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安静。

并不打扰洛欢喜悲伤。

洛欢喜侧过身，眉目倔强地看着段如斯，她很痛也很冷，她觉得自己的六年就像一个笑话——

段如斯轻叹一声，他坐在她身边，张开双臂：“过来，可怜的小家伙。”

路灯透过树枝有些昏黄，光晕打在他的身上，让人觉得异常温暖。

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东西，怔怔地靠过去，倚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有一种浓烈的味道，不知道是哪里的香水，也许是为了遮掩烟味，但是闻着却很舒服很安心——霸道又刚劲，大概就是他的味道吧。

她的悲痛的心忽然安稳了不少，她忽然感谢命运，如果不是遇见她，她现在早就被那渣男贱女虐干净了。

他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她记着。

“谢谢。”

段如斯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唇角勾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真是好孩子。

洛欢喜感觉到段如斯散发出来的温柔，热泪盈眶，最终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的眼泪——不是为了叫江致远的人渣掉下来的，而是因为段如斯。

气氛暖暖，她努力恢复，他无声安慰。

然而，总有人要阻止生命的大和谐。

“致远哥，快看，那不是刚才赢了你的男人吗？”许花姿指着石凳上相依相偎的剪影，依旧气愤得很，那个女人身材太好，衣服又露，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江致远情绪正是不好，想也没想就走过去了。他倒想知道，那个男人的面具背后，是什么身份。

他刚走近，就看清楚了——洛欢喜！他说怎么看着那女人眼熟！这么说，她身边的男人会不会是段如斯？

江致远瞟了一眼段如斯的右手，那上面并没有记忆中狰狞伤疤。既然他不是段如斯，那就好办了！江致远似乎找到了报复的方法，大步大步地走过去，毫不留情地挖苦洛欢喜：“你还真是不知羞耻，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穿得那么清凉，是有多饥渴？”

有夫之妇？

洛欢喜瞬间就把所有脆弱收敛起来，话是对江致远说的，美目流转却落在许花姿身上：“哎呀，你吃醋了？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呢？当着你的新欢面前，这么在意我这个旧爱，当心回家会搓衣板哦~”

江致远冷哼一声：“谁在意你，不过是我穿过的破鞋而已！”他报复性地指着段如斯，面容扭曲：“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她不知道被多少人染指过，出名的公交车，功夫好极了。”

在江致远骂的时候，洛欢喜感觉到，那在她腰间的大手不断收紧。她无暇细想，耳朵里都是江致远的嘲讽。

穿过？

公交车？

原来男人说话也可以这么难听，诶嘛，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脸上全然都是娇笑，似乎没有被刺伤的样子：“我是你的破鞋，那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破鞋呢。我技术好还好说，你个技术那么菜的破鞋，居然也有人捡。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磨练一番，别到时候成了许花姿的破鞋了。”

江致远咬牙切齿，简直想直接扑上去撕碎洛欢喜的嘴，什么时候那么伶牙俐齿了：“你还真是放荡极了！你身边的男人能够满足你吗？不对，我忘了，你男人可多了，青梅竹马的医生哥哥，神交已久的网络朋友，还有最近看上你的段如斯，再加上六年前的死胖子——那边那位先生，你还真有勇气穿这双破鞋啊？”

段如斯的情绪在某个瞬间有骇人的波动，似乎要将洛欢喜拦腰截断，气场阴沉得连风也不敢靠近。

洛欢喜差点痛得叫出声，她求饶地抚上他的手，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怀里倒抽冷气。

段如斯恍然醒悟，松了自己的力道，阴冷地扫了江致远一眼——蠢货，还真瞎，到现在都没有认出他是谁！

洛欢喜得到了解放，理智也回来了，她干脆温顺地靠在段如斯的身上，妖娆地显示出自己的身段：“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盘点我的男人时，知道把自己剔除去，你也知道自己不是男人啊？跟我家亲爱的学一学，我和他一夜七次，金枪不倒。你行吗？不行就别说我浪！”

一直沉默看戏的段如斯唇角一勾，直接把洛欢喜扛起来放在肩上，路过江致远身边的时候刻意停了一下：“在你眼里的破鞋，也许是别人眼里的珍宝。你江致远既然要不起，那我就接收了。”

一言不合就扛走，洛欢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扎：“你要干嘛？”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去开房。”

洛欢喜有些羞耻，不敢反抗什么，免得他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许花姿咬牙瞪着洛欢喜的背影，她跟洛欢喜相处的时候，只觉得那是个任劳任怨的家庭主妇，没想到她的生活那么放纵！

更让她暴走的是江致远的态度，说不在意洛欢喜，谁他妈信！

……

段如斯把洛欢喜扔到他车上，单手握着方向盘：“要不要跟我去体验一下，一夜七次是什么滋味？”

洛欢喜脸上一囧，她刚才只是气急败坏，随口胡说：“我今天……没有心情。”

段如斯发动车子，满不在意的模样：“你的忠诚，守给谁看？”

很明显，江致远根本就不在乎。

洛欢喜笑得发苦，她守给自己的心看，将来想起来的时候不会觉得——我当初在一段婚姻里，跟别的男人睡了。

最后，段如斯只是把洛欢喜送回家。

洛欢喜下了车，却没有进去。

段如斯轻浮地靠在窗边，暧昧地挑眉：“怎么？要邀请我进去喝一杯咖啡吗？”说实话，当一个女人穿那么热辣性感，他还要克制自己，还真是折磨。

洛欢喜眼神有些暗淡，她低着头，声音也有些茫然：“段如斯，你相信江致远说的话吗？”

说她那么放荡不羁，风骚成性。

段如斯久久地沉默。

她的头更低了，自嘲一笑，在他的眼里，她大概就是低贱的，毕竟他们之间存在着白纸黑字的合同。

她突然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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