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琉，我没以前年轻漂亮了。”顾笑夭还记得白夕琉曾说过爱她貌美的话。

女子对于容貌，总是分外在意。

白夕琉替顾笑夭整理鬓发，亲了亲顾笑夭柔软的脸颊，“我头发都白了，你比起我，年轻多了。至于外貌，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

那日，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现如今，见识过顾笑夭的无双智谋，见识过顾笑夭不逊色于任何男人的果决勇敢，他没有办法不去爱她。

再没有一个人，能像顾笑夭一样，给予他灵魂的震颤。

相识九年，相处的时间却短得可怜，怎样的亲昵都不为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白夕琉突然间提起年少时的事，“说起来，你倒不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胸怀天下志在千里的女子。”

顾笑夭眉梢微挑，“今日是你我结为夫妻的第一日，你确定要和我讲你和其他女子的色授魂与？”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夕琉难得见到顾笑夭吃味的模样，忍不住笑，“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而她大约几岁的样子，哪儿有什么男女之情？”

顾笑夭是个大度的人，便随了白夕琉追忆往昔的心意：“那你说说，她哪里和我像了？”

白夕琉笑道：“那年我奉命出征，在翼城落脚休息的时候，听见街头几个小孩子讨论此次战事，觉得很是新奇，便停下听他们说些什么。我没料到，一群人竟是围着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儿发表看法，待小女孩儿开口，听到她的言论同朝堂之人的论调相差仿佛，惊讶无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慢慢意识到，女子和男子，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见顾笑夭听的认真，白夕琉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脸，“或许是因为那年的所见所闻，所以在喜欢上你之后，才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并且愿意帮助你，让你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

说完话，发现顾笑夭呆呆的，白夕琉有些无奈，“我又不是禽兽，真的不会对一个才到我腰的小姑娘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顾笑夭抬眼看向白夕琉，眼神意味深长，“如果你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那你就是禽兽？”

“自然！”白夕琉为了取得顾笑夭的信任，就差立即起誓。

顾笑夭深深看了白夕琉许久，吐出两个字，“禽兽！”

白夕琉瞪大眼睛，刚要反驳，顾笑夭就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低低笑起来，一声又一声的喊。

“禽兽。”

“禽兽。”

“禽兽。”

白夕琉摸不准顾笑夭的心思，只知道顾笑夭并没有生气。

顾笑夭笑够了，仰起头亲了亲白夕琉的下巴，“白夕琉，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在翼城出生？”

白夕琉低头看向顾笑夭的笑眼，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顾笑夭眉眼弯成月牙，“我对你其实也有一点点的印象。你那时候站得很远，但我还是看见你了。你长得那般好，我回家之后跟我姐姐说，我以后一定要找个像你一样俊朗的夫君。姐姐笑话我，说女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我自己。我倒是没料到，多年之后，我会嫁给那时见到的俊朗少年。”

整个人都沉浸在无法掩饰的惊讶之中，白夕琉久久不能回神。

顾笑夭将自己埋在白夕琉的身体里，轻笑着说道：“我就说我见过了那么多俊男美女，怎么还会被你美色所迷，原来是你在我幼时的记忆里，撒下了一粒种子，经年日久之后，生根发芽。”

见白夕琉石化，一点反应都没有，顾笑夭在白夕琉的腰上掐了一下，“夫君。”

……

白夕琉刚娶了心上人，次日便收到虎符。

白夕琉不放心顾笑夭一个人在家，顾笑夭也想离京城越远越好，跟着白夕琉一同上路。

这一次，即便舟车劳顿，即便天寒地冻，有白夕琉的照料，顾笑夭没有生病，甚至原本的病也渐渐好了。

军中众人，一开始因为顾笑夭是女子，有些小瞧她，几次会议商讨之后，便都对她刮目相看。

白夕琉也有些惊讶，“你对边关之事，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边境传回朝中的折子，我都有看过。”

白夕琉不怀疑顾笑夭的记忆里，摸了摸顾笑夭的头发，“我离开京城那几年，若是没有你，朝中说不定乱成一团。”

顾笑夭笑，“陛下虽然年幼，但聪慧过人，我所教的，他都能够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他接手政事也有不短的年头，理论积累和实践经验完全足以支撑他成为一个能够掌控大局的帝王。”

“你对他倒是评价颇高。”

顾笑夭的笑容里夹杂了一些无奈心酸，“他的成长，都是建立在童年的缺失和少年的早熟之中。”

白夕琉看了顾笑夭好一会儿，似是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既然顾笑夭不介意他当年弑杀兄长，仍旧愿意嫁给他，那他也不必将当年的细节一一讲与顾笑夭听。

那个秘密，就该随着他皇兄的死，一并入土。

“人总要学会成长，若他照着从前不务正业的样子，如何能够接过他父亲的皇权？”

顾笑夭盯着白夕琉的眼睛看。

受不住顾笑夭的眼神，白夕琉搂住顾笑夭的腰，“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顾笑夭靠在白夕琉的肩膀上，“白夕琉，我不知道珲元帝为什么会死，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你寝宫里，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叔叔，你把你能给的，全都给了陛下。”

白夕琉轻笑道：“你是这世上最聪慧的女子，能遇见你，是我的福分。”

“我哪儿算什么聪慧，我的师姐们比我貌美比我聪明多了。”顾笑夭仰头亲了亲白夕琉的脸，“还好你没见过她们，不然我就要孤独终老了。”

白夕琉好笑，“你呀，总把你那些师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很确定，这个世间，唯你最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