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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作者:多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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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琪沉默半晌,叹道:“难怪书上会说‘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果真如此!”

崔习这一次出行所见所闻极多,也颇有些感慨,默然片刻,看一眼远处正在为盖房忙碌的众人,问何嘉琪道:“大当家是想扩建寨子?”

谁知何嘉琪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建房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也是给那些新来的人找些活干,好看清楚谁是老实,谁是油滑。”

崔习听了,有些不解地看向何嘉琪,“大当家是打算??”

“我打算吃下虎口岭。”何嘉琪沉声说道。

那刘阎王与黑、白无常等人俱都死于飞龙陉,尸首被郑纶带了回去悬挂于飞龙陉关口示众,以儆效尤。虎口岭众匪皆以为那些人是被青州军所杀,也曾想去寻郑纶报仇,可连去了几拨人都被郑纶杀净,最后只得作罢。

“刘阎王与那黑、白无常死后,虎口岭的实力已远不如从前,后面又连遭了几回别的山寨寻仇,虽强撑了下来,却已是强弩之末。不过那寨子建得坚固,又经刘阎王多年苦心经营,寨中存粮甚多,若是咱们能拿下那个寨子,别说这些人,就是再多几百,也能养得住。”

崔习听得目光微闪,亦是十分动心,问道:“那寨中真的有许多存粮?”眼下战乱,最难得的便是粮食,只要有粮能叫大伙吃饱,做什么事都容易。

何嘉琪笑而不答,转头去瞧一旁守候的陆骁,道:“你问他,他是亲自去探过了的。”

崔习不觉有些惊喜,问道:“你去过那寨子?那里是个什么情形。说来听听!”

陆骁答道:“虎口岭的山寨建在山顶,那山虽不是最高,但是地势却颇为陡峭,西、北两面全是直上直下的峭壁。寨子共分内外两层,逐层垒墙,外层只东、南两处寨门,内层却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建有城门,有些像城池一般,想不到刘阎王竟有这般的能耐,将寨子建成这样。”

何嘉琪笑着插言道:“这可不是那刘阎王的能耐,我己找人问过,虎口岭那寨子已有许多年头了,可不是刘阎王所建,据说是以前战乱时一个能人所建,不仅可以避匪,还可以拒兵。”

崔习急切问道:“可去寨中看过?刘阎王存的真有不少粮食?”

陆骁道:“我去探查过了,内寨中有地窖,里面粮食不少,有新有旧,这倒是像刘阎王攒下来的。”

崔习听得喜不自胜,转头问何嘉琪道:“大当家,你可有什么算计?”

何嘉琪道:“我己仔细想过,那虎口岭虽没了刘阎王几个,但毕竟是所大寨,里面少不了也有几个高手,又有地势之利,猛攻极难拿下。前面那几个想要强夺了虎口岭的山寨,便是例子。”

崔习也沉吟道:“强攻不若智取。”

何嘉琪笑了一笑“我也是此意,他那寨子西、北两面皆都是峭壁,因着陡峭难攀,几乎没有什么防备,可从那里走。”

崔习想了一想,却是迟疑道:“那里能爬得上去?”

陆骁淡淡说道:“我这次去就是从那里上去的。”

“陆骁上去后会给大伙垂下绳索,其余人等小心爬上去即可。”何嘉琪说道,“只是外寨好进,内寨也有高墙,不好攻破,需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何嘉琪与崔习便讨论如何攻破那内寨,崔习虽然年少,却毕竟是出身军事世家,也曾习过不少兵法,知道一些攻城之法。只是这山寨毕竟不同于城池,他连连说了几个从书上学来的战法,待一细细讨论却是不得用。

陆骁一向听从何嘉琪安排,并不搀和这些寨中事务,这回听得多了,却忍不住说道:“虎口岭那帮人不过是群山匪,哪里懂什么守城之法,是你们想得歪了。依我看,择几个轻功好的先进去,杀了人直接开城门就是。”

何嘉琪与崔习这才恍然大悟,何嘉琪更是笑道:“可不是咱们想错了,真把那虎口岭当城池来破了。”

眼下看来,破寨对他们来说倒是不难了。崔习又思量片刻,道:“还有一事,就是攻破寨子后如何去占了那寨子,咱们人少,对方人多,虽说是一群悍匪,也总不能将他们都杀光了,更别说那里面也不都是穷凶极恶之辈,罪不至死。”

何嘉琪笑道:“我倒是想了个法子,你听听是否可行。”

她便将自己这些时日来考虑的法子说给了崔习,崔习听后仔细考虑一番,道:“我看可行!”

他俩个眼下便是牛头寨的头脑人物,既然决定了此事,便各自着手去安排。何嘉琪将温大牙等几个得力手下寻了过来,耐心嘱咐了一遍,又将其中关窍细细讲解给他们听,道:“此刻江北已经大乱,咱们若是只守在这里,早晚也要是死路一条,不如狠下心来,再进一步!”

其余几人皆都有些兴奋,唯有温大牙谨小慎微,迟疑道:“大当家,是不是太冒险了?”

何嘉琪笑道:“富贵险中求嘛!咱们虽不求富贵,可求活路也是一般。”

肖猴儿更是叫道:“大当家所言极是!若像温大哥以前那般胆小,咱们这会子怕是早就饿死了。”

瞧着众人都同意,温大牙便也不再反对,只道:“此事要做,可要好好盘算。”

何嘉琪知温大牙的性子,便道:“放心,我已有算计,只是这段日子咱们寨子里的事还要你来撑着,盖房也好,训那些新来人的也好,都不可落下,免得叫人瞧出破绽来。”

温大牙也喜做这些事情,忙应下了。牛头寨既有温大牙管理,何嘉琪便只全心全意去谋那虎口岭。

因着山外战乱,山里涌入的梳民越来越多。不知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消息,说虎口岭那里有人分粮,这消息口口相传,引得许多无路可去的百姓都涌了去。没得些日子,虎口岭山下竟是聚了几百口的流民。虎口岭的人虽几次下山驱赶,可总有人打着虎口岭二当家的名号偷偷来此处给众人分粮,因此流民非但不见减少,反而日益增多。

虎口岭大当家着急上火,二当家更是委屈万分,而牛头寨温大牙这里却是望着一日日空下来粮仓心疼不己,几次偷偷问何嘉琪道:“大当家,还要往那里送粮?再送,咱们冬天都没得吃了。”

何嘉琪笑了一笑,道:“放心,待过些日子,我还你一地窖的粮食!”

她这里苦心算计虎口岭暂且不提,且说那山外世界,形势却也是瞬息万变。与战乱不休的江北相比,江南虽也热闹了一阵子,可随着云西王大军的撤回,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封君扬走后不久,皇帝便册封了贵妃封氏为后,为其举行了盛大的册后大典。

典礼过后,帝后两人由宫人伺候着换下礼服,新后封氏亲自端了杯茶送到皇帝手边,娇嗔道:“皇上也真是的,心中有臣妾就足够了,还非要这样兴师动众,那些朝臣们不知又要说臣妾什么。”

皇帝微笑着接过茶放置一旁,却伸手拉了封后坐到自己身边,笑道:“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管他作甚!他们还说你是祸国妖姬,会亡了朕这江山呢。结果怎样?若不是你封家忠义,朕这江山早就被那些虎狼一般的叔伯兄弟们夺去了。”

封后温婉地依靠在皇帝怀中,柔声道:“皇上是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护。那些藩王不过是虾兵蟹将,纵是一时蹦跶的厉害,也只是跳梁小丑,怎能与您相比?”

这话说得皇帝十分高兴,可一想起那些虽被封君扬击败,却仍保有实力的几个藩王,却又不禁头疼,道:“你们姐弟也太过小心了,该叫君扬留在朝中帮朕的,他这样一走,倒是又叫那些老匹夫们没了忌惮。”

封后闻言,屏退了殿内的宫人,起身向皇帝跪拜下去,正色谏道:“皇上,天下是齐氏的天下,便是要人辅政,也该请德高望重的齐姓王爷入朝,怎可叫外戚辅政?且不说会引得皇室藩王不满,便是朝中也会多有议论。再者说,君扬虽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绝无二意,可若在盛都待得久了,保不齐他底下人会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内有外戚擅权,外有藩王作乱,皇上该如何自处?”

这一番话其实早就有忠心老臣与皇帝说过,皇帝自己也己不知细细体味过多少遍。他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眼前这个女子口中听到这些话,一时不觉有些愣怔,静静地看着封后,说不出话来。

封后抿了抿红润的唇瓣,又继续说道:“依臣妾愚见,皇上若要择臣辅政,不如从齐姓王爷中选得一位既忠心又德高望重的。这样一来,既可彰显皇上的心胸,又可堵天下人之口,叫人知晓皇上并非是容不下自家叔伯兄弟,越王与岭南王两个身死,全是其咎由自取。”

皇帝沉默良久,伸出双手扶起封后,动容道:“后宫女子虽多,却也只有你一人是全心全意为朕着想。”

封后面露娇羞之色,垂目道:“臣妾也有私心,只盼得臣妾这份真心能得皇上看重,长伴君侧,眷宠不休。”

她这般坦诚,却更叫皇帝感动,伸臂揽她入怀,低声道:“卿待朕以赤诚,朕定不负你。”

封后眼前忽地晃过那个笑容明亮张扬的女子,那个曾骄傲地与她说“本宫与皇上年少结发,恩爱十几载”的皇后萧氏,她最后孤身一人死在了冷宫之中。

呵!帝王的情话啊,说出来最为动人,却也最不可信!封后柔顺地伏入皇帝怀中,唇角上却绽出一抹嘲弄的浅笑。

千里之外,封君扬率军回到云西,将兵权交还云西王,道:“父王所料不错,齐氏气数未尽,诸藩王虽然兵败,但实力仍在,儿臣若是强留盛都,只会引得他们联合反扑。不若暂退一步,先看齐氏诸王内斗,待他们人心散尽,我云西再趁机而进。之前是儿臣心急了。”

云西王刚到知天命之年,人却已是快油尽灯枯,却靠着百年老参吊着,这才等到了封君扬赶回。他缓缓转动一双浑浊的眼珠,看一眼那兵符,嘶哑着嗓子说道:“你能这般隐忍克制,已是难得,为父纵是现在死了,也能闭目了。”

封君扬闻言伏床痛哭,“父王莫说此话,您还要瞧着儿臣替您打下这天下,拥您登基为帝呢。”

“你能夺了这天下也是一样。”他困难地吞咽了一下,“和泰兴联姻以稳江北,先定江南再图北上。防备贺臻,此人心机深沉,不容小觑。”

封君扬泣声应“是”。

云西王缓了好一会儿,才又吃力地说道:“我死后,善待你那几个兄弟,便是老三也莫杀他。莫要怪父王偏心,是父王太过了解自己的儿子。你江北遇袭之事,他没那个能耐算得如此精准,当中太多蹊跷,不知是谁借了他的手行事。”

封君扬泣不成声,应道:“儿臣知道,不会与他计较。”

云西王停了一停,又道:“不要太信你大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全信不得。”

瞧得封君扬略略迟疑了一下,云西王面上便露出了一丝嘲笑,道:“你真以为那孩子她是为了咱们封家舍弃的?”

封君扬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云西王说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儿子,又怎么会看不透,你就是不愿意相信罢了。那孩子胎像不稳,全靠着药养着,你大姐偷偷从宫外寻了个神医圣手回去,听那神医说孩子先天不足,就是强行生下来也活不过百日,她这才下了那个狠心。”

封君扬想不到当中还有这些曲折,他在盛都宫中安排的也有眼线,却从没听说过这神医圣手的事情,甚至连封贵妃胎像不稳之事都不曾得到消息,可见封贵妃对此事瞒得如何严密。

不等他问,云西王便又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如何知道的?”

封君扬默了一默,答道:“是。”

云西王颇有些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嘲道:“因为那神医就是我派去的。”

封君扬听得背后一紧,只觉不寒而栗。

云西王眼睛空荡荡地看向帐顶,好半响,才似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心要狠,才能做大事。”

封君扬想要应一声“是”,可那嗓子却像是被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发不出一丝声响。

云西王呼吸忽地急促起来,风箱一般呼哧了一会儿,勉强道:“身后事我都安排好,你无需担心。下去,把你母亲叫进来。”

封君扬垂手退出殿外,换了云西王妃进去。那守在院中的几个姬妾本也想跟进去,却被王妃冷冷的一瞥骇得停下了步子,怯陆地立在廊下低声啜泣不止。

院中,云西王其余的几个儿子皆都垂手立在那里,不管心中如何做想,面上却都是一副悲戚神色。封君扬只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来,怔怔地望着脚前的青石砖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突然传来云西王妃的一声痛哭。封君扬顿觉得心头一空,似是哀伤,却又似有一丝隐隐的轻松。他缓缓地闭了眼,好一会儿才又睁开,从此以后,他就是云西王了。

江北,随着天气渐寒,白日也越来越短。何嘉琪等人在虎口岭北侧峭壁下等了不过个把时何,那暮色便已是极浓。陆骁将一卷细绳斜挎在肩上,转头看向何嘉琪,再一次问道:“你真要同我一起上去?”

何嘉琪将从朝阳子那里顺来的金丝手套戴在手上,向陆骁笑了一笑,道:“你这话要是叫我师父听见,又要惹得她骂。休要废话了,没准我比你速度还快。”

陆骁又看了看她,这才道:“你先上吧,我在后面。”

何嘉琪不与他客气,脚在岩壁上惜力一踏,身子便轻巧地往上蹿了丈余,伸手攀住了一块突出来的山石。她身形微微一顿,脚尖又往那峭壁上轻轻一点,也瞧不见如何用力,人却又往上窜了丈高,攀住了另一处。

人在崖底看着,只觉得她身子轻灵无比,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十几丈高的地方。肖猴儿激动得抓耳挠腮,叫道:“摘星手!师父教过的摘星手,想不到师姐竟把它用到了此处!”

这摘星手本是套掌法,何嘉琪却活学活用地用到了轻功上,便是静宁轩见了,都要赞她一句脑子灵活。陆骁仰头微笑着去看何嘉琪,直到瞧她爬到过半,这才用手攀住了那岩壁,不紧不慢地往上爬去,眼睛却时不时地去扫何嘉琪一眼,似是怕地失手坠落下来。

那峭壁虽是陡峭,好在不是很高,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何嘉琪便就轻飘飘地跃上了崖顶。又过片刻,陆骁才从后不紧不慢地爬了上来。何嘉琪不禁有些得意,笑问他道:“怎样?我这轻功可比你的好?”

陆骁想了一想,答道:“这崖壁若是再高上几十丈,你便要输给我了。”

何嘉琪这一手虽是精妙,却要深厚的内力来支撑,若是那峭壁高过百丈,她确是不能用此法上去。何嘉琪笑道:“你说的没错,山崖再高了,我内力不济,就得在半腰上寻个地方缓口气才成。”

陆骁笑了笑,没说什么,将肩上的绳索解了下来,往崖底慢慢放了下去。此刻天色己黑,只能瞧见崖底燃着的那只火把,待那火把左右晃了一晃,陆骁便又将那细绳拉起,将拉上来的结实粗绳寻了棵大树捆好。

何嘉琪那里己点亮了一只小小灯笼,瞧陆骁把绳子捆好,便向着崖底挥了几下灯笼放出了暗号。

不一会儿的功夫,肖猴儿最先借着那绳索攀爬了上来,众人随后也一一爬上。最后上来的是傻大,他身子最是高大笨重,偏腰里又绑着两把石锤,累得直喘粗气,耍赖一般往地上一坐,粗声叫道:“可要累死我了,下回打死我也不爬这玩意了。”

何嘉琪清点了一遍人数,不见人少,这才放下心来,与众人说道:“如何行事已经交待给你们了,记住莫慌,只需按计划行事便好。”

众人纷纷点头,何嘉琪这才与陆骁两个对视一眼,一起往那山寨中掠去。

因着天气寒冷,外寨里巡逻的虎口岭寨众极少,何嘉琪和陆骁两个一路疾行,很是轻松地就到了那内寨的围墙之外。那围墙高过三丈,全是青石垒成,上有垛口,仿若城墙一般。

何嘉琪抬头看了看那溜光的墙壁,低声问陆骁道:“你上次是怎样上去的?爬上去的?”

陆骁点头,何嘉琪却是不觉失笑,故意逗他道:“这回不用你慢慢爬了,你先送我上去,我回身再拉你。”

陆骁默默看她两眼,道:“好。”

说完,他猛地伸出双手来,一把钳住了何嘉琪的腰将她举起,大力地往墙上掷了过去。何嘉琪强强压住到了嘴边的一声低呼,腰肢在空中一扭,身子一转一折间,人便已是无声地落在了墙上。

她本是想叫陆骁搭个人梯,好借力跃上围墙,不想他竟就这样将自己丢了上来,何嘉琪微微有些恼怒,探出身子压低声音与他说道:“我不拉你了,你还是自己慢慢爬吧!”

陆骁忍着嘴边的笑,在墙下站的片刻,果然就有一根细细的绳索从头顶垂了下来。何嘉琪爬在垛口看他,冷着脸叫道:“还不快点上来!”

陆骁扯了那绳索,借力纵上那城墙。何嘉琪横他一眼,将那绳索重新缠回自己腰上,与他低声说道:“虎口岭这帮人防备太差,这半天都没人巡到这里,等以后咱们占了这寨子,可得安排好人手巡逻。”。

她话音刚落,陆骁却忽地拉着她往墙内跳了下去,待他二人的身形刚刚在墙影下掩好,那打着灯笼巡逻的两个寨众也刚好巡到头顶,就听得当中一人说道:“要说二当家也委屈,分明连寨子都不曾出去,偏山下那帮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是二当家给他们分了粮一般,一提起二当家来个个都感恩戴德,恨不得当菩萨来拜。眼下外人都道大当家恶毒心狠,二当家仁慈心菩,也怪不得大当家这般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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