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舒予念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行政部的杜涛，你知道么？”

陆羽坐了下来，“杜涛的风评不好，我来的时候就调查过他，是你父亲舒海东的铁杆兄弟，在公司里横行霸道惯了，没人敢说他的不是，利用职务之便敛财，虚报账目，还猥亵手下的女员工……”

陆羽每说一句话，而舒予念的眉心就皱的更深一道。

“那霍瑾容没管过？”

“霍瑾容？”陆羽哼了一声，“他也算是你父亲提拔起来的，说出去是CEO，其实也是聘任制的，在环宇没他的股份，股东大会都参加不了，又怎么去能去这里碰钉子？”

陆羽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接着说：“而且，现在公司里面，就以杜涛为首的是守旧派，也就是你父亲在后面撑腰，还有就是副总裁管辖下的人事部的莫琳卡为主的年轻激进力量，是非常反对杜涛的那一套运作的。”

“副总裁邓展？这人是沈家隽安排在公司里的。”

“这个我知道，”陆羽说，“而且我私下里调查了，也是沈家隽安排他这样做的，应该就是为了制衡公司里的两方力量，哪一家都不能独大。”

舒予念沉吟片刻，“那霍瑾容是哪头儿的？”

“中立吧，并没有参与，他是主管经济的，你父亲就是用他的优秀的商业头脑发展公司经济的。”

陆羽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你一会儿就问了两次霍瑾容，你不是对他有什么意思吧？据我所知，他可是一个很英俊的绅士。”

“呵呵。”

绅士？大淫-棍还差不多！

只能说霍瑾容这个男人太会伪装了！

陆羽说：“这人挺有才的，只不过白手起家，也要自己奋斗个至少二十年，才能赶上那些不怎么样的富二代的水准。”

是么？

舒予念转了转笔，她为什么总感觉，霍瑾容身上的那种矜贵浑然的气度，身份并不简单这样呢。

陆羽感叹了一句：“出身啊，有些人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有些连吃饭都成问题，什么都需要自己去搏。”

“没什么绝对公平的，”舒予念拉开椅子站起身来，“走吧，去一趟东流。”

…………

这次去东流，是微服私访。

有了司机杜鑫武开车，陆羽就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趁着着半个小时的车程，打了一场排位赛。

临近正午，太阳有点刺眼，照在皮肤上，略烫。

舒予念下了车，就瞧见在路边有一个卖帽子的地摊，走过去，要了一顶太阳帽。

“多少钱？”

“十五。”

舒予念拿出钱包来，付了钱。

她抬眸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东流工地，听不见工地施工的声音。

她问了一句：“大妈，这个工地怎么没施工啊？”

卖帽子的大妈上：“早就停工了！死了人了！有人天天扯着条幅来这里示威！”

“死人了？”舒予念一下睁大了眼睛。

“对啊，就是在……三月份吧，”大妈指了指另外一边，“你看看，那边还扯着条幅呢！还见天儿的有暴乱，以前这里人还挺多的，后来听说除了这档子事儿，就停了下来，都荒了！”

舒予念于陆羽对视了一眼，便直接走了过去。

远远地，就瞧见了卖帽子的大妈说说的横幅。

白色的横幅，一共两条。

一条是红色的字：“血债血偿，还我命来！”

一条是黑色的字，“黑心商家，不得好死！”

在条幅下面，就七七八八的或站着或蹲着的民工模样的人，赤着膀子，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煞。

陆羽说：“这个地段在去年夏天招标的时候，是市政规划的黄金地段，传出来是要建商场地铁公交，这边的房价水涨船高，但是今年三月份之后，就改了重心了，也都搁置了。”

“这块地是沈氏拍下来的，当时是富的流油，度假酒店还没有盖起来，周边的餐饮，房地产，娱乐就都做起来了，结果现在这个酒店的项目一搁置，别的地方，除了卖出去的房产，都已经赔的找不回本钱了。”

舒予念的眉心蹙起，“听你这么说，怎么好像是……一个局呢？”

“局？”陆羽反问了一句，恍然的眨眨眼睛，“你是说，官商勾结，哄抬物价？”

舒予念抿着唇，没有搭话。

地上都是坑坑洼洼的，陆羽扶着舒予念的手臂，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过去。

一接近，就叫这些人的神经给绷紧了。

“你们干什么的？！”

“没事儿就赶紧滚出去！”

舒予念笑了笑，“大哥，您别急，我们是城市晚报的记者，因为听说了这边的工程停滞，就过来看看。”

民工甲一听是记者，狐疑的皱了皱眉。

身后有民工乙上前一步，“还不知道是真记者还是那些黑心商家派过来的奸细呢！别忘了上次不是也有一个记者过来说帮我们报道，结果我们倒是被打了个半死！

别的人一听，纷纷附和。

“对啊，别听这些人说的，说不定就是幌子！”

“就别说记者了！就算是电视台都不敢给我们报道！”

舒予念被这几个人给推了几把，向后退了两步，陆羽急忙在身后扶住了她。

陆羽不满地道：“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别这么粗鲁？对一位女士，你们觉得这样好么？”

“你算是哪根葱？！”

“你……”

舒予念抬手打断陆羽，脸上依然是带着笑，“大哥们，你看看，现在就我这么一个女人，我们哪里能有什么打人的能力？我们就是听了你们这边有什么隐情，才想要过来采访的！”

舒予念声音拔高了两度，“你们如果是不想曝光，可以全程匿名，我们就是想要了解真实的情况，你们可以选择相信我们，我们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民工甲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才说：“你跟我过来。”

舒予念给陆羽使了一个眼色，陆羽心领神会，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条烟，直接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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