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孩子就去问许花姿要啊，我又不会给你生孩子。你算哪根葱，我凭什么为了你受委屈？”

江致远握住洛欢喜的肩膀，凑得更近，黝黑的眼散发一种似有若无的电力：“我是你曾经爱过的男人，不是吗？你说你可以为我忍受一切，因为你爱我。”

洛欢喜觉得江致远和许花姿真是绝配，都一样的臭不要脸。他这是朝她抛媚眼还是翻白眼，还真以为他有颜值可以刷？

对于江致远的美男计，洛欢喜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毕竟她天天对着段如斯这种高级发电机，江致远这种简直不知差多少个等级了。

“誓言都是有口无心的东西，那时候说着逗你玩的。还有，对于我爱上你这件事，我深感后悔。我表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犯那么愚蠢的错误了。”她话说得刻薄，也是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她怎么这么对不起自己，居然在六年的相互扶持中，对江致远生出了情谊。

段如斯不动声色地转着笔，爱？这个词洛欢喜好像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的心突然往下沉，很多人最终嫁给的不是爱情。洛欢喜也是这样子吗？她是不是只是在应付他，也想从他身上找到安稳。

洛欢喜的目光依次流转到段如斯和许花姿的身上，当着他的妻子和她的丈夫的面，追忆他们的曾经，江致远能不能再贱一点。她伸手狠狠地推开江致远：“江先生，请你务必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你这感情牌是真烂，恶心到三个人了。”

江致远本来就是蹲着，洛欢喜下手是真黑，一个措手不及狠狠地栽在地上。

洛欢喜只当没看到，站起来气势凌人地俯视着许花姿：“今天你难得安分，是不是也怕害怕监狱呢？你不是有的是势力撑腰吗？你倒是让人来把你弄出去啊。”洛欢喜以为，如同许花姿这种有钱人，再加上本身有孕，想要出去的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许花姿脸色有些苍白，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父母并不知道，而且她一出事就立刻跟父母求救，可是……也不知道那楚十年是什么来头，居然把她父母都压了下来。她的目光下意识看向段如斯，还有这个男人，真的不简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挖出她的同伙的。

洛欢喜也看了过去，心思里也是惊叹和惶恐，她不止一次在想，她嫁的是什么人，该不会私底下是做些肮脏的事情吧。

这个男人每次出招都特别狠，特别准。

此刻他争风轻云淡地看着窗外，将手里的钢笔竖起，又任由它自然倒下，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是一切明明就是他主导的。

洛欢喜看着他，好像又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是思考或者装淡定的时候，也有那种习惯性动作。

江乔楠。这个男人最近越发地出现在她的脑海，她到底是怎么了？

也许是她凝视的时间太长，他脸上有些臊，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洛欢喜立刻偏开了目光，她看着他在想另一个人，总会心虚。

许花姿不断地收紧拳头，她是真不愿意求洛欢喜，可是她更不想蹲在监狱，她伸手晃着洛欢喜的胳膊，眼泪就掉了下来：“欢喜姐，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在也不敢为难你了。你不是最疼我了吗？只要我撒娇，你就什么都依我吗？”

洛欢喜看着那张哭花了脸的妆容，心里无限的舒爽，贱人哭起来是真好看。她以前是真宠许花姿，觉得一个胖胖的女孩，用自大掩饰自卑很让人心疼。

重点是胖胖的。和许花姿在一起，她容易想起过往的少年，不自觉的就对许花姿心生怜惜。

只可惜，她对一只狗好，却被狗咬了一口。

她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想要我原谅你吗？放心，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这种人跟本就不值得我原谅。你自己作恶，就要学会承担，别把别人的心软和善良随意利用，人家是善良，不是傻！”

段如斯看解决得差不多了，差不多来个总结陈词了，他站起来，弹了弹根本不存在都灰尘：“欺负我老婆的人都该死，如果你们没有别的表演，就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欢喜，我们走吧。”

洛欢喜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段如斯，她突然觉得害怕了——段如斯这个人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手段那么毒辣残酷，他似乎总能一举击中核心，让目标完全崩溃。

所以，如果她真的要离婚，会不会被段如斯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毫不怀疑，他绝对做得到。

江致远知道这一切的主导都是段如斯，他开口：“段先生，我想你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

段如斯侧头看过去，他的脸一般阴影一半阳光：“江总监这是在威胁我吗？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你拿捏不起我的。”

洛欢喜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绝壁有事情。

江致远舔了舔唇，似乎很焦灼，他一咬牙：“段先生，我求你，放过我妻子吧。”

男人为了女人而低头，其实很感动人。

洛欢喜同情地看了江致远一眼，他不算是一个太恶的人，只是为了生存和攀登高峰，随波逐流，渐渐卖掉了自己的灵魂。

如果他能遇到一个比许花姿好些的人，应该不会是今天这样吧。

段如斯用舌头顶了顶侧脸，鼓起一个小包，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最终他恶劣一笑，语调慢悠悠的却诛心：“我不要。”

许花姿倏然握紧拳头，擦掉假哭的眼泪，重重地砸在桌子：“致远哥，我们别求他。我就不信，以我许家的人脉和财力，没有办法把我弄出去。”

段如斯双手抱臂，笑容渗人：“跟我对抗，如果你占理上了，你也许可以试一试。可惜，你没理啊。”

走出警察局。

段如斯在车前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洛欢喜。

洛欢喜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怎么觉得他的目光像是在吊唁着棺材里的死者呢？她抿唇不语，等着段如斯开口。

过了很久，她听到男人的声音，一字一句有如雷鸣在耳侧。

“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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