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弱的人才会疑神疑鬼，大哥说过！”渔夫又冷静了下来，“我的能力是无敌的，只要我仔细去感知，一定能找到陈皓的藏身之处！”

鱼线又在陈皓的头上疯狂地舞动起来。而此时的陈皓，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渔夫那家伙，还没有放弃在这节车厢里寻找我的踪迹。陈皓想。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快滚去别的车厢，恶心的绳子！你不是能感知吗？唯一活着的那名乘客已经被你剖出心脏，惨死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呼吸，没有任何脉搏，没有心脏跳动的声音了。快滚啊！

“我！我明白了！”渔夫忽然大叫起来，“陈皓这个家伙，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他一定已经不在车厢里了！不仅不在那节车厢里，他其实已经不在车里了！”

渔夫急忙收回鱼线。

“陈皓既没有停在原地躲起来，也没有往我这里来，我能感觉到，这两条路他都没走。他……他一定是去了车子外面，去寻找年大哥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衰老的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想去先解决掉大哥，等恢复了年轻与体力，再和他的同伴一起来对付我！你休想得逞，陈皓！”

渔夫说着，把鱼线甩出了车外，在车的外壁细细寻找着任何可能是陈皓所发出的动静。

可是他无论找了多久，都没有找到任何人。

“难道，是我的判断产生了偏差？不可能啊，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陈皓虽然衰老了一些，但还不至于老死吧？以他的那副样子，应该不可能躲起来，或是采取别的行动吧！陈皓一定是奔着大哥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快告诉我，年大哥，没有你在，我弄不明白啊！”

渔夫慌乱了起来，作为渔夫，没有耐心，可是一条鱼也钓不上来的，他还没有这个觉悟。

“看来只能那样了。”

渔夫心一横，不再搜索，而是径直跑向了火车头部的控制室。

“只要停下火车，停下火车我就能去外面找到大哥，去保护大哥不被陈皓干掉！”

渔夫盯着控制台上的大大小小无数按钮，不知所措。

“这些到底，都是……唉！没办法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着，渔夫用鱼竿使劲向控制台砸去。车子发出了一阵阵颤抖，颤抖渐渐变成晃动，并且越来越剧烈。渔夫抓紧了墙壁，以为这辆火车被自己砸坏了，就在这时，晃动消失，火车慢慢停了下来。

渔夫赶紧跳下车，沿着车的侧面向车后跑去。

“大哥，年大哥，你在哪里啊。”

他弯着腰向前跑着，检查着每一个子上的保护壳。

“没有……没有……没有……这个也没有……全都没有……”

他越跑越快，终于在前面一个子上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正是年。

“大哥！”

渔夫喜出望外。而就在他开心得不得了的时候，头上的窗子里忽然跳出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皓。

“终于让我逮到你了。”陈皓冷漠地说道。

“你这家伙……”渔夫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腋下不流出冷汗来。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年不成人形的旁对峙着。

“小……小鬼……”这时年忽然间发出了什么。虽然他的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脚，嘴巴的位置就更难找了。

“大哥！大哥你还活着吗！还能说话！”渔夫喜出望外。

陈皓瞥了一眼年。

“干……干掉他……干掉陈皓……这样一来……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我会在这里，一直……看着你的……小鬼……”

“年大哥！！！”

渔夫听到年这么说，眼泪不夺眶而出。在大哥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在河边钓鱼的小鬼。而大哥，也永远是那个一直教导自己、保护自己的大哥。

“大哥，我要在大哥咽气之前，干掉陈皓！”

渔夫擦掉眼泪，眼神再次变得凶狠。

而陈皓也明白，面对着这样的对手，自己是没有办法趁他不备，先去解决掉年的。所以，他在手上燃烧起苍炎刀，向着渔夫冲了过去。

“就在这一击决出胜负！”

“就在这一击决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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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们，东西你们拿走好了，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求求你们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跪在地上求饶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而他的背后，是一个女人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那应该就是他的妻子和儿女们。妻子和女儿哭得很惨，小男孩儿则很坚强，没有哭泣。

“杀了他。”身穿一套黑西装，一头金发的男人说。

“可……可是……大哥……咱们要的东西不是已经到手了吗？现在就回去不行吗？这个人已经跪地求饶了，就放了他们吧。”少年说。

金发男人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沉默。咚的一声，他穿着皮鞋的脚一下子踹在了少年的腿上，少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年……年大哥，你为什么……为什么又打我？”少年显得很委屈，但丝毫听不出有怨意。

年没有说话，接着又是两脚，一脚踢在渔夫肩膀上，一脚踢在上。

“大哥……别……别打我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渔夫带着哭腔问。

此时，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已经看傻了。他不知道面前这两个杀手为什么会打起来，应该还没到分赃不均的地步吧，他想。

“拿到东西就跑？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年抓着渔夫的衣领问道。

“我……我们是……”渔夫说不出口。

“我们是杀手！”年说，“拿了东西就跑那是什么？那是贼！我们跟贼可不一样，行有行规，少给我丢人。”

“那，大哥，咱们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咱们不是小偷，可也没有必要杀人吧？雇主的目的是东西，我们已经拿到东西了啊。”渔夫还在哀求。

“唉，”年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

砰，一声。年面无表情地取出手枪，连头都没有转，看都没看一样，对着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开了一枪，正中眉心。男人的血溅了渔夫一脸，年依旧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枪。

求饶的男人本以为两个杀手起了内讧，自己还有一线生还的可能。谁知道年一言不合就直接开了枪，男人直到死也没清楚状况，倒在地上时，眼睛还是睁着的。

渔夫也睁大了眼睛，看着男人的尸体倒在自己面前。他了自己脸上的血，还是热的，这是别人的血。一秒钟还是个活人，一秒钟之后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这是渔夫看见死人，也是看见杀人的过程。

“老公！”

角落里的女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丢下两个孩子在墙角，她一个人扑到了倒地的男人身上。她疯狂地摇晃着尸体，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眼花，都是一场梦。她幻想能把男人摇醒，能把这个梦给摇醒。

“杀了她。”年对渔夫说，声音还是很冰冷。

“这……大哥……”渔夫仍旧接受不了自己作为杀手的这个身份。

“用你的鱼线，勒死她。”

“勒……勒死……她？”渔夫看了看手里的鱼竿。

这鱼竿是他的能力所制造出的，他一向是用它来钓鱼，来给自己觅食。这鱼竿对他来说是带来幸福的东西，可现在年大哥却让他来用这鱼竿杀人，这实在是让他接受不了。

“做不到？”年这次没有生气，也没有对渔夫拳打脚踢。

渔夫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微微摇了摇头。

砰，又是一声枪响。

“大哥！”渔夫喊道。

趴在丈夫身上的女人也应声倒下了，她的血和丈夫的血融在了一起，在地面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河。血河留到了渔夫的脚边，好像要报仇似的。

“你看，杀一个人，其实一点也不难。你杀不了人不是因为你善良，这世上没有善良的人。你下不了手只是因为你懦弱，不管是不是杀手，懦弱都只能给你招来麻烦。”年说。

“杀……杀一个人不难？”渔夫说，“可我，没有办法……”

“这话我不是对你说的。”年指了指墙角的两个孩子，“你看看那边。”

渔夫顺着年的手看去，两个孩子还躲在墙角。女孩儿哭得像个布娃娃，躲在男孩儿背后。而男孩儿稍大女孩儿一点，他没有哭，眼神异常坚定，丝毫没有弱。

“看到他的眼神没有？那才是杀人者的眼神。”年说，“杀一个人并不难，他要杀你更不难。我动了两下手指就杀了他父母，而你如果不斩草除根，以后又会以怎样的方式被他们的儿子杀掉呢？”

渔夫看着男孩子，虽然自己比那男孩子大许多，但他却对那男孩子的眼神产生了畏惧感。

“走吧。”年说着，自顾自地走出了门外。

“诶？”渔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用杀了吗？”

“你下得了手吗？”

渔夫没有回答，而是追了上去。虽然感到恐惧，但他的心里却十分开心，为了不用杀人而开心。

两个人一起走向了远方。而屋子里，两个孩子却倒在地上，他们皮肤褶皱，牙齿落，头发也全变成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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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声，渔夫倒在了地上，口的伤口喷出了的血柱，伤口周围还燃烧着蓝的火焰。

陈皓闭上眼睛，熄灭了苍炎。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原状，重返青春，不再衰老。

“大哥……”

渔夫趴在地上，看着不成人形的年的尸体，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许多年前，回到了那条河边，与年见面的地点。

年已经断气了。

“就算不做杀手，也能吃到……美味的……鱼吧。”渔夫嘴里吐出血沫，“好想跟年……大哥……一起吃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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