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我耳朵啦，我又不是宠物。”

“亲爱的，怎么办，你耳畔边的黑字太迷人了。”

叶长桉脸上敷着一层薄薄的海澡泥面膜。

面膜还湿湿的。

生怕一动，就会弄得满头发丝和满身都是。

傅易时低下头来，她也不敢太大力地抗拒，只好生气地瞪着大眼。

“我真生气啦。”

“谁叫你长这么好看。”

傅易时终于起了身，抬头时，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回业城后，必须搬出来和我住，不然我真的会想你想疯的。”

叶长桉发现傅易时比以前还要更会说煽情的话了。

“不行啦，不能这么自私。业城就那么大，我们俩住在一起早晚会被人发现的。”

“……”

“传到爷爷的耳朵里，我会被爷爷误会爷的。”

“……”

“而且也得顾忌着锦淑，陆伯伯要是知道你在外面养‘小三’，不得被你气吐血。”

“我会想办法平衡左右。”

“不要。”

“好了，说正事。”

傅易时发现她的头发已经干了，便关了吹风机，放到床头。

叶长桉从他腿上起了身，盘腿而坐，“什么正事。”

“你认识云中？”傅易时拉着她的手问。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蜷了蜷，“不，不认识呀。就是锦淑跟我提过。”

傅易时皱眉，“锦淑问我，是不是跟你提过云中。你知道，我没有。锦淑也没有。你不认识云中？”

叶长桉的手，又在他的掌心里蜷了蜷，似是有些紧张。

傅易时看着她道：

“长桉，爷爷手术我见你第一面时，就觉得相熟。”

“……”

“你的面容，你弯弯的眼睛，你左耳耳畔处的黑痣。”

“……”

“看到你那颗黑痣，心跳骤然加速，心悸，心慌，脑子里总是想去挖掘点什么，却是空空白白的。”

“……”

“看你在手术书上签字，那么秀气的你写出那般雄劲有力的字体，看着也像是在哪里见过。”

“……”

“连你喜欢喝的梅子酒，我竟然也觉得曾经喝过。”

“……”

“你甚至知道锦淑喜欢喝百香果味的水果茶，知道她和云中的事。”

“……”

“长桉，你好像知道什么，对吗？”

傅易时脑里的疑惑，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可是这些熟悉感，却索绕着他的生活，他越是想努力地挖掘什么，越是什么也挖掘不到。

这种空空白白的感觉，让人好痛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叶长桉扑进他的怀里，也顾不得脸上还敷着面膜。

“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傅易时轻抚着她的背。

她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我若说我们许多年前就相恋了，你信吗？”

“许多年前？”

叶长桉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你看，你肯定不会信的。”

“我信。”傅易时努力地想寻找，“告诉我。”

“十六岁，情定。十八岁，你出车祸，后来还有很多事。”

“不可能。”傅易时没有那段记忆，“十六岁的事我全部记得，车祸也我记得。”

“易时。”叶长桉认真地看着他，“不要问为什么你会有那些熟悉的感觉了。我不想你什么都记起来。”

“……”

“也许你记起来那些事情，不是什么好事。”

“……”

“现在挺好的。”

“……”

“我怕打破这种宁静，好怕，好怕。”

“……”

“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这种宁静一旦打破，我不知道再该如何撑下去。”

她重新靠进傅易时的怀里，“别问了，我宁愿你什么也不要再想起来了。”

“别怕。”傅易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句话曾经念儿也对她说话。

让她不要怕。

他会一直陪着她，他们母子会一直在一起。

可念儿还是和她走散了。

叶长桉只感觉脸上的海澡泥面膜干了，又湿了。

她忙从他的肩上抬起头，别开脸不敢与傅易时对视，急忙下了床，“我去洗脸了。”

傅易时看着她有些难过的背影。

她越是不让他问。

他越想去挖掘脑子里的某处空白。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他努力想要找寻的那些东西，像是被某种力量镇压着一样，这是科学也解释不通的。

但她让他别问。

他只好不再去提。

-

翌日。

叶长桉睡了个大懒觉。

临近十一点了，她还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感觉脸上像有东西在爬，不知道是什么虫子。

她挥了挥，翻了个身，感觉那虫子远离了，没两秒钟，它又爬到了脸上，惹恼了她，她用力地挠了挠脸。

一睁眼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虫子，是傅易时。

傅易时憋着笑，双手立即背到了身后。

“你干嘛？”叶长桉闭上眼睛，“人家还没睡醒呢。”

闭着眼睛，她在嘟哝，“都怪你，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

“……”

“我还要困一会儿，别吵了。”

“……”

“唉呀，别吵我。”叶长桉一睁眼，就看见傅易时拿着一只笔背到了身后。

尽管他躲得快。

可还是被她看见了，立即睡意全无地坐起来，去拉他背在身后的手，“你拿的是什么，是不是在我脸上画猫脸了？”

果然。

待她把傅易时的手强拉过来时，看到了他紧拽着的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还有未干的黑色墨水。

“啊，傅易时，你竟然在我脸上捣乱。”她一边喊，一边跑去卫生间照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果然被傅易时画成了一只小花猫。

长长的胡须，还有猫眼睛，猫耳朵。

乍一看还挺可爱的。

只是可惜了她昨天晚上的面膜。

等她气冲冲地返回卧室，傅易时已经以一副慵懒的样子，手枕着脑袋，躺在了床上。

看到她这副可爱的猫脸，不由勾唇一笑。

本就长了一双妖孽的丹凤眼，这一笑笑得有些邪魅。

“傅易时，你看看你给我画的这个鬼样子，像什么？”

“小花猫呀。”傅易时手肘着脑袋，睨着她，笑得更邪魅了，“不是鬼样子，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