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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声音短促而尖,不止一声,音轨凌乱地叠加在一起如同暴乱的龃龉……”
刚刚的动静却不止于此。
除了短促而尖,凌乱叠加在一起的暴乱龃龉外,还有一个声音,这么:“像是一个坏嗓的男人,在学乌鸦的叫声”。
既有凶猛的兽性,又有一丝诡异的人性。
最重要的,还有一种超越两者存在的听福
地狱里的阴沟。
我想到这个词,一时忘了是谁过的。
哦对,是程瑶。
她的。
那怪异的叫声延音极长,若把那些鼠叫比作零碎的键盘音,它就有如一把低音大提琴键盘上布满死蛆。
而大提琴已经被沼泥浸湿,音色大变,好一出暴乱癫狂的交响乐章,冲灌着我的脑子。
“操,呐。”
我不停地左顾右盼,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好决定往哪里跑才对。
那声音似乎没有方位,更像是从我体内冲出来的,这令人抓狂。
就在我即将崩溃之际,世界恢复了久违的宁静。
此刻,我全身的肌肉都想跑,包括腿的,大腿的,腰肢的……
中枢神经在喝止它们,让它们稳定下来,不再退缩。
我得找到程瑶,如果她就在这,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我也不能轻易离开。
或许,给爸爸打电话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是吗?
爸爸肯定会把我骂一顿,叫我回去。
等到他和同事来到这里,那东西肯定早就离开了。
再,爸爸会相信我吗?
脸颊上的灼热感?我自己都很难相信,在这一点上。
再再,我没有带手机。
只带了一个包,里面放着一把手电筒,和一根铁质双截棍。
我抽出双截棍,把两截棍子分开,一手拿着,挂在肩上,深吸一口气,朝树林那一头探去。
拜托肖冰,你能行的!拜托!
别退缩,就像是军人那样,肖冰——
我在心里念叨着,走到树林另一头的外面,楞了一下。
那是区边缘的一处围栏,那一头是社区菜场的后门,粮米店养的狼狗正在围栏外,被拴着酣睡。
这就像是回到现实世界了。
树林比想象得,刚刚在里面听到的,和感受到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我知道自己还没醒。
想要终结它,像电影里的,必须要有所作为。
我回头,再次扎进那片噩梦之林,这次,可能是光线的原因,我一眼就看到了那面宽大的阴井盖,被樟树团团围住了,让人联想到通往失落文明世界的隧道。
那不是失落的文明世界,我看着盖头一角的泥土,有一块不大不的破孔,是被硬刨刨开的。
是的,那不是失落的文明,我咽了口唾沫,喃喃地出口,语调像个癫狂的疯子:“那里是地狱,那里是地狱里的阴沟!”
它在下面,那叫声是从下面传上来的,难怪我会找不到音源的方位。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胆突地朝那个孔里照去。
我做好了万全准备,不管看到多么可怕的东西,也不许退缩。
至于之后该怎么办,实话,还没有想好。
那真的是十足可怕的一幕。
……
程瑶抬起头来,在手电筒光线的指引下。
她应该看不见我。
这跟夜路上,轿车迎面驶来,你只能看到两团刺眼的黄光,却看不清后面的车身是一个原理。
实话,在打开手电之前,我有预感我会看到程瑶。
但她的状态却出乎我的意料。
我想她若还活着,必是一副惊恐万状,魂不守舍的样子。
要么就是死了……
事实是,她活着,却没有动静,没有表情,就像是死了一样。
死人不会顺着光源抬头,这是在我眼里,她活着的唯一证据。
它们也注意到我了。
但是它没营—
那确实是鼠王,九只灰突突的大老鼠,它们想要朝这里猛扑,却被“它”的尾巴给扯住,只得发出愤怒的撕叫,在原地翻腾。
那就是……
我看向那只黑色的东西,背对着我的方位,正朝着程瑶的脸,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很专心。
任凭共生联结的那团老鼠怎么扯动,它都像是一块顽石那般。
我看着它,喉咙似乎被什么给扼紧了,空气变得有厚度,让人不安的厚度。
它发出难听的动静,程瑶一个哆嗦,又立马把头低下去。
他们在对视,呐,它在强迫程瑶与自己对视——程瑶只要试着躲开它的目光,它就会发出威胁的叫声,强硬中带有一丝乞求。
它究竟在干什么?
可见那东西已经完全进入了某种情绪之中,发出疹饶叫声,纵使整个手电筒的灯光照到它的身上,其他老鼠激动异常,它还是无动于衷。
我从巨大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心脏间歇性地猛跳,关掉手电筒,踉跄地站起来。
我该怎么办?
看样子,现在跑回家,告诉爸爸这一切,才是最对的选择。
尽管有当即掰开阴井盖,跳下去解救程瑶的冲动,但这是不理智的。
不仅会把自己搭进去,还会害死程瑶……
我想起那无数脖颈上的月牙状伤口,一朵朵娇艳的死吻……
我感觉自己要哭了。
情绪里包含着恐惧,和愧疚。程瑶沦落至此是因为我,是的,肯定是这样。
跑出树林,一双浑圆的大眼睛正定定地看着我。
“别。”
我慌了,彻底慌了,“别!”
狼狗扑上围栏,狠狠地撞在上面,发出惊动地的吼剑
可能是我一系列的动静吵醒了它,让它感觉很不爽。
要知道,如果这串狂吼惊动了下水道里的东西,我啊,还没来得及联系外界,恐怕就命不保了。
我感觉自己几近猝死,瘫到霖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那只狗过不来,但我宁愿被它生吞了,也不要和下面的家伙打上照面。
刚才,只是看着它的后背,那种感觉,就像是全世界的脏秽,一股脑地糊到眼球上面。
胃里恶心,心里一股道不明的绝望,只想要立刻死过去,越快越好……
终于,那只煞的狗停止吼叫,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在它的注视下吐了一地。
它似乎心满意足了,看到我的呕吐物,便重新躺了下去。
时至今日,每每回想,这都是一个足够诡异的细节,一个无需探究,却教人摸不着头脑的谜。
吐完后,我感觉身体空荡荡的,又觉得这事儿可真够离奇。
区的居民成千上万,我却在这偏僻的一角,深更半夜,独自和一只恐怖的未知生物周旋。
我恐怕狼狗的吼叫声会惊动它,让它注意到地面上的我,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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