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凳子站起来，她今天精神不好，心情不好，正屯着一肚子的火气，许花姿这不是找抽么？她的手直接按上许花姿的肚子，眼神也冷冽：“道歉！不然我也推你一把！”

许花姿吓得不敢动弹，尖着嗓子：“致远哥，你快来啊——你前妻生不出，还想要弄掉我们的孩子。”

江致远三步并两步跑过来，直接推开洛欢喜，把许花姿护在身后。

洛欢喜再次被重重一推，后退两步还是没稳住身形，跌在地上，不自觉地蹙眉——都是段如斯的错，她站都站不稳，吵架怎么会有气势？

江致远居似乎站在道德高点斥责她：“你怎么那么恶毒？花姿肚子里可是有孩子。”

洛欢喜覆上自己的小腹，突然想起了她怀小乖的时候，那个艰难时候，是苏南音陪她度过的——江致远在哪里？他在大西洋彼岸学习呢。

后来，她生下小乖，是个女孩，婆婆就变了脸，对她的态度恶劣极了。她差点得了产后抑郁，而江致远只是给与她繁琐的口头安慰，告诉她要忍耐，要体贴——

现在想起，只想竖起中指，你妹啊！

她心里——恨极了！

路人不明情况，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洛欢喜身上。

洛欢喜撑着地面想要起来，她明明是委屈的那一方，却被这个可笑的世道指责。她干脆就不站起来了，掩面痛哭：“江致远，你个臭不要脸的。就那小三肚子里的孩子是孩子，我肚子里的不是你的孩子吗？你为了让小三上位，逼我净身出户，我都照做了……可是，你还逼着我去流产，我才流产几天啊，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这样子对我！”

瞬间，群众的目光就转移了焦点，对着江致远和许花姿指指点点，那两人一脸难堪，百口莫辩。

洛欢喜悄悄地张开指缝，心里不屑地冷哼，她处于劣势，可是更容易获得同情。

一只手突然停在她的面前，顺着掌心地纹路看上去，就看到了段如斯的脸：“小姐，地上凉，我扶你起来。”

洛欢喜下意识地看他的身后，小乖呢？

段如斯蹲下来把她扶起来，趁机在她耳边轻语：“我想着可能要抱你，先把小乖送到车上了。”

抱，抱——个头！她只是走路有些痛，但不是瘸了！

她借着他的力起来，诚惶诚恐地跟他道谢，要多无辜装得毒无辜。

段如斯轻易地就能看到她眼底的狡黠，她的演技是更加精湛了。他忍住笑，装得像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旁观者：“还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你们应该跟这位小姐道歉！”

人群本来就就是盲从的，似乎受了段如斯豪情万丈挺身而出的感染，居然有人出声附和。

洛欢喜可怜兮兮地看向吃瓜群众：“谢谢你们的善意。我不指望他们的道歉，因为他们根本就丧心病狂。”

段如斯干脆摘下手腕的伯爵手表，似乎跃跃欲试：“正好，我这个人向来看不惯狗。狗嘛，教训一顿就乖了。”动他的人，想过后果没？

随着路人的起哄，许花姿有些下不了台，干脆破罐子破摔：“洛欢喜，你别装了。段如斯分明就是你老公，还想博取路人的同情，你当他们傻？”

“我不认识这位先生啊——你别把路人当傻瓜啊。”洛欢喜对许花姿唯唯诺诺中透露出一种欲说还休怨恨，一副受了委屈又无力反击的模样。

有眼睛的人都分辨的出来，段如斯的条件不可能娶她这种女人。这是洛欢喜笃定的事情。所以真不知道段如斯脑回路怎么长的，居然真的娶了她。

也算惊世骇俗。

段如斯凉凉地看了洛欢喜一眼，居然说不认识，要不要脱了衣服再认一认啊：“我叫段如斯，现在认识了。”

洛欢喜抿唇惶恐地点头，她这不是戏演开了，不好收回来吗？瞪她干啥子！以为她喜欢装可怜无辜啊！

段如斯目光严厉地看向那渣男作女，好像是道德的审判者一样：“既然认识了，这是归我管了。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欺负一个流产的女人，你爹妈生你出来的时候，教过你礼义廉耻吗？你们不道歉，就别出这个门。”

他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多言，只是——煽动群众演演戏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好歹他也辅修过表演系的课程。

逼着他们当众承认错误，应该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吃瓜群众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细细碎碎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江致远在众人的声讨，拉起许花姿就想走。

段如斯一个健步就挡在他们面前，伤了他的人，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磅礴骇人的气势散发开来：“别逼我动手。”

许花姿气得跺脚，但是她穿着高跟鞋，一个不小心崴了一下。

洛欢喜下意识地去扶住，她也曾经是一个母亲，所以她对孩子分外仁慈：“怀孕了就别穿高跟鞋，也别跟人动手。我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快走吧。”

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得个中国好前妻的奖项了。嗯嗯，她这招以退为进应该还是不错的，全世界的吃瓜群众快来可怜她吧。

江致远僵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洛欢喜一眼，突然左右开弓扇自己的脸：“对不起，对不起。”

他知道段如斯的脾性，今天若是不给洛欢喜一个交代，他肯定走不掉。

洛欢喜有些微愣，这道歉——听到她耳朵里怎么生出了真诚的味道？

段如斯冷哼一声，察觉到江致远眼底一闪而过的柔情，现在是怎么样？终于在生活的教训下，知道过日子应该跟一个贤淑的人了？

他伸手把洛欢喜拦腰抱起，眼眸里警告再明显不够：“你们好自为之吧。”

……

洛欢喜本来就累，靠在车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被段如斯抱起的时候都没有醒来。

小乖踮脚从段如斯的口袋里掏出钥匙，笑嘻嘻的模样：“公主抱诶。妈咪估计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礼遇了。”

段如斯微微一拧眉：“他都不抱她吗？”

小乖有条不紊地按电梯，完全不用段如斯开口：“你说我爸比？我爸比老是在外面拼搏，很少回家的。他可能是感情比较内敛，所以……我都没有看过他送妈咪花，抱我妈咪。像我南音干妈说的那样，我妈咪本来是该享受生活和爱情的美好年纪，却因为我和爸比而放弃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不在就好了，那样子我妈咪肯定像一支玫瑰花一样。段叔叔，我妈咪还是很漂亮的，对不对？”

段如斯低头看怀里的人，算一算的话，她是二十岁生下小乖的，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却都奉献给了孩子。

“嗯。”

很漂亮。

……

段如斯把洛欢喜放到床上，伸手抚摸着那张脸，岁月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痕迹，她向来懂的爱护自己。

那人却像是有感应一般，不安地睁开了眼睛。

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尴尬。

他笑了，眉目温柔地舒展开来，性感的薄唇张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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