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斯挑挑眉，觉得洛欢喜的脑袋都快缩进脖子里了。他移开目光，不再盯着那容易害羞的小女人，而是凝了寒霜一般，盯着罗玉燕：“十万块，我买你一个道歉。要是道歉得中听嘛，我可以给你加钱。”

他不指望这种倔强又固执的老太太能真心实意道歉，但是……他就是喜欢用钱砸人，怎么地！有本事她罗玉燕眼睛不要发光啊。

罗玉燕直勾勾地盯着那十万块，只要一咬牙就可以拿到十万块了，她苍老的脸上尽是难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字一句好像是废了多大劲挤出来的：“欢喜，对不起。”

好像被人逼着吃屎一样！

洛欢喜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一刻的心情，好像突然间好委屈，想要大哭一场。好像又特别的酣畅，报复的快感在血液里沸腾。

段如斯满意一笑，把手里的支票递给罗玉燕：“钱你已经拿到了，你该知足了，如果下次还见着你为难我老婆，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多么不懂得尊老爱幼。”

洛欢喜心思里都是激荡，一个男人愿意这样子捍卫她，让她所有的防备都丢盔弃甲了。

在她看来，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老太太，用钱压人真的不好。可是段如斯却做得那么自然，没有一丝犹豫，那么铁血。

他真的把她当成妻子了吧。

段如斯圈住洛欢喜的腰，离开之前还回头看了罗玉燕一，眼里都是不屑和轻视：“你给我记着，以后她洛欢喜是我罩的。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她受委屈。”

罗玉燕觉得她的老脸都丢尽了，讪讪地那着钱离开。

……

段如斯牵着洛欢喜的手，走到一个安静地角落。

夜幕降临，路边亮起了昏黄微暖的灯。

段如斯在一盏路灯下停住，捏了捏洛欢喜的手心：“你受委屈了。”

她抬起头来，就撞进了他深邃柔和的眼中，眼眶一热：“白痴。赚钱不费劲啊，就这么给了她。”

他不甚在意地笑了：“我赚钱就是用来花的，花在你身上，我觉得值。”

“你这个人是不是分分钟都准备着用钱砸人，所以身上都会带着支票。”她抽了抽鼻子，觉得最近自己有些爱哭了。

他笑着划过她的睫毛，带走上面沾染的细碎水珠：“我看到你们争吵，就回去拿了支票。”

“那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她一开始对峙罗玉燕的时候，在人群里看不到段如斯，还真以为刚才的争吵让他生气了呢。

“我还是挺相信你的战斗力的，没有我，你也可以自己应对。”他知道她向来坚韧得很。可是，他也不会因为她懂事坚强，就忘了要保护她的责任。

“为什么要给她钱？我又不欠他江家的。”她依旧心疼那三十万，并且再一次觉得，段如斯花钱真的大手大脚。

“对我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靠在电线杆上，身材更是颀长。

她抿了抿唇：“你喜欢薄荷吗？”

“还成。”他愣了下，这话题跳转似乎有些奇怪。

她靠进他的怀里，低头给自己喂了两颗薄荷糖。她缱绻地环住他的腰，就好像一只小猫找到了归属，放软了身上的戒备：“段如斯，对不起。”

他想了想，话题依旧跳转得很奇怪，大概是为了小乖的事情给他道歉吧，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一个妈妈，舍不得孩子很正常。”

洛欢喜声音低低的：“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让你丢脸了，对不起。”

对不起，她是二婚，她有孩子，她一无是处。

段如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轻不可闻地叹息：“傻瓜，我不觉得你丢脸。你自信一点。”

她觉得段如斯真的很好很不真实，她知道的，她确实配不上他：“段如斯，我会努力的。”

段如斯把下巴搁在洛欢喜的头顶，心里温热极了：“好。”有个人愿意为你努力，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洛欢喜咬了咬下唇，有些羞涩：“你……你刚才说，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我会疼人，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他就曾经对她有过想法？荒唐的念头在洛欢喜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消失殆尽，一见就钟情，她不信。

他耸耸肩，也真的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我说过，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你是江家媳妇。那个时候我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佣人身材不错，至于今天说的故事和细节，是事后推敲的。”

看她似乎有些低落，他低头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因为我知道女人喜欢什么梦，故事推敲得还成吧。有没有触动你的少女心？”

洛欢喜不得不承认，那个故事听着很动人，可惜——不是真的。

少女心这种东西，早就被时光冲散了。

他看着洛欢喜平静的眼眸，突然觉得没劲，她明明才二十六岁，大概是有孩子的关系，所以特别的冷静。她容易害羞，却也清醒得快：“如果早知道以后会娶你，我当初就会为你圆梦。”

一见钟情的梦境，童话公主一般的故事，一个女人的心态再苍老，也会为之保留一定的角落。

她觉得他的眼睛会让她着迷，分不清东南西北，没有人能够抗拒这一种浪漫，他的情话，他的霸道，他的呵护……

如果，她不小心上瘾了怎么办？

她踮起脚尖，把段如斯按在电线杆上，狠狠地吻他——

这个吻代表什么，洛欢喜不知道，但是她就是想这么做。

她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吻他，以往都是为了应付他，或者是他主动来勾引她的。

心情真的很复杂，她并不讨厌这样子的吻，却又纠结着——他喜欢她吗？他的小七是谁？

但是，段如斯说过，如果想谢谢他，那就这么来。

她真的很想谢谢他，所以顺他的意思。

薄荷的味道在唇齿之间缠绕，还没有融化的薄荷糖还留在她的舌尖。

原来，这就是‘你喜欢薄荷吗’的意思。

她的吻，是青涩的，却让他欲罢不能。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侵袭着，有些发狠的味道。

他是喜欢薄荷的，很喜欢。

曾经他喜欢这么吻他的女孩。

那小巧的薄荷糖被融化消磨，彼此分离的时候，牵引了银色的丝线。

他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流连在她的身上：“我想要你，给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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