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他，可是每天的折磨又让我开始依赖他，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沈长安继续说道：“为了不让我自己受到控制，我开始有意识的停掉他给我吃的那些精神类药物，可是我不知道哪几种药都是什么，停掉会有什么影响。”

“你的眼睛是不是…”

“就是那时候弄坏的，我一直也没说。直到有一天他给了我一个命令，我完成不了的时候，他才发现我的眼睛坏掉了。”

“为什么不带你去医院？”

“哼，他怕我跑掉。相反，如果眼睛真的坏掉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留在他身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一开始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顾城生气的说：“你大哥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会对你好，好到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超越，这样你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难道不是么？所以他这根本就不是爱。”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不是爱，他刚开始调教我的时候，我很害怕，怕他会对我真的做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做，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心疼我…”

“你这就已经开始产生心理依赖了。”

“是啊，我确实对他产生了依赖，我希望他对我好，不想他惩罚我，我想要过正常的生活。不过后来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碰我。”

“因为我？”

“沈家已经摇摇欲坠了，他当时又一门心思放在我身上，公司很快就入不敷出，这让他开始担心，毕竟他是个商人，没有钱大概是对他最大的折磨吧。”

“恰巧我爷爷身体不好，想起了当年的婚约？”

“哪有那么凑巧，”沈长安忽然笑了，可是那声音冷冰冰的：“是沈长存，他想起了我这个弟弟的用处，就找到了顾爷爷。你知道么，我当时已经很听话了，那天他让人给我梳洗打扮了一番，像一个礼物一样带到了顾爷爷的面前，我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长安…”

“你让我说完，顾爷爷看见我就答应了，他都没计较沈长存当时提的要求，顾爷爷全都答应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的意思是…难道爷爷他…”

“顾爷爷全都看出来了，他从我的身上看出了那些背后做过的手脚，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顾爷爷做过什么调查，我只记得他要求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

“沈长存同意了？他不怕你…”

“我那个时候根本没能力说什么，他自然不怕。”

“他又给你吃药了？”

“当然吃了，所以才放心我一个人跟顾爷爷待着。等到沈长存出去后，你知道么，顾爷爷哭了，我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哭了。”沈长安的声音有些哽咽：“爷爷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抱着我哭，我当时心里很难过，可是我一点也哭不出来，只好咧着嘴笑，可能会比哭还难看的那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出国一年的时候。”

“这么早？”顾城有些惊讶：“那时候你才多大？”

“十五岁。”

“对不起，我去了那么久，其实当时我根本就不是出去学习的，我只是不想被爷爷管着才跑出去，只是后来他身体不好，我才…”

“爷爷同意之后，他们签订了合约，是爷爷要求的，我觉得他可能是怕沈长存忍不住会对我下手。之后我的日子就好过了。”

“长安，你恨他么？”顾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怎么不恨，我当时就想快点长大，快点嫁过来，跟你结婚了就能躲开他，再也不用见他了。”

“我会保护好你的，”顾城亲了亲他的额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就让他过去吧这种没有意义的话了，这事放到谁身上都过不去。”

“你刚才摸我的时候我知道，你是在找那些伤疤，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块伤疤也没有么？”沈长安冷笑着说：“因为他给我治好了，他把我身上所有的伤都治好了，这样皮肤看起来才完美，不是么？”

顾城没说话，沈长安缠着纱布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很愤怒的样子。

顾城心疼长安，一开始是因为他乖巧可怜的样子，后来是因为他的爱，现在才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哥，我很感谢你，万幸你当时没有拒绝婚约，不然我现在可能…”

“我不会拒绝的，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我的人，”顾城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骗你，一开始就喜欢你。”

“我还以为你当初是为了遗产呢。”沈长安的语气有些嘲讽。

“遗产是很重要，但是如果不和你结婚，我也能保证那些遗产最后还是能够划归到我的名下，你相信吗？”

“我信你。”沈长安安静的说：“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才敢嫁过来。”

“小傻瓜，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了，我就是最好的那个。”

说完，顾城就覆身上来，给了他一个温柔又绵长的吻。

两个人喘息的空当，顾城说：“我会让沈家重新变成属于你的沈家。”

“我不要，”沈长安心跳的很快：“哥，我只要你。”

顾城忽然笑了：“不行。”

“什么不行？”沈长安有些没明白：“哥，你答应过我的。”

顾城是故意曲解沈长安的话，他趴在沈长安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沈长安听了忙捂住脸：“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朋友一着急又开始结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哥。”沈长安着急的解释着：“我不想…”

“你不想？”

“不是，我现在不想…”

“那你什么时候想？都听你的。”

“哎呀，你这人…真是…”沈长安解释不清楚，即使在黑暗中，顾城好像都看到了他那张红透了的脸。

顾城低下头亲了他的唇，沈长安安静了。

“跟你开玩笑呢，我明白你的意思。”顾城翻了个身，重新把人搂进怀里：“长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