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余光瞟向段如斯，那人招招手，让她坐过去：“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楚十年哇哇地叫着：“段如斯你个没良心的，让老子过来给你做牛做马，自己却当甩手掌柜，老子不干了！”

洛欢喜也确实不好意思，就一溜烟跑到厨房去帮忙了。

楚十年立刻眉开眼笑，讨好地靠近洛欢喜：“还是三嫂好。”他必须把洛欢喜跟菩萨一样供起来，段如斯这个人虽然换女人如衣服，但却没有一个是真心相待的。

眼见就要孤独终老了，却是突然出现了转机。

洛欢喜跟楚十年攀谈着，他这个人爽朗又自来熟，很好相处：“没想到你还会下厨，当你老婆命应该很好。”

“像我这种人，没人敢要的。”楚十利索地把菜盛出来，眼神却是暗淡了一下。他可是风里来雨里去，高危行业，又何必去拖累别人呢。

“你这话说得跟南音一样一样的。”洛欢喜低着头摘菜，就像在推销滞销商品一样：“她倒是跟你有些像。她这个人过一天是一天，有酒就喝，活得很洒脱。”

楚十年很捧场地点头：“我跟她确实合得来，跟她相处会觉得像个哥们一样，不用像别的女人一样宠着护着——”

“……”洛欢喜忍不住满头黑线，她尽力了，瞅瞅这语气，坦荡得跟什么似的。也许她感觉到的奸情只是错觉吧。

她手上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切入了另一个话题：“我跟南音认识快十年了，你跟你三哥也认识很久了吧？”

“我两是一起穿过开裆裤。”他和段如斯，可是过命的交情。不过风水轮流转，当初是他罩着的那小胖子，现在那小胖子转过身来罩他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娶我吗？”洛欢喜问的很直接。

洛欢喜的问题让楚十年愣住了，不过答案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三哥稀罕你啊。”

“他曾经爱过什么人吗？”她侧目去看楚十年，表情认真极了。段如斯有故事，一个男人的历练会从他身上的气质显露出来。

她是不是契合了他往日的恋人，所以……他才脑子一热就娶了她？

楚十年宽慰地朝洛欢喜笑了笑，三哥也是，随随便便就把人娶回来，当然没办法给人安全感：“我三哥曾经被一个女人伤害过，然后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身边不缺女人，我却从没见过他在意谁。直到你出现，你是第一个他带来见我的女人。”

“他以前爱过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洛欢喜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果然是白月光、朱砂痣的故事。不然又怎么会现在都忘不掉呢。

楚十年熄了炉火，隐去了平日的不认真：“不知道，那几年我三哥和我没有在一起，问他也不肯跟我说，男人都有无法言喻的伤疤。三嫂，我三哥看上去确实不靠谱，但是他对你是真与众不同。昨天你们结婚，我们一群兄弟拉他去喝酒，他喝了很多。我哥这个人会乱喝酒，要么高兴坏了，要么就是心情差到极致。他难得醉了，神志不清却还是折腾着要回去。平时里就算不醉都会留下来陪我们通宵。他会回来，我想是因为你在吧。”

洛欢喜心头又酸又暖，她并不是可以抓着过去的人，谁没有个过去，就如同江乔楠这个人永远会刻在她的骨血里。

我们真的不会是谁的唯一，但是我们知道谁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他对我好，我也会对他好的。”洛欢喜笑了起来，端着菜盘子出去了。

她介意的，是一个男人抱着你，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

夜里很安静。

洛欢喜有些睡不着，她盯着微信，再次察觉到段如斯的认真——他说他是第一次结婚，他说他以后会按时回家。

他是一个聪明的男人，知道女人喜欢听什么话。

他以前，应该有很多女人吧。

她松开小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发现主卧的灯还亮着，贴着墙壁能够听到轻微的响动，偶尔拿出手机就是一连串流利的英语，他还在工作——

洛欢喜倒了一杯水，背靠着墙壁，温吞地喝着水，听着段如斯工作的声音。

水是热的，顺着喉管烫到了五脏六腑，暖了冰凉的四肢。她下了决心，既然嫁给了段如斯，那她就会做好本分，如果可以，如果真的可以。

那，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如果他们能够相爱，一定会很美好的。

……

第二天。

洛欢喜纠结地站在主卧门口，太阳是真的晒屁股了，可是段如斯还没有醒来，昨晚他工作到很晚，她是知道的。

可是等下她要陪小乖出去，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她深吸一口气，拿出备用钥匙轻巧地打开主卧的门。

段如斯陷在床上，拥着黑白的被子，眼底有轻微的黑眼圈，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种淡淡的光影。

睡相极好。原来真有人睡着了都会注意仪态的。

洛欢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衣柜的门，随意地拿了一件衣服准备走。

“站住！”

低沉的声音忽的传来。

她身体一僵，回头瞟了一眼。

那床上的人已然睁开了眼睛，侧着身子撑着头，身上的被子滑落，眼神带着未醒的微醺：“这是我们睡觉的地方，你别进来都跟做贼一样。尤其是现在这惶恐的眼神，像极了——当场被擒。”

“你什么时候醒来了？”她躲不过，只能回身。

他掀开被子起床，懒懒地将睡袍解开扔在床上：“你进来我就醒了。”他本来就是警惕的性子，极其的敏锐。

她见他要耍流氓，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吵醒你了，我先出去了。”

“跑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打开衣柜扫了一眼，随手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他赤脚踩在地毯上，身材特别的匀称，肩宽腰窄，小腹和后背的肌肉都块块分化。按照她对男性身材的了解，这男人的比例还真是完美的不要不要的。

他突然侧头看她，笑得魅惑重生：“满意你看到的吗？”

洛欢喜头皮发麻，男人都这么骚了，有女人什么事。她真想特别大爷地回答他——我对没看到的比较感兴趣。

不过，也就想想，她必须承认，她完全不敢去撩拨段如斯，因为怕自己连骨头都找不到。

段如斯笑得分外得意，漂亮的皮囊总是容易吸引人，声音隐隐带着危险：“你要是再看，我就要打脸了。”

——我不会吃了你的。

她倏然收回目光，伸手想要开门出去。

门，打不开。

一只手撑在了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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