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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曦月执起她左手里的耳坠子,问道:“这耳坠子倒是不俗, 是谁的?”
星鹤郡主拿不准她的意思,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紧张, 生怕姐姐说这东西才是真的,那她岂不是要把步摇吃下去?
便支支吾吾地说道:“是顾尚书的侄女, 胡小蝶的。”
胡小蝶本不抱希望, 此时听见了曦月郡主的话, 顿时一喜,主动认领道:“回郡主, 是小蝶专程找人买来的, 费了大功夫,郡主若喜欢, 我求那人再买一副。”
在场的女眷都有些羡慕她能与曦月郡主说话,同时也暗骂她蠢。
曦月郡主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会贪她一副耳坠子?这样大庭广众地说出来, 不是让曦月郡主难看吗?
“你有心了。”曦月郡主牵着星鹤郡主的小胖手从位置上走到她面前,将耳坠子交给了她。
胡小蝶要得意到天上去了, 白眼瞥着阿柔和蜚蜚, 情绪丝毫不带遮掩。
不知道哪里来的土包子, 竟然说她的宝贝是假的!更可笑的是, 居然往自己脸上贴金,有曦月郡主在,看不把她们脸都给打肿!
刘焉大师的手笔,岂是人人都能得的?且不说需要身份尊贵, 光是价钱,把她们卖了都不够赔。
她缠了姑姑几日,才侥幸得一副耳环,她们?那步摇做工和材质的确精巧漂亮,但绝不可能是刘焉大师的手笔——能得此步摇,定非富即贵。
若她们身份真的不一般,在场怎么没有一个人认识?
众女眷基本同她想的差不多,在曦月郡主来到胡小蝶面前的时候,她们瞧姐妹俩的眼神就充满了嘲讽。
只有星鹤郡主,眼里满满的担心。
她倒不担心这些人真的逼她吞下步摇,而是觉得,蜚蜚方才明明是好心,却让胡小蝶一通奚落,她看着不平,所以出手相助。
可现在的局面,似乎有些不容乐观……
“曦月姐姐。”萧星鹤的小胖手捏捏曦月郡主的手指尖,“她的耳坠子是出自刘焉大师之手吗?”
胡小蝶得意一笑,众女眷都翘首以盼,想要看个热闹。
蜚蜚还在状况外,却觉得胡小蝶的笑容太过讨厌,因此有些生气,柏秋则拍拍她的手,安抚着她。
只阿柔,仍气定神闲的,丝毫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一般。
曦月郡主心下了然,对她笑了笑:“想必这支步摇便是你的了?”
“郡主有何高见?”阿柔好整以暇。
她的语气尤带着几分笑意,仿佛在跟朋友闲聊,但落在众女眷眼里,却觉得她无比嚣张,目中无人。
对方可是郡主,她这样玩笑式的话,旁人简直想都不敢想,她却说的顺嘴。
郡主果然拉下脸,瞪了她一眼。
众女眷纷纷激动起来,以为有好戏看,没成想,曦月郡主却随即一笑,嗔她一句:“好你个阿柔,取笑我是不是?”
众人:“???”
在一众女眷惊诧的目光下,阿柔英气地一笑,说道:“郡主身份尊贵,民女不敢。”
“你还说。”曦月郡主无可奈何,“来京许久,也不见你来找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话里竟听出几分怨怼,众女眷纷纷低下头,心中惊疑不定。
这两姐妹,到底什么来历?-
正觉得不明就里,就听曦月郡主端庄疏离地对胡小蝶说:“耳坠子不错,只可惜,名不副实。”说着,扶起胡小蝶,担忧地说道,“应是对方骗了你,若钱财巨大,可报官立案,帮你追回钱财。”
“什么?!”众女眷面面相觑,表情微妙。
“不可能是假的!”胡小蝶震惊地说道,“这做工,这样式,定是刘焉大师的手笔!”
若当众承认,不仅里子面子都没有了,而且要把它给吃下去!
把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这个曦月郡主,分明和那个叫阿柔的认识,说不定就是她们两个狼狈为奸,故意要给她难堪!
在场众人也有不少那么想。
曦月郡主已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只说道:“这耳坠子做工精巧,我本不欲说什么,但假的真不了,故没有替你隐瞒,没有别的用意,望你知。”
她的身份,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为了照顾她的感受,还是专程解释了一下。
“阿柔,你来告诉她,这耳坠子假在哪里。”说完,曦月郡主转身走回主位。
星鹤郡主仰着笑脸冲着胡小蝶,没有跟过去,抱着小胖手留在原地,打算帮阿柔解释印记的事情。
没有想到,阿柔却没有用这个理由,而是说道:“胡姑娘的耳坠子材质是白砗磲1,此物产自海洋贝类的一种,金贵稀罕,造价极高。”
胡小蝶惊讶地看着她,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耳坠子是什么材质,只觉得这东西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上面还有天然的层状花纹,的确如郡主所说,不俗。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竟然一眼就瞧出来了?
冷静下来,她心中惊疑不定,阿柔还和曦月郡主相识,莫非,身份真的不一般?
“既然是稀罕物,为什么你那么笃定是假的?”萧星鹤与她一唱一和。
阿柔笑笑,说道:“砗磲是佛教七宝之一,而刘焉大师曾明确拒绝为贵妃雕制观音像,理由是他不信这些。”
“实际上,他不光不信,反而避如蛇蝎,除金银玉器之外,珍珠,琉璃,珊瑚,赤真珠,玛瑙,皆被他弃如敝履。”阿柔说道,“是以,很少见到他以特殊材质作为原料来制作首饰。”
原来如此。萧星鹤明白了,附和道:“不错。另外,刘焉大师还会在自己的首饰上面,留下特殊的印记。”
接着,便将从阿柔那里听来的说法告诉了大家。
众女眷心服口服,连胡小蝶和卢珊都无话可说,尽管不甘心,但是哑口无言。
“怎么样?”萧星鹤睥睨着胡小蝶,“你先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众人皆是一愣,没有想到一向低调的星鹤郡主此番这样强势,竟然直接逼迫她们履行诺言。
方才也是坚定地支持蜚蜚,还说若是假的,她帮忙吃下去,那可是步摇!吃下去要死人的,当是表明了要站在她们那边。
“什么话?”曦月郡主在张凌宇身边,有些担心地问。毕竟是张凌宇的及笄,不太好闹得太过。
萧星鹤把小脸一沉,说道:“方才她自己说的,这东西若是假的,她便吃下去!”
“胡闹。”萧曦月说道,“胡姑娘也是大家闺秀,若做出此等不雅之事,日后旁人要怎样看她?”
“话是她自己说的。”萧星鹤不满道,“她一开始还……”
眼看着萧星鹤要把胡小蝶议论朝政的事说出去,胡小蝶面色一凛,不敢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连忙从座位上出来,打断她们的对话:“多谢曦月郡主关心。”
“话是我自己说的,我说到做到。”胡小蝶义愤填膺地说。
萧曦月一愣,无语凝噎地冷笑了一声。
她这生硬的语气,倒显得她多管闲事了似的,从她和张凌宇从内院出来,她已屡次反驳自己。
是对自己有意见不成?-
在场其他女眷也觉得不可思议——曦月郡主为她说话,她竟然不领情?
此举无疑将曦月郡主和星鹤郡主两边都给得罪了。
即使她是担心星鹤郡主把她方才的事抖落出去,也不该这样不给曦月郡主面子,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主座的张凌宇看不下去了,冷漠发话:“胡姑娘言而有信,叫人敬佩,来人,帮胡姑娘把这东西拿到后院,让她慢慢吃。”
她说的戏谑,众女眷噗嗤笑了出来,胡小蝶和卢珊的脸色顿时青如锅底。
却只能按照张凌宇所说,退出宴席,很仆从一起到后院去。
根本没有人想看到她吃这东西的恐怖场面,只嫌她碍眼,她还非要出风头,彰显自己言而有信。
张凌宇已经气得发抖,此人在她得及笄宴上大放厥词,也不知道现给谁看!传了出去,还不是丢她的人?
父亲怎么回事,竟然把她给请来了,是成心让自己不安生不成?
想着,看向阿柔和蜚蜚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曦月郡主瞧见了,突然向阿柔说:“想见你一回可真难,还要沾凌宇的光。”
此人是谁?张凌宇提高了警惕,隔着人群望着她。
“郡主莫要在笑话我了。”阿柔说道,“你知道的,我最不善这种场合。”
“我就要说,”曦月郡主撒娇一般,“你得赔我一次才行。”
阿柔哭笑不得,只得说道:“好好好,时间地点,随郡主方便,刀山火海我都去。”
“哼。”曦月郡主这才满意,“这是你自己说的,秋姨也在,可不能反悔。”
阿柔自然答应,柏秋也在旁做了见证,曦月郡主这才放过了她。
但因为方才的对话,阿柔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已经从名不见经传的陌生姑娘,成了跟郡主同级的贵女。
尤其,当张凌宇发觉她身份不一般,为避免她们觉得怠慢,主动问道:“这位姐姐面生的很,不知怎么称呼?”
郡主便说道:“是郑太傅家的外孙女儿,刚来京不久,雨我是旧相识了。”
太傅的外孙女儿,那不就是……拒绝了九皇子提亲的奇女子吗?
她的名声,在京中早就传遍了,没成想,竟在今日得见!
张凌宇心砰砰直跳,望着阿柔,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原来是江姐姐,招待不周,还望姐姐见谅。”
她表情转变得太快,阿柔觉得好笑,也并不想与她深交,便只微微颔首,在蜚蜚旁边坐下了。
没有注意到,坐在张凌宇下首的刘奕真,已是铁青着脸,愤怒地望着她的侧影,手帕都要绞烂了!
刘奕真便是宰辅的小孙女儿,原先与九皇子萧梵屹有婚约,但在萧梵屹搬进太常寺后,宰辅以他们还小为由,提出了悔婚,今上也体谅他的处境,同意了下来。
没想到十年之后,萧梵屹竟从太常寺回来了,并且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宰辅便想着以这段婚事为由头,重修旧好。
谁知,萧梵屹当场拒绝,并在第二日,就向太傅的外孙女儿提了亲,还被人家姑娘给拒绝了!
从那以后,刘奕真便成了京中贵女之间的笑话,她本就恨着阿柔,又见众人都捧着她,自然分外眼红。
暗暗盘算着要做点什么,好让她和九皇子知道,自己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因胡小蝶被赶出了宴席,空了一个位置,星鹤郡主便顺势坐在了阿柔旁边,大眼睛一会儿打量阿柔,一会儿又打量蜚蜚。
觉得这两姐妹着实令人惊叹,想与她们更亲近些。
“宴席结束后,就能看哥哥们打马球,你们会打马球吗?”她奶声奶气地说着。
蜚蜚对玩乐一向有兴趣,加上想见顾瑾城,便从阿柔身侧探出脑袋,问萧星鹤:“女子也能上场?”
萧星鹤点头:“马球场上不分男女,张阁老的大夫人,年轻时可是一等一的马球高手,是以,家逢喜事,便要操办马球赛,深受欢迎呢。”
太好了。蜚蜚心驰神往,可她不会打马球,连骑马都不会。
沬州不盛行打马球,但盛骑射,二哥、三哥和姐姐都是骑射高手,就她不喜欢动,总躺着看他们玩儿。
“你是不是不会啊?”星鹤郡主深有体会,“别怕,我也不会,看别人打就行了,等会儿你和我坐在一起,我给你解说。”
她今年刚刚十来岁,正是天真的年纪,但家中只她一个女孩儿,亲戚家的姐姐又都比她年长许多,一个赛一个的优秀聪慧,就显得她格外幼稚。
平素她不爱出门,就是担心遇上她们飞花令、行酒令的时候,自己根本对不上号,平白丢人。
可她刚刚看出来了,蜚蜚也不爱这种场合,颇有些拘谨。
萧星鹤一看她这样,就想过来和她说话,没成想,竟让被胡小蝶给搅和了,不过,现在说也不晚。
蜚蜚答应,她又问阿柔:“阿柔姐姐,你什么时候赴曦月姐姐的约?”
“这要看曦月郡主什么时候有空。”
“好,那你赴约的时候,就告诉我一声,”萧星鹤歪着头笑,“我去找蜚蜚玩儿。”
阿柔:“……”
宴席不久便结束,张凌宇和曦月郡主带着众女眷去往马球场,那儿专程给她们留了位置,既可以吃点心、水果观看男子们打马球,也可以候场准备。
京都盛行马球,且不限男女,许多定了亲见不到面的,约在马球场便不必担心别人说闲话。
于是,便也成了变相的相亲大会。
京都人心照不宣,每逢家中有喜事,便会着手准备马球赛,宾主尽欢。
马球场的观众席略高些,被分隔成几个片区,一个片区有六个座位。星鹤郡主拉着蜚蜚,曦月郡主也有话和阿柔说,几人便坐在了一处。
原本张凌宇还想和她们坐在一起,但刘奕真缠她缠的紧。
考虑到刘奕真和阿柔的传言,更担心她搅了自己的及笄宴,只得拽着人去了隔壁的区域。
顾瑾城和几个哥哥们也已经在对面落座,正往她们的方向看。
察觉到他的视线,蜚蜚耳朵红红的,想仔细看看他,又根本不敢和他对视。萧星鹤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蜚蜚怎么不看我?”顾瑾城苦恼地说道。
“你有什么好看的?”二哥故意怼他。
三哥揶揄道:“我们蜚蜚胆子小,你可悠着点儿,莫要吓着她。”
顾瑾城灵机一动:“这局快结束了罢?二哥,玩一局?”
“太野蛮,不适合我。”二哥掸掸衣袖,仙风道骨,“让你三哥陪你打去。”
三哥:“???”他哪里野蛮?
“好,我陪你。”三哥豪迈地说道,“赢了彩头,馋死二哥。”
既是比赛,便会有彩头,在场的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好比些别的,多数一只羊、半头牛等食材,用以傍晚的烧烤。
顾瑾城倒无所谓彩头不彩头的,只是想让蜚蜚多看看他罢了。
小姑娘胆子小,不好意思和他眼神交流,但若他出现在马球场上,再看他,就成了理所当然。
是以,一局结束,顾瑾城和三哥便组了几个队友,换上装备,出现在了中间的马球场。
顾瑾城虽然久不回京都,但这些年的英勇事迹却不少,许多人都是知道他的,加上他武功又好,听说他要参加,简直一呼百应。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三哥在京都呼声竟然也颇高,多半女子都知道他名都才子的称号。
不少人还知道他写的曲子,在他出现的时候就轻哼了起来。
有他们两个远近驰名的人物在,即便不能赢得胜利,也够他们吃出出风头了。
同理,若与这样的人对抗,无论输赢,都能成为值得炫耀的谈资,再加上总有看他们不爽的人,于是也很快聚集了一队人。
双方换好护具,骑着马,拿着装备入场,两两对阵,□□味十足地看着对方。
巧的是,对方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顾瑾城同父异母的弟弟,顾铭。
“你腿好了?”顾瑾城桀骜地嗤笑一声,目光瞥向顾铭的膝盖。
顾铭的腿不由得传来一阵痛感,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敌视,但他不敢再这件事上做任何的反驳。
——若父亲知道他带人去山庄的事,恐怕会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打断!
“父亲今日也在,你若造次,便是丢他的脸,猜他饶不饶你。”顾铭压低声音说道。
顾瑾城漠然扬了扬嘴角:“你还是先想想,我饶不饶你罢。”
说完。策马走开,只待开球进攻。
顾铭也一夹马腹,站到他正对面,与他对峙着。
观众席的蜚蜚果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瑾城,但因为顾铭的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顾瑾城察觉,不禁对顾铭又多了一丝厌恶,桀骜地转了转手中的球杆,决定用它,让顾铭输得娘都不认识。
场上的队员各自归位,裁判和计分员见了,嘭的一敲锣——马球争夺战,正式开始!-
“铮——”锣声震天,顾进城和顾铭站在场中央,理应由两人开球,抢夺球权。
即谁先击中球,先机便在谁手,对方可以在他们进攻过程中阻止、抢夺,但马上运球本分易事,能不能抢到,更是难说,所以,球权非常重要。
然而,顾铭根本意不在打球,只见他在锣声响起时,高高扬起球杆,却不击球,而是冲着顾铭的马腹打去!
这是非常严重的犯规,不少人都瞧见了,但却没有办法阻止。
若马受惊,轻则阻挠比赛,重则害人性命!
“此人好生歹毒!”星鹤郡主一个暴喝,“竟然用这么下作又明显的手段来害人,若马儿受惊,早好第一个踹死这上不了台面的真小人!”
她年纪小,藏不住事儿,见到这种场景便想要打抱不平。但她语气可爱,骂人也不让人讨厌。
她真的很讨厌这种行径,甚至想下场去打顾铭两巴掌。
所幸顾瑾城不是那等坐以待毙的性子,早在顾铭扬起球杆要使坏的时候,就率先察觉了他的想法,先以球杆格挡,随即巧劲一挑。
顾铭不仅没有打伤他的马,反而丢了球杆!
“嘭!——”
顾瑾城扬杆击向球身,彩色木球飞跃而起,转而被三哥接住,跨马扬杆,将球运向对方球门。
“好!”星鹤郡主喝彩,抓住蜚蜚手腕不停摇晃,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顾瑾城。
蜚蜚也十分意外,视线落在潇洒桀骜的少年身上,眼中尽是喜欢。
少年策马飞驰,挥杆的动作干净利落,实在赏心悦目,三哥一身红衣,在球场上更是醒目的很,两人一出场就吸引了无数的视线。
观众席许多女子都在议论他们。
蜚蜚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骄傲,小下巴仰着,大眼睛望着球场,手却紧紧捏了起来,希望他们能赢。
三哥运着球往对面球门冲去,对方自然要阻止他,但运球过程中,一不可抢断球权,二不可迎面干扰,只能从侧边夹击,否则视为犯规。
三哥看起来文弱,却精于骑射,策马运球根本不在话下,对方明显想要两面夹击,干扰运球。
但是,还没有触到他的衣角,三哥就灵活地冲了出去,来到球门近前,一杆进洞!
“好!”场内想起喝彩声。
顾铭不甘心地缀在三哥后面,眼中迸射出怨恨的光芒。
和其他三位队友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人神色俱变得凝重起来,不像是要好好打球,倒像是要卯着劲儿打人!
顾铭的小动作,早已被观众席的众人发现。
只不过,眼下正在比赛当中,没办法直接制止,加上他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裁判也不好让他们下场。
但观众席的顾寒亭早已经看出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小龌龃,虽然没有旁人说什么,他还是觉得脸上无光,瞪了顾瑾城一眼,愤然离席。
他一走,顾铭就慌了,他一直把顾寒亭当成坚实的后盾,以为有他在,顾瑾城就不敢反抗,毕竟顾尚书偏心,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可他竟然直接走了!
顾瑾城没了制衡,要是打他可怎么办?
之前腿被他生生踢断的痛感还历历在目,这混世魔王发起疯来,光凭他们几个,可拦不住!
心里一怂,动作就退却了。
顾瑾城却逼近他的身边,坏笑道:“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未免晚了些。”
“你以为老家伙保的了你吗?”顾瑾城扬起球杆,直接将球从他脚下的位置,打到了对面的球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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