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坐在餐桌上，舒予念就好像是无骨一样的趴在餐桌上，揉着眉心看向门口的方向，张妈都有点过意不去。

先生对于太太，晚上不回来就要汇报。

可是现在太太对先生，就是明目张胆的夜不归宿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纵然是有自己忙的理由，却还是……

舒予念也能看出来张妈眼里的那种同情怜悯，她也不做解释。

张妈是沈家隽的佣人，照顾了他的起居三年，她就算是金元大棒的去收买，自己用的也不得心应手，索性就顺其自然。

而且……

电话，应该就该来了。

果然，她正在吃着饭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嗡的震了一下。

舒予念瞄过去一眼，扫到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唇角向上一勾。

她并没有立即接通，接着低头吃着碗里的八宝粥。

张妈从厨房里出来，端来一盘水果沙拉，“太太，你手机响了。”

“嗯，我知道。”

张妈有点奇怪，舒予念这只是说了一声知道，怎么不接电话？

一直等到电话停下，舒予念还是没有去管。

谁知道，紧随其后，第二次，手机又响了起来。

比她料想到的更急啊。

舒予念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勺粥，抽出一张面巾纸来擦了擦嘴，才拿着手机上了楼。

手机的第三次响铃结束之后，舒予念过了两分钟才回拨过去。

“妈，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楼下吃饭，没听到手机……”

电话里传来沈母齐红云焦急的声音，“予念，玉婷怎么了？我怎么听说，玉婷被人强暴了！到底怎么回事？”

“有这回事儿么？我不知道啊。”

舒予念拉开阳台的落地窗，抬步走出去，俯身趴在栏杆上。

“你……你不知道？是丹兴实业的陆太太打电话告诉我的……”

就在半个小时前，齐红云在沈家老宅里，接到了陆太太的电话。

本来还以为是要约今天晚上的牌局，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

“陆太太有点语焉不详的，说什么……”

舒予念安慰着：“没有的事儿，妈，您别乱想。”

“我怎么能不乱想？那你告诉我，婷婷这两天去哪儿了？怎么不回家？”

“她……”

舒予念也不知道沈家隽是用什么借口托词给齐红云的，“她跟朋友出去玩儿了。”

齐红云问：“那她要去多久？”

“少说不得十天半个月的么。”

“那我给她打电话，她怎么不接？”

“额……”舒予念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婷婷现在肯定还是叛逆期嘛，出去和朋友就是痛痛快快的玩儿，肯定不喜欢长辈管东管西的。”

齐红云这才哼了一声，“一个两个都跟我这儿编瞎话，要是编，也好歹先和家隽商量好了。”

舒予念：“……妈，我没……”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突兀的从听筒里，听到了一个……类似张妈的声音。

“哎呀，夫人，您怎么来了？”

张妈开了门，看见齐红云也是吃惊不小。

齐红云对电话里说：“下来吧，我到你们这儿了。”

…………

舒予念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齐红云，端庄而优雅的端着白瓷的茶杯在品茶。

齐红云眉心蹙了蹙，“这是什么时候的茶了？”

张妈回道：“买了有两个月了。”

齐红云一下耷下了脸，皱着眉将口中的茶给吐了出来，“你是想要毒死我是不是？拿出去倒了！”

张妈唯唯诺诺的应了，端着茶盏就进了厨房。

舒予念忽然想起来，齐红云好似是很会养生的，而且近些年来，又一直都是修身养性的拜佛，在老宅里专门设了一个佛堂，每天都要去念佛，已经多久不占荤腥了。

“予念，你下来。”齐红云转眸，就看见了楼梯上的舒予念。

舒予念微笑着走过去，低着头叫了一声“妈。”

“你还好意思叫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沈家隽，叫他回来。”

“哦。”

舒予念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齐红云说：“按免提。”

舒予念按下了手机外放。

沈家隽那边接通电话了，声音很嘈杂，还伴随有激烈的尖叫声，“杜助理，你去叫医生过来！”

舒予念小心翼翼的抬眸，瞥了端坐在一旁的贵妇人，轻声叫道：“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家隽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之中传来：“我今晚不回去。”

或许是因为一连两天都没有回去，有些愧疚，“过了这几天，婷婷好一点，我……”

“婷婷怎么了？”

突兀的横插过来的这个声音，叫沈家隽后背一僵，电话之中除了那些嘈杂的杂音，一片死寂。

“妈……”

“你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你现在马上就给我回家，你不回来，我就在这儿坐到你回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几天不回家。”

齐红云直接一把夺过舒予念的手机，挂了电话。

“妈，要不……我再给他打个电话说说？”

“叫你打电话，好串供？”齐红云冷冷的瞥了舒予念一眼，“你就给我在这儿坐着不许动。”

舒予念低下了头，遮掩了眼眸之中的一丝光芒。

沈家隽在医院里安排好之后才回来，就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总算回来了，”不等沈家隽过来，齐红云就已经率先站起来，径直走过去，“婷婷……是不是被强-暴了？”

沈家隽的身体猛然一僵，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恢复了正常，“没有的事儿，妈，你这是听谁说的？”

齐红云眼圈有点红，“予念都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瞒着我？”

舒予念：“……”

她说什么了？

沈家隽凌厉的目光射过来，舒予念摆手，“我没……”

齐红云握住了舒予念的手，“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婷婷是被强暴了，精神不稳定，现在在医院里还专门请了心理医生么？”

舒予念：“……”

她简直是有口难言了！

这些话她哪里说过！

“你说是不是？现在家隽回来了，”齐红云说，“家隽，你倒是说说，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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