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急忙就将自己口袋里面的信封给拿了出来，是一个浅蓝色信封。

沈家隽接过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张薄薄的纸。

舒予念问：“你一般都什么时候来给沈小姐送早餐？”

“一般都是八点，前两天有一次，我去送的早了，正好撞见沈小姐在换内衣，她就发了一顿脾气，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我就不敢提早或错后了，有时候端着饭菜就站在门口，等着到时间才进去。”

舒予念挑了挑眉，转眸，落在男人手里拿着的信纸上。

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得成比目何辞死。”

沈家隽血红的瞳孔猛地扩张了一下，眼神迅速的变得暗黑。

舒予念眯起眼睛想了想。

得成比目何辞死。

这是一句诗，而后面的一句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就算是死也毫不畏惧么？

“我觉得不对劲，急忙就去敲浴室的门，一开门就看见浴缸里的水都红了！而沈小姐就躺在浴缸里面，我吓死了，就急忙冲出来到走廊上去叫人了。”

“她有早上去沐浴的习惯么？”舒予念想要拉开窗子，才发现窗子是完全密封的，根本就打不开。

护士解释说：“没有，以前没觉得……不过沈小姐昨晚说沐浴露找不到了，应该今天早上才找到了，想去洗个澡的吧。”

沈家隽抬步走过去，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

护士急忙说：“沈少，您……先别进去了，我这里面还没有找人收拾。”

沈家隽对护士的话置若罔闻，直接推开了门。

一推开浴室的门，就是一阵扑鼻的血腥气。

舒予念也跟着进去了。

装修豪华的浴室，最尽头，有一个恒温浴缸。

原本应该是透明光亮的水，而现在却是大红色的，血腥的眼色在她的瞳孔之中蔓延。

血……

舒予念的眼前，就好像是凭空幻化出来一道人影。

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躺在浴缸之中，白皙的手腕耷在浴缸边缘，鲜血从割开手腕的大动脉流下来，一滴一滴……

舒予念忽然觉得自己的胃里翻腾的厉害，捂着嘴就干呕了一声，翻出了一阵胃酸。

沈家隽拉着舒予念的手腕将她推了出去，“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坐着！”

舒予念没反抗，她甚至都不愿意在这一间房里面再多待一秒钟，直接就出去了，扶着墙，缓缓地坐在了蓝色的公共座椅上，悸动的内心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沈家隽才从病房里出来。

而手术室的灯也灭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戴着口罩的男医生先出来，后面有两个护士推着担架床。

沈家隽看着病床上女孩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心中抽痛。

宋之辰说：“还有气儿，就是失血过多了。”

主刀的医生说：“还好是发现的及时，抢救过来了，她的情况不太好，我们这里也就是精神疗养院，外伤手术和后续工作肯定没有市医院里面好，等到情况稍微稳定了，就先转院吧。”

舒予念已经平静下来，她走上来问：“割腕的刀口是刚好割在动脉上么？”

医生看了舒予念一眼，说：“有好几道口子，还好动脉的那一刀并不深，要不然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她了。

舒予念跟着沈家隽去了特护病房。

沈玉婷躺在病床上，口鼻带着呼吸罩，身上连着一些管子，桌上摆放着很多医用仪器。

舒予念眼神有点困顿。

没有早晨沐浴的习惯，却偏偏就在护士既定时间去送早餐的时候，到浴室里面割腕。

而且根据刚才医生说的那些话，好几道伤口，唯有动脉的伤口不深……

她怎么都觉得，这好像一切都实在太过于巧合了。

偏偏，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沈玉婷，看起来苍白的可怜，嘴唇也毫无血色。

沈玉婷会牺牲自己的命，去做这样一个赌注？

…………

沈玉婷割腕自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齐红云的耳朵里。

不过半个小时，齐红云就赶到了精神病院，来看还在昏迷不醒的沈玉婷，脸上有内疚。

她用爱马仕的手帕捂着嘴，声音有点哽咽，“婷婷还是会醒过来的吧？”

舒予念扶着她的手臂，“妈，会醒过来的，您别担心，这里有医生呢。”

“都是怨我，哎，”齐红云眼神波动，“如果不是因为我急着叫玉婷转到精神病院，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

“妈，这事儿不怨你，是玉婷她自己想不开。”

舒予念扶着齐红云去休息室里面休息，刚一推开门，就听见了沈家隽打电话的声音。

“……孕检明天吧，今天没时间过去了……”

沈家隽给医院的医生说了几句，回身就看见了舒予念扶着自己的母亲，“妈，您怎么来了？”

齐红云有点惊愕，也顾不得一直矜持保持的贵妇姿态了，急切的握住了沈家隽的手臂，“你刚才说是要做孕检，什么孕检？”

沈家隽淡淡的目光落在舒予念的脸上：“予念怀孕了。”

齐红云惊讶的合不拢嘴，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兴奋了起来，“予念，你怀孕了？”

“嗯。”舒予念低眉顺目的配合沈家隽装娇羞。

齐红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祖，“保佑啊，总算是叫我们家后继有人了！”

虽然沈家隽和舒予念结婚也有三年多了，但是舒予念也就是最近才回来的。

若不是舒予念现在怀孕了，齐红云都想私下里找一个代理孕母然后人工授精，等到成功之后，再去安抚自己儿子。

“好，好，现在几个月了？做过孕检了么？是男孩还是女孩？”

齐红云的这么一连串的问题，叫舒予念顿时懵逼。

她连一个验孕棒的检验都要去度娘一下，就不用说这么多孕妇有关事项了。

沈家隽低低的笑了一声，揽过舒予念的腰，将她从齐红云的“魔爪”之下给解救了出来。

“妈，才一个月多点，看不出来婴儿性别，”沈家隽说，“孕检我已经安排过了，就今明两天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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