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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远的这件事，唐阮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包括苏玉和许辰。

他付了司机大叔五百块钱车费，给向远回了一条“我等你”的短信，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回到了家。然后，他开始找人深挖向远的背景。

在社会上，那些见不得光的角落里，有着这样一些团体或个人，他们用着不怎么光明磊落的手段，为雇主调查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上到政府秘闻，下到婚外情，只要给钱，没什么是他们查不到的。

你的身份和目的，他们从不过问，同样的，他们的背景和手段，你最好也别开口问。

唐阮不是不相信苏玉，只是苏玉的背景太单纯了，他能借助的力量也只有他老爹公安厅厅长的身份。而且现在，他老爹还在被停止调查的阶段。

如果从正面查不出什么来，那么，从另一面试试呢。

这些人的手段可能比苏玉要脏得多，但也有效得多。

“对，sr制药，产品研发部门经理。”

唐阮站在窗前，压低了声音，“如果可以的话，这家公司的背景也查一下。”

对方是个嗓音浑厚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声线异常戳人。

男人轻笑一声，道:“只要资金到位，您想要什么都可以。”

唐阮也笑:“只要能查到我要的，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挂了电话，唐阮又给男人的账户转了二十万。

“前辈。”

唐阮回过头，刚才还在一旁埋头看剧本的秦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怎么了？”唐阮看了眼桌上的剧本，“角色不满意？”

这是他上次从孟浪那给秦宙接下来的剧本，叶闲导演，男二号的角色。

虽然是新导演，而且以秦宙现在的咖位，演男二号也算不得什么格外体面的事，但关键在于这部电影的男一是孟浪。

自己媳妇儿的处女作，孟浪肯定会铆足了劲儿好好演。他这个时候送叶闲出道，目的很明确，就是瞄准了明年春天的最佳新人导演奖。

孟浪的作风就是这样，我不参与是一回事，我一旦参与了，最高的那个奖项就必须是我的。

虽然跟着孟浪，秦宙暂时可能只能做陪衬，就像他在《射程之内》里一样。但是这一场电影拍下来，对他的演技积累来说绝对是一个质变的飞跃。

稳赚不赔的买卖，唐阮相信秦宙自己能算的清楚这笔账。

果然，秦宙摇了摇头。

“剧本很好。”秦宙的表情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波澜，“我会好好向孟浪前辈学习。”

唐阮弯起眼睛，笑了，“成啊，你别学他那放浪劲儿就行。”

他还真怕秦宙跟着孟浪学成回来之后，一个弯儿转不过来直接黑化，再把萧雨歇给绑床上酱酱酿酿，那就犊子了。

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他还是更疼小雨鞋啊。

秦宙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把话题转到自己一开始想问的事情上。

“前辈，刚才听你提到，sr制药”

唐阮抬眼看他，秦宙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

他只是天生听力比较好，他坐在沙发上，唐阮就在窗边讲电话，这真的很难装作没听到。

就像现在，秦宙也可以清楚的听见，萧雨歇正蹲在旮旯里，脑袋上扣着耳机，正在试图用自己细软软的小动静去唱好一段rap。

听着萧雨歇那软绵绵的小嗓音唱着“yo”、“hey”、“f**kyou”这种词儿，秦宙的眼角都快抽搐了。

“没事啊，我一个朋友在那工作而已。”

唐阮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怎么，你也知道这家公司？”

秦宙点了点头，情有些复杂，似乎是在犹豫要怎么开口。

“这个公司”

唐阮看着他，恍然间想起，以秦宙的身份，说不定也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他差点忘了，这位冷漠酷哥当初可是悄无声息的就把欺负了萧雨歇的那个范碧给狠狠收拾了一顿，事后没留下一点痕迹，还把锅直接甩给了一群一无所知的黑粉。

而且听说从那以后，范碧就直接退出娱乐圈了，搞得唐阮想下手弄他都没机会。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唐阮冲秦宙挑了挑眉，“没事，有话直接说。”

“那家制药公司在业内的口碑不太好，他们的销售和研发渠道都”

秦宙轻轻叹了口气，‘‘都不怎么人性化。”

唐阮皱起眉:“人性化？”

是指压榨员工、克扣工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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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宙抬起眸子，看着唐阮道:“前辈，你听说过人体实验么。”

唐阮的表情瞬间变了。

“人体这不是违法的吗？”

秦宙点了点头，“在国内确实是这样，但sr制药的股权大部分都在国外，尤其是研发部分。”

这个唐阮是知道的。

他在德国待了那么久，见过了太多黑暗不堪的事。都说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谁还有心思抬头去看月亮。

在那里，只要有钱有手段，连人体实验这种事都是可以被默许的。

所以有的时候，唐阮看着网络上那些义愤填膺抨击这秤击那的小愤青们，真的忍不住要感叹一句“和谐社会救了你”。

这种事放在国内，算得上耸人听闻。

更可怕的是，唐阮想起，向远就是产品研发部门的负责人。

“前辈，你还是小心些。”

秦宙看着唐阮变换不定的脸色，忍不住低声提醒道:“能从这种地方混出来的，背景都不简单。”

何止是不简单啊，向远现在在唐阮的眼里，简直是一个被迷雾层层笼罩的大谜团。

可他还是要查，他要抽丝剥茧一样的查下去。

了解他的经历，弄清他的目的，洞悉他的想法，然后

试着把他从歧路上，拉回来。

唐阮不是圣母，他不想感化所有人。他只是想拉自己昔日的挚友一把。

不管这六年里他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是向远啊。

“那你呢。”唐阮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秦小宙，你不会是混道上的吧？”

白天，他是面无表情的冷漠酷哥，新晋偶像；

夜晚，他是手持双枪的道上大哥，后宫成群。

唐阮想想还觉得挺带感。

尤其是总是一脸冷漠就差在胸前挂块牌子写着“我是性冷淡”的秦宙左拥右抱佳人环绕的场景，想想都觉得该替小雨鞋揍他一顿。

“我不是。”秦宙捏了捏指尖，没什么说服力的强调了一遍，“我真的不是。”

唐阮抱着肩膀，挑眉看他。

秦宙有点苦恼，但他觉得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名誉辩解一下。

“前辈，你刚才在买线索吧。”

秦宙的眼十分真挚，“你买线索的那家机构，可能是我家的。”

唐阮:“ ”

两人对了机构名字和负责人姓名之后，唐阮发现，这还真他瞄的是秦宙家开的。

看着唐阮惊讶的表情，秦宙没好意思说，其实道上那些能接活儿的团体，基本都是他家的。

有的是他老爹自己开的，有的是后来收购的，反正势力这种事，从来都是只有越扩越大的。

“那你能给我打折吗？”唐阮发出了真挚的疑问。

秦宙不愧是个实诚孩子，“可以，提我的名字，免单。”

一单几十万的那种。

唐阮瞬间就开心了。

“你家这么有钱，你还这么拼命的当明星干嘛啊？”

虽说他们赚的也不少，但一部电影累死累活拍下来，片酬可能还没秦宙家一个手下随手接的两个活儿赚的多。

秦宙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还蹲在墙角里专心致志学rap的萧雨歇。

想保护一个生活在阳光里的人，他永远不能依靠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能做的，只是在那个人所热爱的领域里，把自己变成一个强大的人，强大到可以为他遮挡一切风雨。“前辈，这件事，可以暂时别告诉小雨吗。”

如果可以，到了那一天，秦宙还是想自己坦白。

唐阮给了他一个okk的手势，表示自己全理解。

哎，他傻乎乎的小雨鞋啊。

唐阮看着萧雨歇的背影，发出了老父亲般的叹息声。

这么傻，能当得好大哥的男人吗？

*k

有的时候，在生活里陪别人演戏，要比拍电影更加磨炼演技。

唐阮没拆穿，向远也没察觉，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耗着。

直到一周后的周三，向远终于主动约了唐阮。

周一的时候，唐阮收到了来自那位声音很好听的大哥的情报。

在他报出秦宙的名字之后，对方不仅给他全额退了款，态度也更加殷勤，本来需要一周时间去调查的情报，提前三天就给他了。

至于情报的内容，唐阮只能说，和秦宙预料的一模一样。

这一切，甚至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向远:好久没聚了，要不要叫上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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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阮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唐阮:这次就算了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有些事，该来的，迟早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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