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那边来消息，杀害老爷的凶手找到了。

“什么？”零心头一怔，血染的仇恨全映在了眼睛里。

自然下垂的双手紧握起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双臂最后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走。”缓缓从牙缝挤出的一个‘走’字一如冰窟般让人感觉到寒冷。

零和方刚连夜出发前往高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任何人。

马车内，零和方刚一句话都没说。

方刚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古井无波，抱着刀闭目养神，零则是狠狠地盯着一个方向一言不发。

第二天中午时分，高昌城外疾驰的马车终于进城了。

厅堂之上，依旧坐着位主判，不过已经不是先前那位了，但是看面容倒是和先前的那位有着几分相似。

“凶手在哪？”零因为彻夜未眠，双眼布满了血丝地瞪着眼前的人吼道。

高位上的主判，先是一惊而后又强作镇定，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阴狠和狡猾，而这些，零并没有丝毫地在意，仇恨已经席卷了零的大脑乃至灵魂。

主判开口了，“凶手不在这。”

“在牢房？我要见他。”零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笔筒和册子震地老高。

“凶手...凶手目前还没有抓到。”主判心中有些忐忑地说道。

从昨晚起，零的心里想的都是把杀害父亲的凶手给生吞活剥，此刻却被告知凶手没抓到，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上前一把抓住主判的衣领，“你们是在耍我吗？”

底下的官兵们都畏畏缩缩不敢向前，毕竟他们已经见识过暴走状态的零了，那是种令人胆寒的恐怖。

“你，你冷静点，虽然没有...抓到凶手，但是...我们已经得到线索，知道凶手的去向了。”主判憋得满脸通红。

‘呼’长舒一口气，主判捂着脖子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莽夫，随后轻轻咳了声继续说道，“我们得到可靠消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逃离之后溜进了青丘之泽。你也知道，青丘泽那种地方，没人领着是不可能在里面找到方向的，据说你进过青丘泽，所以希望你领着官兵进去搜搜，毕竟事关你父亲，所以......”

“出发吧！”零不假思索地道。

主判一顿，然后点了点头，“马上安排，即刻出发。”

“你觉得消息可信吗？”

“不可信。”

“那你不拦着我？”

“要想了解真相，冒险也是一种方法。”

“家里还不知道，你回去知会声，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方刚抱着刀，“我跟你一起去。”

零摇了摇头，“那这样，我写封信，你找人送回家。”

青丘泽外的小镇上，一家铺子里坐着一人正无精打采地胡乱地翻着账簿。

“得，这个月又是个鸭蛋。这营生没法做了。”龅牙叹了口气。

上次跟着零几个人入了青丘，潜进了奢比尸，大荒幽都黑市也走了一遭却是什么也没捞着。

好好的一颗夜明珠又还给了赫卡里，还被疯狂地数落了一波，想想就觉得憋屈。

望了望门外，一小队官兵从门前经过。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两天老有官兵守着青丘泽那带？”龅牙嘀咕着。

突然，屋里一暗，门口进来几人。

龅牙心中一喜，“贵客来.....”

刚抬头却发现竟然是零和方刚。

“你们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客人呢！”

“怎么，才分开多久，我们来就不算客人了？”零假装不高兴地问着。

“小祁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龅牙谄媚地笑了笑。

“走，陪我再进趟青丘泽，叙旧什么的回头再说。”话毕，零便拉着龅牙往外走。

“唉，唉，唉，等等，等，这不刚才里面出来没多久吗，怎么又要进去？”龅牙疑惑地问着。

“跟我走就行了，问那么多。”零淡淡地回了句。

“还要做生意呢，你看这店铺，我走了可没人打理！”龅牙指了指铺子里说道。

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龅牙，随手拿起柜台上的账簿，“这个月...你这生意做得可真够大。”

龅牙挠了挠头有些尴尬，“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不好做。”

“陪我走一趟，给你在祁家找个账房先生的活不比在这舒坦？”

“小祁爷说得可是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好，我就再陪你走一遭。”前一次途中，祁家的产业龅牙也是有所了解，所以听到零的许诺随即便稳稳答应下来。

“走。”零甩下一句话便大步出门了，看着是去青丘泽的方向。

龅牙跟在方刚身旁，“小祁爷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可是究竟哪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还有，怎么又要进青丘泽啊，这种地方能少进就少进啊！”

方刚依旧一言不发，龅牙只觉自讨没趣，两步做一步赶上了前面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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