回来，他才离开。

戚遥看见她哥进门的时候神情有些凝重，可是她哥抬起头看向她时，又换作了一脸笑容。

她向她哥问起衙门的事，她哥却只说没什么。

戚遥也没有追问，她哥不肯说，她明日还可以去问问阿承。

她哥打算回屋，走之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小遥，跟哥来，哥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戚遥一边好奇地问，一边跟上她哥的脚步。

她哥没有回答，进了屋，从立柜里取出一个包袱，回来递给她。

“看看喜不喜欢。”她哥说。

戚遥接过包袱，麻溜地解开上面的结，扒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是件衣裳。

她取出衣裳抖了抖，淡粉色的纱裙随风轻轻摇曳，上面的几朵兰花若隐若现，漂亮极了。

戚遥愣住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心头好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当初成衣铺的掌柜说这件衣裳卖了，她还难过了好久，原来衣裳是被她哥给买走了。

面对失而复得的宝贝，戚遥脸上笑开了花儿，拿着衣裳前前后后地看，又像怜惜一件无价之宝似的捂进怀里捂了好久。

“喜欢就好，女儿家大了，不能总捡哥的衣裳穿，除了要穿漂亮衣裳外，还得学学梳妆打扮。”戚远又摸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妹妹，“压岁钱，明日上街买些胭脂水粉，钱不够再回来找哥拿。”

戚遥回过神，望着她哥苦着小脸，“哥，这衣裳十两银子呢！”

戚远看妹妹刚才欢喜的样子，就知她多半在铺子里看过这身衣裳，知道衣裳什么价。

他也是偶然路过成衣铺，觉得妹妹已经及笄，不能再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他打算给妹妹买身衣裳，挑来挑去，只有这件最满意。贵是贵了些，把他还没焐热的俸禄花了个干净，不过不管多少银子，花在他妹妹身上就是值。

“只要我家小遥高兴，十两就十两。”

戚遥鼻子一酸，扑上前去抱了抱她哥，“衣裳我要，压岁钱不要，哥你拿回去，我都多大了还要压岁钱。”

“你再怎么长，在哥眼里也是个小孩子，不管你以后是嫁了人，还是……”她哥顿了顿，把小荷包塞进了她手心。

戚遥直甩脑袋，“我不嫁人，我还小。”

夜阑人静，戚遥把衣裳仔仔细细地叠好，就放在她的枕头边。她坐在床上，扭头看着它，唇边挂着浅笑，笑得傻傻的，像做了场美梦。

第二日清晨，戚遥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初一，新年的第一天，万象更新，她也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新衣裳。

这衣裳是春装，有些单薄，穿出去会冷，她在外面披了件狐皮大氅。这件大氅还是她师傅在世的时候，师傅亲自给她猎来狐狸做的。

昨晚她哥忽然提起要让她学梳妆打扮，也勾起了她的兴趣，她还真打算去城里的胭脂水粉铺子看一看。

她灰头土脸惯了，集市上的铺子她大都逛过，只有卖胭脂水粉的没进去过。

她太不会梳女孩子的发髻，今日穿了姑娘家的衣裙，她就把头发放下来，用根绳子在身后。

她的打扮是简单了些，不过能让人看得出她是个女儿家。

戚遥进了胭脂铺，里面烧着炭火，她就解下大氅放到一旁。

掌柜的笑着夸她：“姑娘这身衣裳真好看，要是再施些小店的胭脂水粉，定能让姑娘变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戚遥客气一笑，转眼看向柜台上面，一下子就被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看花了眼。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胭脂也分好多种，有的颜色不一样，有的香味不一样……

戚遥听掌柜的提议，选了几个来试试，可是她照着铜镜却迟迟下不去手，不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抹在什么地方。

她正犯难的时候，有人突然打起了门口的布帘子。

一阵寒风猛地灌进来，戚遥冷得打了个哆嗦。

比风更冷的是来人的声音：“原来你在这个地方，让老娘好找！”

戚遥转眼看了看，来的是个妇人，也就！速度飞快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