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先去清云阁姐姐那一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且说万翠芳转念一想，便折身往玉燕的清云阁奔来。

此时的清云阁一片静谧，偌大的院里，数盏粉红羊角宫灯静静悬于经过精心修剪的桂树及桔树上，散发着明灭的微弱光芒。

值守的宫女正靠在殿外的门旁歇息。

万翠芳一跃便落在了院子中间。

“谁”

院子左边突然有女子声音传来，万翠芳转身一看，原来正是玉燕。

“姐姐，你不在殿里歇息，怎么会在这里”

万翠芳走到玉燕身旁，今日的玉燕身着乳白色暗印花纹衣衫，月光下，清丽的容颜让人心醉神迷。

“妹妹，那边刚刚出事了。”

玉燕将目光调向莲香阁方向，万翠芳放眼望去，只见远远的便瞧见莲香阁内，灯火闪烁，隐约有嘈杂声传来。

万翠芳心一沉，只觉内心隐隐作痛，那个在桑树林里因惹恼了红依儿，被她变幻黄蜂刺伤的弱小女子，雨欣阁里不争恩宠，只想着故里亲人的美丽妃子，先帝驾崩后，和一众后妃一同移居至别殿的遗妃，今日却就此香消魂散。

不知何时，万翠芳脸上已经淌满了泪水。

“姐姐，我来，就是想要你一同前去莲香阁，看还能将张婉仪救过来，现在看来，是徒劳了。”

“妹妹，没有用了，那张婉仪本是薄命之人，要不是这样，她腹中的孩子也不会轻易就没了。”

玉燕提及张秀依那次因自己突然从瓶里幻化成人形，将秀张秀依吓的小产的事，万翠芳更加心如刀割。

“姐姐，陪我一齐去莲香阁好吗”

“你是我的妹妹，你如此善良，我当然愿意和你一同前往。”

待万翠芳及玉燕飞跃无数道宫墙，终于来到莲香阁大门外时，却被里面低低的啜泣声惹的好生凄哀。

万翠芳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最欢喜的日子，张秀依会突然离开她，撒手西去。

正殿内，张秀依已被盛装入殓，灵柩旁摆放满了白纸及白色绸娟。

昨日里刚刚挂上的红色宫灯已不知去向，目所及处皆是一片凄凉的白色。

“姐姐，真如你所说，已经无力回天了。”

万翠芳和玉燕慢步走近张秀依生前的寝殿内，却发现殿内已经被清理的空无一物，她的衣物及日常所用皆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连痕迹也找不到了。

万翠芳不由得落下泪来，低声唤道

“妹妹，你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了我，也不跟我说一声。”

驻足良久，万翠芳终于转过身来，回到张秀依灵柩前，抓起一大把白色木香，点燃，尊下身子，然后慢慢插在了张秀依的灵柩前。

当万翠芳默默做完这一切后，趁旁人忙乱之际，和玉燕悄悄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万翠芳每日都会亲自到莲香阁叨念逝去的张秀依。

只是张秀依身为先帝遗妃，又无子嗣，因此她的去世并未惊动宫里其他宗室，只在莲香阁内进行超度，在此期间，余皇后及刘子卿也一同到悼念，以表哀悼。

张秀依的灵柩在莲香阁内停放了七天后，便出殡，安防在距离洛阳城十数里远的横杜山。

年轻的张秀依芳魂就此散去，留给世间的只是淡淡的一缕芳魂，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