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前山西发展私营煤矿时?出台低息乃至无息贷款オ

那时候跟银行借钱搞煤矿的只有两种人?要么有背景?了解上面的zheng策?知道稳赚不赔?要么就是压根没打算还オ

这两种人?哪种都不傻?尤其是后一种?基本都是混黑的オ

还有个传闻?说是零几年的时候?好多煤老板跑到北京搞影视?经常在夜总会里?左手搂着小姐?右手挥舞钞票对导演们说?我们一定要拍有情怀?弘扬正能量的片子オ

乍一看?傻不愣登?可查一查煤老板投资的电影?除了九十年代确实搞了不少影视剧オ后面都是喊口号?砸个三五十万看上去人傻钱多?一群导演带着女演员贴上去?等煤老板玩高兴?导演拿着合同来要钱时?人家拍拍屁股回山西挖煤去了オ

偶尔几个投资的オ那是真被女演员拿下?砸钱捧自己的女人オ

所以说这帮人确实很粗鲁?但没一个傻子?尤其心狠手辣--我舅舅说的オ

落座后?李主任跟吴强耳语起来オ

周哥拉着我絮叨?"小刘啊?父母都挺好的吧?家里还有什么人呀?一个人在北京工作有什么困难?有困难尽管跟周哥提オ山西出人才不容易?咱不能让你们小年轻在外面受委屈オ"

其实我真希望煤老板都是傻子?我说一句生活窘迫?他立刻给我买车买房オ

我简单回答几句?又问?"周哥这次来京是办事还是看病?"

"哎?给下面人看病?别提了?提起来就糟心オ"周哥苦笑两声?又问?"你父母在老家住的怎么样?哥在房地产投了点小钱?XX路盖几栋楼玩玩?你准备在老家买房么?"

李主任插嘴?"咋?要送小刘一套?"

周哥哈哈大笑?"送不起送不起?但成本价卖两套没问题?不过兄弟你努力?哪天你当上医院领导或者拿个什么奖?哥肯定送你一套新房?不能让人说咱老家小气オ"

山西人不小气?

我都觉得我挺抠?

说着话?有位美女推门进来?"周总?安排好了?现在上菜嘛?"

只说长相?她是六七分的美女?大波浪瓜子脸?但打扮的花枝招展?隆冬时节穿着黑丝袜高跟鞋?上身的紧身衣裹着汹涌波涛?十分的妩媚诱惑オ

我整天在科里看白大褂?乍一看到这种打扮的美女?不由得两眼发直オ

听称呼?她应该是周哥的下属オ

那就啥也别说了?被猪拱过的白菜オ

周哥说一句上菜吧?我们围着不大的圆桌落座?李主任和周哥坐在上手?吴强在李主任旁边?本来我想坐吴强旁边?却被周哥拖到他身边坐下?那位美女则坐我旁边オ

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我心猿意马起来?她也十分热情?不停给我夹菜オ

酒过三巡?我有点飘オ

"老李?那件事麻烦你多费心了オ"周哥向李主任敬酒オ

李主任一饮而尽?"咱俩十多年的关系?不用客气?现在我科里住着オ下周一我安排给他会诊?看看神经内科和心内的大夫怎么说吧...小刘?你们科里谁的业务水平不错?"

几句话就能听出来?周哥的朋友来看病?已经进了普外科オ

我笑道?"王主任呗?除了他オ我能说谁??"

"哈哈哈?臭小子就会耍心眼?老王周五就要去上海开会?周一赶不回来オ"

王李的关系还需要等周一?

随便打个招呼?即便下班?王主任也会去瞧一眼病人オ

我说?"除了王主任就是杨主任?要不明天我跟王主任说一声?让他先去看看?"

"不用?这个病人比较复杂?还是等周一大会诊?听听各个科室的意见?老王一个人的话会影响我的判断オ"

我随口一问?"什么病呀?"

周哥说?"不是什么大病?矿上出了个小事故オ有个工人受伤比较重?家属讹上我了?非逼着来北京治?北京是这么好来的?哎?现在做点小生意真他娘的累?"

李主任顺势接话?"小刘?你在心内跟谁的关系不错?"

"啊?"我一头雾水?说了个比较圆滑的回答?"跟谁的关系都不错呀?几个老师都很照顾我オ"

"别打马虎眼?我刚琢磨了一下?你周哥这个事?可能需要你帮帮忙?他送到我这的病人其实伤得不重?盆骨骨裂オ小腿骨折?胸部遭到挤压?还有小面积脑挫伤?目前还在昏迷中オ"

我问?"有出现神经方面的问题吗?"

"没有オ"

那确实不重?但始终昏迷?显然也不轻オ

我又问?"为什么不转到神内科?"

"准备转オ现在的问题不在病情?而是家属太闹腾?本来在你们省里就能做颅内手术?非要来咱们院?我问了一下?神内的手术都排到半个月以后了オ根本轮不上他?只能先在我科里住下?你在你们科有没有比较亲近的大夫?"

又问一次?我只好如实相告?"我跟钱老师的关系不错?但他只是主治オ"

"主治就主治?周一会诊你叫他过来?简单看一下?不需要说太多?完事我就打发家属带病人回老家算了オ"

什么叫简单看一下?不需要说太多?

我推辞道?"科间会诊是王主任指派人?他不在也得杨主任点名?我做不了主?要不您跟王主任打个招呼?"

李主任稍作思忖?点点头?"行?那就不麻烦你了?来?咱们喝酒オ"

这话摆明是在骂我?我硬着头皮跟他们碰杯オ

之后李主任有点不太热情?周哥倒是正常?不断让他的秘书小梅跟我喝酒?还说小梅是财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让我俩多亲近オ

我记得我高考那年?山财的录取分数线好像五百出头吧?

这他吗也算高材生??

但不得不说?小梅长的是真漂亮?说话时软软糯糯オ不时朝我飞俩媚眼オ

酒不醉人人自醉?没一阵?我就喝得不省人事了オ

第二天起床?我有些头疼?匆匆冲了个澡?刚洗完?吴强提着外面买的早饭回来オ

"呦?刘大爷?起床了?"

我有气无力的笑笑?回屋穿衣服?吴强跟进来?递给我一个黑袋子オ

我接过一看?是三条烟南京九五之尊オ

我烟瘾不大?三天抽不了一包?只知道这是好烟却不知道多少钱オ

吴强说?"你周哥给你的?够意思吧?请你吃上饭再给你送上烟?"

"替我谢谢周哥...算了?我亲自感谢他吧?他什么时候有时间オ我请他吃饭オ"

"吃饭?"吴强冷笑两声?"刘大爷这么大谱?人家哪敢跟你吃饭?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周哥的事?我老大亲自开口?你丫愣是给拒了?你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吧?我把你带过去?你就这么刷我脸呢?"

"啥事啊?"

"短片啦?让你从科里找个人过去会诊オ"

这事呀...

有点印象?但我很纳闷?"会诊很正常呀?李主任给王主任打个电话就解决了?还需要我从科里找人么?而且这种事我说不上话?我求钱老师去一趟?他一句话就把我回了?有什么意义?"

吴强坐在我旁边?循循善诱?"这不是一般的会诊?病人家属闹腾?非要在咱医院治?所以暂时借会诊这个由头?告诉他没有大问题?让家属带着病人回老家オ"

"病人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几处骨折加小面积脑挫伤......不是大病?他们回老家治?有医保报销?在咱这没有?医药费住院费住宿费这些乱七八糟的花销?全是周哥扛着?家属就是想要钱?你不给?他们就哭天喊地的折腾?不在全国最好的医院治疗就是草菅人命?可这种小伤?省级医院完全可以治好オ"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オ

我说?"懂了?那也没必要瞒着王主任吧?李主任跟他说清楚不就行了?"

"废话?"吴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老王是你爹?你这么孝顺他?本来就是两个主任之间一句话的事?那天我老大正要给王主任打电话?突然问我一句?小刘也是山西人吧?我说是呀?我老大就对周哥说?晚上给你介绍个小老乡?这个事交给他就能办?你还不懂这是啥意思?"

我再次恍然大悟オ

"李主任是创造机会?让周哥领我个情?"

"废话?结果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说你小子有没有脑子呀?就算觉得为难?你不能私下里跟我们说嘛?你当场把我老大的面子撅了?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喝醉?周哥还替你道歉?老李?我们山西人实在?不会说场面话?你别见怪?周哥干了满满一杯白酒呢?"

这样一说?我确实太不会做人了オ

李主任抽烟?我赶忙掏出一条南京?"你帮我把这个送给李主任?改天我请他吃饭?当面道歉オ"

吴强接过?"算你小子有良心?那我呢?我也帮你说好话来着オ"

"你又不抽烟?"

"我送人不行嘛?"

又给他一条?我说?"最后一条得给钱老师?这个事还指着他呢?对了?一会去了医院?你把病人的病历给我オ"

"你要病历干嘛?"

"拿给钱老师看呗?你以为我咋说他咋听呢?"

吴强眼珠子一转?"行?一会我管我老大要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