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在徐泾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自然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徐泾那边或许还没来得及收到你已经投诚于本王的事情，可是不代表离得近的城市不知道吧。”雍王微微蹙眉，“西北军军纪严明，尚且避免不了有少数有二心的，西南军内部难道能保证一点杂碎都没有？”

“自然不可能没有。”柳将军高深莫测的说，“只是老师曾经说过，掌控敌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清理掉他，而是要将他们的眼睛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让他们看见我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营帐内的空气寂静了几秒钟，雍王也不知道到底信了几分，笑道：“既如此，本王便在此静候佳音了。”

“好。”柳将军唇角微勾，做了一揖，领着他带来的几个人便转身出了西北军大营。

是夜，孟徽派遣副将将原西南军据守的云城，而柳将军则领军直接去了洛阳城。

“西南军现在已经归属于我们，待到富饶的洛阳城破，我们这边将再也不是处于劣势。”谢殷鹤背着手，看着远去的西南军道，“报仇的事情也算是前进了一大步，你开不开心？”

“自然是开心的。”孟昭低声道，“你此次去江南，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吧？”

江南在徐泾的统治之内，他们逃出来了这么久了，与他们相关的海捕文书早就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而且谢殷鹤原本知名度就搞，不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是以这一次他亲自去江南请人，不得不说是冒了很大的险的。

“危险不危险的，反正我现在不是已经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谢殷鹤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你那日喝醉了，没听见王爷后来说的话，今日趁着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问问你。”

她看着孟昭的眼光专注而火热，孟昭莫名的觉得耳根有些热。她挽了一下鬓边的碎发，轻声道：“什么？”

“王爷问我，打算什么时候与孟家完婚。”谢殷鹤一眼不错的看着孟昭，每当孟昭脸上的红加深一点，眼底的笑意便浓一分，“可是我对你有承诺在先，所以回答说一切看你的意思。”

孟昭搓了搓滚烫的脸。

谢殷鹤道：“赐婚那件事情，虽然是先帝的旨意，但是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想将它们全都抛开，重新跟你们家求亲一次，你要不要答应？”

当初的赐婚更多的是权衡的权利的利弊，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在里面。他之所以穷追不舍，一开始也只是因为觉得孟昭的脾气秉性和他的胃口，比起那些大家闺秀，她的家世背景和性格更适合他想要的后院主母的风范。

但是经历了这些以后，他现在是真心实意的，只想要孟昭一个了。

孟昭清了清嗓子，答案已经到了嘴边，不知为何却突然之间无法将之宣之于口了。

谢殷鹤双手按着孟昭的双肩，微微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不让她转头躲避，追问道：“阿昭，回去之后，我就让母亲重新隆重的上门提亲一次，你到底要不要答应，嗯？”

头都没办法转开，孟昭眼珠子乱转了一阵，终于轻轻的“嗯”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仿佛整个人都已经烧了起来，手心黏腻腻的，全都是汗水。

谢殷鹤低低的笑出声来，微微抬头，将一个吻轻轻地印在孟昭的额心处。

孟昭揪着他的袖子，顺势将整个人埋进了谢殷鹤的怀里，淡淡的清雅香气萦绕在鼻尖，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孟昭的羞涩情绪渐渐的褪去，方才问道：“若是洛阳城真的打下来，姑父是不是就该称帝了？”

岳阳城人少地少还穷，没兵没将的，称帝着实尴尬，而且也显得过于急迫，是以一直没有正式称帝，谢殷鹤的位置也就一直不尴不尬的挂着，做着丞相的事情，却并没有正式领了丞相的头衔。

“那是自然的。”谢殷鹤说道，“总不能让柳将军也跟我和你哥似的，什么职位都没担就做一大堆事。而且，既然早就已经撕破脸了，现在势均力敌了，自然要把该做的都做了。”

仗已经打起来了，招兵买马这些事情总是少不了的。他们手里还有密旨在，徐泾弑父杀兄谋朝篡位的言论也早已经在全天下铺散开来，他们这时候名正言顺的称帝，往后的事情自然也就更好办了。

天色渐晚，在谢殷鹤和孟昭都看不见的拐角，雍王拍了拍徐湛的肩膀，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儿女情长，哪里比得过权利来的实在。”

徐湛咬了咬牙，转过身低头行礼：“父亲。”

“过几天，你就是太子了，身为储君，你必须分清主次。”雍王的眼底看不清情绪，话中的意思像是警告又像是安慰，“她的眼里没有你，与其强求失去一切，不如退一步，掌握自己能掌握的东西。”

“父亲……”

雍王叹了口气，劝道：“这么久了，你还看不清吗？穗穗只把你当弟弟，你若是强求，到最后恐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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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毁了她。十几年了，她一直站在你面前，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若是没有谢殷鹤……”徐湛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双拳紧握，“父亲上次为何要组织孩儿？”

“阿湛，为父暗中调教你这么多年，你就只学到了儿女情长吗？”雍王微微蹙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底的温情转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这几个月以来，谢殷鹤到底做了些什么，你别告诉为父你都没看见。而他做的这些事情，比起为父暗中经营十几年的势力，到底谁的效率更高，你别说你看不出来。”

这么多年以来，好色不过是假象，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将先帝拉下来，暗中经营的东西自然不少，有些东西远比明面上看起来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