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

川岛启吾疯狂摇着头，苍老的面容上闪过哀求之色，似乎是在向白阁祈求一个心理安慰般的肯定。

白阁可不会理会面前这个糟老头子的祈求，眼神中满是漠然地开口道。

“很遗憾，这是真的。”

“超凡世界就是这般残酷，同一个超凡能力会根据超凡者本身的发展方向而有所改变。

同样的御风超凡能力，有人能开发出极致的速度、有人能唤醒毁天灭地的风暴，但这些能够开发到极致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更多的人只能以自己的幻想构建除诸如风刃、空气炮之类的基础能力。

难以洞悉本质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接触超凡。”

一边说着，白阁十分嘲讽的摊了摊双手。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的祭礼能力上限大到难以想象。

你可以根据信徒祭祀构建真正的教会体系，以灵魂作为教会的核心吸引那些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的人获取信仰，扩充教会在凡俗世界的影响力。

在超凡世界中，你可以灵魂改造与信仰体系为核心，为教会创造出战力强大的英灵护卫教会。

甚至于在信徒生命走向终结之后，你能收归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化作不死不灭的祈并者，为永生永世提供绵延不断的信仰。

真能走到那一步，你将有机会以信仰点燃神火，高举神国升入星界。”

白阁那带有一丝古神低语特质的声音回荡在川岛启吾耳边，一字一句话语的为川岛启吾勾勒出那美好的幻想。

仿佛只要洞悉了祭礼超凡能力的本质，就能轻松打破世俗的封锁，各大超凡势力的忌惮，从而创立一个超越那些传承数千年宗教的教会，集合整个世界的信仰成就真神。

被白阁轻松引入幻想之中的川岛启吾似乎已经预见了那样的画面，满是褶皱的苍老面容笑的如盛开的菊花。

“当然，这些都仅限于如果，现在的现实却是并没有如果，你只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缓缓撤去古神低语施加的影响，白阁直接给川岛启吾泼了一盆冷水。

正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的川岛启吾被现实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浑浊的双眼紧盯着面前的白阁，难以压抑的愤怒喷涌而出。

看到川岛启吾的模样，白阁伸手摘掉了头上的兜帽，对着川岛启吾露出了一个十分讽刺的笑容。

“老家伙，你的超凡能力最没用啦！”

双手摊开，白阁享受般的承受着来自川岛启吾的愤怒怨恨纠交织的目光。

半晌之后，白阁似乎因为川岛启吾只能投以怨毒目光，却无法做出实际的报复动作而感到失望。

有些兴意阑珊地挥了挥手，白阁背对着川岛启吾缓步离开。

“你就待在这里吧，等到周围黑暗未知将你全部吞噬殆尽之后，我会将你的儿子送进你所创建的教会。

嗯，教宗的儿子应该享有圣女级的待遇才对。”

白阁此话一出，川岛启吾顿时慌了。

“你不能这么做，他才不到十岁，我所做的一切与他无关！”

“有没有关可不是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他享受了你所带来的财富，就该为其付出代价。

放心，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你所培养的剩下的那几名圣女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

嘴上说着话，白阁头也没回继续向黑暗深处走去。

川岛启吾的眼中的怨恨已经化为实质，如果他拥有将怨恨化作力量的超凡能力，现在积蓄的怨恨恐怕能让他重归二阶了。

看着那道身影逐渐重新被黑暗笼罩，川岛启吾在犹豫挣扎之后，颤抖的伸出了食指，在那苍老的左手上补完了文字的最后一笔。

与此同时，背对着川岛启吾的白阁停住了脚步，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存在于未知之地的伟大存在啊！

我川岛启吾愿意将我肉身、灵魂、超凡能力全部献祭给您，只祈求您能将他杀死，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川岛启吾高举左手上以血肉铭刻而成的文字，癫狂之中大声念诵祈祷未知之名，呼唤未知的存在。

在川岛启吾话音落下的瞬间，浓郁的黑暗未知存在轻轻拨动，像是顽皮的孩童搅动着鱼缸内的浑水。

黑暗的震荡似乎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危害，无数未知生灵在震荡之中彻底堙灭，一声声低沉古怪的窃窃私语在黑暗深处开始响起。

凡人难以理解、难以记忆的奇怪语调包含着大量未知混乱的信息涌入川岛启吾脑海，在片刻之后又转瞬即逝，唯有川岛启吾那遍布全身的斑驳裂痕象征着那段低语的存在。

下一刻，不停变换的黑暗深处，一轮难以想象的黑色大日缓缓从无尽黑暗中升入天空。

黑暗与光明交织的光线中，纯粹的黑暗如潮水一般褪去，在四周留下了一片荒芜。

降临的煌煌大日裹挟着难以想象的天威，周围空间开始层层断裂，这处简陋的空间似乎容不下这样伟岸的存在。

川岛启吾低垂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热切，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掩饰的悔恨。

他原本也有机会成为这般伟岸到难以想象的存在，可惜错误的选择将他引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缓缓收回内心的不甘，川岛启吾不敢直视那轮并不算耀眼的黑色大日，神不可直视这一条准则，可是铭刻在他这种能够与未知存在交流的超凡者心中。

“是他吗？”

黑色大日象征的那名伟大存在开口了，人类根本不可能发出的怪异语调带向川岛启吾传递着信息。

只是听到这简短的语调，川岛启吾便觉得灵魂几乎都要崩裂，难以言喻的剧烈痛楚自灵魂之中传来。

看向那个背对着他，被一道黑色大日光芒照射到的神秘人，川岛启吾狠狠地点了点头。

没有任何语言之间的交流，黑色大日光芒之下，神秘人如阳光之下的阴影般瞬间消融。

目睹了这一切的川岛启吾突然感觉内心之中一阵轻松，这是献祭完成的象征。

虽然有所感应，但川岛启吾还是觉得内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并没有临死之前拉下去一个仇敌的喜悦。

“交易完成！”

冥冥之中，一个平淡的男声用着川岛启吾无比熟悉的语言开口道。

紧接着，一只普通无比的男性青年手掌出现在川岛启吾的眼前，在他诧异无比的视线中，这只实体的手掌伸入了他虚幻的灵魂之中，将那颗已经微微有发芽迹象的超凡种子取出。

川岛启吾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环顾四周，这里只是一片随处可见的荒野，夜空之中的清冷月光让他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一切。

没有黑暗未知、没有神秘人、没有伟大的存在......在这里的，只有他和眼前这个莫名出现的青年。

似乎察觉到了川岛启吾的视线，青年十分有礼貌的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谢谢你的超凡种子，这东西能为我省下不少的事呢！”

川岛启吾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超凡种子可是与灵魂直接绑定的，除非精通灵魂之道的超凡者自愿分离，否则没有任何人能直接将其剥离出来......

“不用疑惑了，跟你献祭的对象就是我。

完成了与你的献祭，拿走我所应得的东西，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面前的青年语气平淡的回应道。

虽然是在询问，话语中却仿佛蕴含着不容拒绝的意志。

说完之后，青年便对川岛启吾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可没走出两步，青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头问向川岛启吾。

“你之前说过，献祭除了超凡能力之外，还包括肉身与灵魂是吧？”

一阵难以言喻的惊悚瞬间降临在川岛启吾身上。

还未等他嘴里说出那个拒绝的字眼，面前的青年脸上像是被一阵薄雾笼罩。

真正的不可直视的存在降临，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无法抵上眼前惊鸿一瞥的分毫。

悄无声息之间，肉身崩溃、灵魂粉碎、真灵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