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蛙如初生牛犊！”老道放开小女孩的手，“不过这简陋之地一稚子能看清贫道的境界，倒是比你冲撞我的话更让我感兴趣！”

少年咧着嘴笑笑。

老道士怒极：“管你装神还是弄鬼，小子受死！”

说完道袍暴涨，真气破体而出，“破灵境”五十步内空气都受到挤压，少年发髻被气浪掀起，瞬间又落下恢复原样。

老道士大骇：“这……这……”

少年走到他面前：“原本准备和破灵境讨教些问题，不过你一进门就想杀我，为求自保，只有在酒中下了些许蚀灵散！”

老道绝望地说道：“区区蚀灵散只对养灵凡体有用，而贫道却是脱离凡体入境之人，普通药物怎可？”

“所以我用了十包！就一个刚刚脱体入境之人，你也未免太夜郎自大了吧！”

“你！你！你！”

此时老秀才已经把尸体全部清理完毕，从屋外折返，“吱吱吱”尖锐的关门声让屋里瞬间暖和起来。

少年看向窗外，老秀才不知何时把马背上捆绑的女子都放了。

“胡无双，要动手就快点，怎么说他已是入境之人，过不了片刻就能逼出蚀灵散！”

原来此少年名叫“胡无双”，他拍了下脑门，对着收拾桌椅的老秀才说道：“先生不看看我第一战！”

老秀才都懒得抬头：“这种下药的卑劣手段，打赢了也没意思！不看也罢！嫌羞！”

少年不以为耻，手中忽然多了一柄匕首，探身向前刺向老道。

老道虽说体内气海翻涌，但毕竟是脱体入境之人，身体灵巧的避过匕首，双掌横推，只是凌厉之气不能推出掌心！

少年仔细观察对方的武功套路，以及入境之人真气的运用。

“虽说你让我着了道，但是一个没有入境之人，又怎么杀的了我，再给我半柱香的功夫，贫道非把你这龌龊小儿挫骨扬灰！”

“那我就越境杀人！”说完匕首寒光乍现，无声无息刺入老腹部。

“怎么……可能！”看到看着自己的鲜血泅染出渐渐变大的血痕。

老道惊恐的忘了疼痛，血水从腹部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开出妖艳的话。

“你，你！都没入境！”

“是的，无论一个武夫多么厉害，也是练皮到筑骨的阶段，真想觊觎武学大道，需要从养灵开始！然大多数都无法突破，踏入破灵境，我也是其中一个，但是谁又说过养灵的凡人无法杀了初登仙道之人！”

“你……怎么做到杀气外漏的？”

“有的药物能使人起死回生，有的药物能使人回光返照，当然也有药物能让人强行破灵！井底之蛙！”

“你有业障花！”

少年拉过来惶恐的女孩不置可否“活了半辈子，却不知道刁民就是心眼多，牛犊吃虎的事情更多，活该境界如此之低！不过能窥视到初登大道之人的功力，你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你，依然还是个凡体！”

少年手指强行化气，刺入老道眉间，“那又如何！还不是杀了你！”

老秀才哭丧着脸嘀咕一路：“又要收尸！”少年置若罔闻。

“这女孩怎么办？”

“杀了呗！”

女孩听到此话哇哇大哭，少年说道，“如果你听我的话，可以不杀你！”

女孩止住哭声，等待胡无双继续。

老秀才递过来一粒黑色药丸：“吃了它？”

“这是什么？”

两人俱不言语，只是目光变冷，女孩只有拿起食服。

“你的样子可真像一条狗！”

少年鄙弃地说道，也不去管她，和老秀才并肩走向里屋。

秀才房间书籍如山，老秀才抚摸片刻，全部推倒。

“少主聪慧过人，这些书籍少主已经烂熟于心，可以销毁了！”

老秀才说这话时谦恭守礼，居然微微弯腰，哪像一个父亲！

少年鞠身还礼：“这些年多亏先生照拂，无双铭记在心！”

老秀才双目噙泪，半晌无语。

少年把书籍点燃，又在上面温了一壶酒。

“先生，我想我也该离开此地了！用这个锲机进入中洲！”

老秀才暗自担忧。少年云淡风轻，“这女孩虽说非富即贵，但是过来救她的人应该是最厉害之人，可是才是破灵之境，所以我去她家应该没有那么危险！”

少年焚书温酒，面色红润，“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总是偏于一隅，大事无成！”

老秀才思索着，少年从滚烫的酒壶中倒出一杯酒，递给口中的先生。

“那少主何不带我一起，共图大事！”

少年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想道：“好不容易自己能出去，万万不能带着这个老迂腐！”

“先生，您留守此处，万一我有什么危难，也好有一避身之所！”

老秀才点头称是，“少主虽说热衷武学，莫要忘记考取功名，入仕之后事半功倍！”

少年又是一鞠：“万不敢忘！”却是低头奸笑。

“人心叵测，少主万事小心！”

少年说道：“我还有伍瓣业障花朵，估计够用，再说，打不过就跑！”

“跑不过呢？唉！我终究不放心，还是再呆两年到弱冠之年吧！”

“跑不过就跪，屡试不爽！”

老秀才听闻后满脸大汗，刚要训斥你乃正统皇室，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低三下四。

那少年抢先开口：“只有保命了才能行事！”一句话把老秀才噎住。心中暗骂少年：“圣贤书都读到狗脑袋去了！”

“少主上次从匈奴虏获的一人身上搜出不知名秘籍，就废寝忘食，一心向往武学，此举无疑本末倒置！”

少年虚心说道：“谨遵先生教诲！”

秀才看他这般模样，颔首道：“少主出去后，需循序渐进，才能收拢九鼎，莫贪功冒进，到时悔之晚矣！”

少年心中只是向往九鼎刻名，却是一句没有听进去，只是谨慎的点头。

两人看着窗外的飞雪，少年把那本泛黄的秘籍扔进火堆，听着火花呲出霹雳作响。

少年起身，一鞠至地后，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