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朦胧的雾气笼罩着，

远坂凛于睡梦之中见到了那样的画面。

那是繁星密布的夜空，

只是世界显得格外的荒芜，

安静无声，

无人，无物，

寂寥，莫名。

不过，不多时，夜空之下，远坂凛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位浑身上下衣着褴褛的少年，双瞳无神，像是个失去了一切的家伙，步履蹒跚地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脚步声显得轻悄悄的，活像是个已经风烛残年的小老头。

远坂凛望着那个依稀像是caster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了那双黑色的瞳孔，似乎在向这迷人的夜色天空乞求着什么。

梦中的少女，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向着那少年的方向轻轻靠去。

不多时，正渐渐靠近caster的远坂凛，再抬头，却是看到了少年的面前从天而降，站了一个身穿道袍的家伙。

朦胧的雾气将两人的面容彻底地笼罩遮掩起来，远坂凛无法辨别那道袍人的性别年龄，只是隐约从雾气之后听到了那一段对话。

“你这家伙也真是的，在逃避了一切之后，居然又来到了这种人烟荒芜与世隔绝的地方么，我堂堂灵台市数一数二的斜月三星幼儿园就从来没有出过你这样没出息的家伙，乖徒儿，要是你还想拯救你失去的那一切，现在就跟为师我回去吧，想要成道，你的劫数这才刚刚开始。”

穿着道袍的人，有些怀念往事地敲了敲少年的脑袋三下，声音中的关心显得意味深长。

“才刚刚开始？师傅！”

少年听闻此言，想要流出的眼泪却是都在肚子里打转，他想苦笑却又笑不出来。

就像是很多次被他人询问有多少女朋友般的，少年的内心苦涩难以言明。

“师傅……我……真的……很辛苦……所以求求你了，大发慈悲地将我从那无尽的轮回中拯救出来了吧？”

情之所钟，

固然令每一次参与进去的我格外欢喜。

然而，

情之一事，

最后终究伤人伤己，

还请放过我吧。

星空之下，

白发少年眼眸依旧无神，跪拜在道袍人的面前，低下头去，一遍遍地以头磕着地面。

声音清脆而又沉重，少年额头上溢出的血迹也是越发的浓艳夺目。

不多时，

迷雾之中，

传来了那道袍人不忍叹息的声音。

“那你有那样的觉悟么？”

“什么觉悟？”

“当然是杀身成仁，过三千红尘劫难不回首，历万遍死亡也不悔的觉悟，乖徒儿，你能够有这样的觉悟么？”

……

…………

“！！！”

睡梦中的远坂凛忽然地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从自家的大床上清醒了过来的少女，忍不住翻身坐了起来。

回忆中梦中的那一幕，只感觉浑身冰冷的少女直觉得心头纳闷。

那都是什么啊，难不成那就是caster生前的一部分记忆么？

从那遮住落地窗的两层窗帘投射进来的阳光，落在远坂凛的脸上，暖洋洋的，迷迷糊糊醒来的少女，下意识地用手挠了挠正有些发痒的小肚腩。

而这一伸手，她摸到了一处冰冷的肌肤。

不多想，少女疑惑地抓起了莫名出现在自己洁白光滑的小肚皮上那只陌生而又熟悉的手。

“别动，让我再睡五分钟！凛。”

在凛的注视下，那只手微微地挣脱了少女的束缚，伴随着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某个翻身双手直接揽住了凛那纤细腰际的少年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

望着搂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被子，睡得正香还不慌不忙地说着梦话的caster，少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额边的青筋一遍又一遍地跳动着。

我说睡醒后的我怎么觉得那么冷！原来是这家伙抢走了我的被子的缘故！！

这个蠢货白痴，明明之前还说在书房过夜的他，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跑到我的卧室来蹭床的！！！

吃我家的饭，用我家的钱，还谁我家的床！

你最后是不是还要蹬鼻子上脸地娶我家的妹妹啊！！！

白痴，混蛋！！

是可忍孰不可忍！！

猛地一掀被子，伴随着那少男被偷窥身体而害羞的尖叫声。

“给我起床啊！！混蛋！！！还有以后睡觉的时候不准在被子里裸睡啊！！！白痴！！！”

下一刻，少女高亢的叫声响彻整个少女的卧室。

远坂家的一天又是风轻云淡的开始呢，可喜可贺。

……

…………

“一会跟我去一趟学校，知道么？”

扭曲着嘴角，很不爽地看着吃着早餐喝着汤的caster的凛，恨恨地又嘱咐了一句。

“嗯？为什么啊，今天不是周末么？凛也要去学校的么？”

“我还是担心那个噬魂结界的事情，如果放着不管，无辜牺牲的同学会越来越多。”

之前远坂凛就听说了学校的同学似乎得了什么怪病，被送到医院后一直都昏迷不醒，而且受害人的数量也不停地增多，想了一夜，她没有听从caster的请求，因为身为远坂家家主的她，还是无法做到对这一切而坐视不理。

“你确定那布下结界的英灵也会去么？万一对方英灵跟我一样懒觉睡过头了呢？”

咕噜咕噜地喝着最后一口菜汤的caster，像是没有尽兴地用毛巾擦了擦嘴角，瞄了一眼凛。

“你以为其他英灵都是你这样的奇葩啊？”

“圣杯战争已经开始，如果对方想要获得力量的话，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时机的，就算不去学校里，对方也会在冬木市的其他不显眼的地方布下结界，我们所要做的，只需要破坏对方的计划就可以了。”

远坂凛叹了一口气，拖着下巴，用调羹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风情地打了个呵欠的同时，又耐心地跟caster解释道。

“既然凛不愿意跟我一起苟到最后，那么我也只能听你的做了，不过还是说好，能不死，还是尽量别让我死！！凛。”

“我知道了啦。”

远坂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将作业梦中所见到的场景告诉给caster，

或者还是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说吧。

……

…………

冬木市，

新都，

圣杯战争未开始前，远坂凛偶尔也会在休息的时候出来逛街，虽然对电器这些高科技东西敬谢不敏，但是望着商场橱窗里那一件件漂亮时尚的衣服，少女还是能够保持着一种心旷神怡开心的心情的。

一如既往的人潮涌动，

摩肩接踵，周末出来约会或者游玩的人还是过于多了。

而且这些都是在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他们甚至连魔术与英灵的存在都不曾知晓。

还是先跟caster找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慢慢寻找噬魂结界线索吧。

“caster，千万别乱走喔，要是不小心走掉的话，本小姐可是会很生气的…………”

就在远坂凛忽然想起自家的英灵那让人头疼的性格转身就要提醒对方别乱走的时候。

“……”

！！

远坂凛气的咬牙切齿了起来。

原本一直跟着她的caster忽然就这样完美无瑕地消失了，

对的，完全不留一丝声息的消失了！！

你他么的是assassin么！啊，

这混蛋敢不敢再多气我一点啊！！

正要用令咒强行唤来那个笨蛋caster的时候，

远处的某家中华料理店！！

原本还冷冷清清的店铺门口忽然围起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时不时还伴随着一阵接着一阵的呼声。

远坂凛好奇地走了过去，

只见店铺的门口竖起了一块显眼的招牌，

招牌上写着

“超大量熊猫麻婆豆腐，五分钟吃完免费！！”

看着这样吸引嘲讽的照片，美丽的远坂家主的内心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她挤进了人群之中。

“神父先生，这位帅哥，拜托你们了，饶过我们吧，还有这位美丽的金发小姐！！小店开的不容易啊，你们口下留情啊！！！我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求你们放过小店吧。”

带着哭腔的声音，

一个店长打扮模样的中年人，正望着三个将碗盘叠得有小山高的客人，跪在地上的他，眼泪就那样伤心地从眼眶里流了 下来。

然而，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神父：“再来一碗！”

白发少年：“再来一碗！”

金发少女：“再来一碗！！”

男女齐刷刷的声音，以及那抬手举碗的潇洒身姿，令这家刚开中华料理店铺不久的店长心，碎了。

碎了一地，无法聚合。

而远坂凛定睛一看，

这一看，那几人的模样直让她丢脸地只想转身就走。

好么，全他么都是认识的！！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家的。

远坂凛看着在人群之中同样对着自己摆手苦笑摇头的卫宫同学。

尤其是自己那个消失了caster，正坐在餐桌上，一大碗接着一大碗地吃着麻婆豆腐，犀利消化美食的模样是真的好不快活。

话说，这家伙不是刚刚在家里吃完早餐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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