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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进不起酒楼饭馆,只能在街边找个小摊填肚子。
热腾腾的面条上了桌,有人开始满桌子找东西,最终没有找到。她试着夹了一筷子面放进嘴里,立马皱起了眉头。
傅时颐的余光留心着戚遥的一举一动。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佑州和蜀州隔得远,到了这儿,人们的口味已经与蜀州截然不同,这里的人喜好的是甜食。
哪怕这碗面再是不合她的口味,她也吃了个干净,从不知浪费为何物。
戚遥擦干净嘴,拉开小荷包掏铜板付钱。
“叮咛”一声清脆,一枚铜板掉落在地上,又朝街心滚去。
戚遥急忙去捡。
铜锣声响起,“呛呛”两下,方才还喧闹的街立马安静了下来。
戚遥还蹲在地上捡铜钱,只觉头顶上好像有片乌云飘过,将她和她身边的一小块地方笼进了阴影里。
她抬起头才看见,身边多了一顶华丽的轿子,而铜钱正好滚到了轿子底下,躺在那儿不动了。
轿子前后有家丁,轿旁还有丫鬟,她蹲在轿子前面,挡了人家的路,整个队伍都跟着停了下来。
戚遥没再急着捡钱,而是先退到街边让路,还赔笑道:“不好意思啊,没看见。”
在前面领路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他身侧配着刀,有几分官门侍卫的威风。
他不仅没有招呼队伍继续走,还朝戚遥走来,推了推她,“不长眼睛的东西,竟敢挡我家小姐的路!”
男子这一巴掌推的是戚遥的肩,离她的伤口很近很近。本来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也经不起这么一个男人用力推搡。
戚遥疼得吸了口凉气。是她理亏在先,她已经赔了礼道了歉,他发两句牢骚她能忍,可她没道理挨骂受痛。
“我已经说了,我只是没看见,不是故意挡谁的路。”她皱着眉头,将腰板挺得直。
“小子,你挡的可是知府千金的轿子,识相的就赶紧跪下,磕头认错!”男子瞪着她,两个眼睛鼓得跟铜铃似的。
这人的嗓门忒大,震得她的耳朵又跟着疼了好一阵。
又是磕头认错,多熟悉的词……
那日她在窗前看见孙俭让小贩磕头认错,心里有些怜悯,没想到类似的一出也会落到她头上。看来天底下的小老百姓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不用侥幸,也不用怜悯别人,祸事是会轮流转的。
戚遥不为所动的时候,轿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
声音清亮好听,就是语气有些凉,带着几分高傲。
男子屁颠屁颠地回到轿子旁,弯腰作揖:“回小姐,这里有个贱民不懂规矩,小的正在教训他。”
戚遥转眼看向那顶轿子,结果轿里的人正好打起帘子,她立马就对上了一道冰冷的目光。
轿子里坐的是个官家小姐,柳眉杏目瓜子脸,人长得很漂亮,妆容也好看,头上戴的发饰是她见都没见过的样式。
待轿夫们落轿,官家小姐走了出来,站在她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她。
戚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这位小姐没得比,人家高贵美丽,而她顶多就是只灰不溜秋的野兔子。
不过她土是土了些,没有人家光鲜亮丽,但是道理和命没有贵贱之分,她不觉得自己的命轻贱,就不愿意任人宰割。还有,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她的膝盖也不是豆腐捏的,哪儿能随随便便下跪。
想来官家小姐虽然傲慢了些,但多半是饱读过诗书的,有教养,不会为难无辜百姓。
戚遥还很客气地看着她,谁知那丹唇一启,淡淡地吐了一句:
“打一顿,关起来。”
戚遥吓了一跳,即问:“凭什么?”
“就凭你是贱民,不懂规矩的贱民!”
官家小姐还睨着她,神色傲慢,话也说得狠,和端庄大方的站姿不太相配。
戚遥正在想对策,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动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动静给引了过去,看向了坐在街边面摊里的人。
动静是他喝完茶放下茶杯的声音,放得很重,以致声音响亮。
带刀男子指着街边说:“小姐,那儿还有个不懂规矩的!”
戚遥看了看傅时颐,别人都已经站了起来,只有他还坐在那儿,有些显眼。他穿的是她哥的布袍,也像只灰不溜秋的兔子,公兔子。
戚遥心里“咯噔”了一下。
出门在外惹上麻烦是件特麻烦的事。
蜀州衙门都能追他们追到复州,佑州知府的手说不定也能伸到隔壁晟京去。她完成差事之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是傅时颐恐怕会沾上麻烦。
戚遥想引开这些人注意力,耐着心和官家小姐讲道理:“小姐是知府千金,大家闺秀,我初来乍到的……”
她话还没说完,那小姐非但没理她,还在丫鬟的搀扶下朝着面摊走去。
傅时颐也没理会谁在靠近,默不作声地坐在那儿,像个局外人。
直到来人到了桌子旁,挡了他的光亮,他才抬起眼。
戚遥一直觉得不管他穿的是什么衣裳,他身上都隐约透着一种威严,像与生俱来的,即使穿着布袍也让人感觉难以靠近。
知府千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碰上了个不好惹的主,人外有人,毕竟傅时颐现在冷起来的眼神才叫冷,直戳后脊梁骨的冷!
戚遥记得她只在救他那日见过他这样冷漠的目光……不,他现在的眼神看上去更加骇人,因为他那时只是在提防她,而现在他好像还有点儿生气。
他动怒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知府千金的锐气消减了不少,不过她依然高昂着下巴,道:“瞧着公子仪表堂堂,怎也分不清尊卑吗?”
“什么是尊,什么又是卑?”傅时颐的语气还算平静。
“我爹是佑州知府,在佑州,我孙家便是尊,市井小民便是卑。”
“那在大晋,它又算什么?”他抬了手,放了块东西在桌上
戚遥也不知傅时颐打哪儿掏出来的,是个铜牌子,看上去远没有他押在她这儿的玉佩值钱。
她以为不怎么起眼的东西,那千金小姐见了,高傲的神色竟然顿时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惊惶,脚也往后退了半步。看小说,就来5g小说网!速度飞快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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