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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已经很晚的时候, 季则这边才彻底结束, 看了看时间, 季则躲在被子里给陆持之发消息学长, 你家里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问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忐忑, 他可以为了陆持之一往无前失去所有,但他不想陆持之为了他也这般。
陆持之没有立刻回答他, 可季则已经得到了陆持之的答案,就像他不避讳被自己的手下知道, 不避讳镜头被观众都知道, 陆持之也不会避讳自己的家人。
季则很多时候觉得不真实, 因为以前的陆持之离他太远了, 他好像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要触碰他一下都很难,现在他却可以躲在被子里偷偷和他说情话, 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季则从来想象不到陆持之会为了一个人这样, 也想象不到那个人恰好就是自己。
他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又给陆持之发了一句学长,我好想你呀。
这次陆持之很快就回了,他睡得浅, 听到铃声就醒了家里人都知道, 不要怕,我会解决的。
陆持之我安排一下工作, 过几天去看你。
季则没想陆持之真的会来, 立刻回他不用了学长, 我们拍摄中间有假期,我会回去的。
陆持之没说应,也没说不应,哄了季则两句,要他快些去睡觉,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季则怕打扰到他,又和他说了几句情话才结束了对话。
第二天早上陆持之睡醒就看到了一条来自季则的消息学长,今天我抽到上山采连麻丐的任务,现在就准备出发啦。
季则晚上回来还要爱我呀。
陆持之拿着电话回复五点就去了?累不累?小心一点。爱的。
他知道连麻丐这种东西,是用来做酸枣糕的一样果子,看起来让人不是很有食欲。
半天过去,季则没有回复。
到了晚上,季则依旧没有回复。
第二天到了公司之后,谢述拿了个盒子过来,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一脸的为难。
陆持之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盒子“怎么?”
谢述举着盒子“有个快递寄到这里,是寄给您的,落款是季则。”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人给陆持之寄东西,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处理的,但是这次太特殊了。
陆持之没有迟疑立刻接了过来,到了办公室之后立刻就拿裁刀拆了,里面的东西用泡沫保护的很好,泡沫板上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心。陆持之笑了下,拿开泡沫,里面装的是一张手工雕纸,他拿出来仔细看了看,不知道季则怎么做到的,竟然在一张红纸上刻出了他自己老是用的抱心小人表情包的雕纸,十分生动,看得出雕刻的人花了许多心思在人物上。
陆持之翻了翻,又从箱子里找出了一张纸条,是季则的字迹学长,我今天给雕纸师傅打下手,他还夸了我,给我结了六十块钱工资,你有想要的礼物吗?我还有四十八块哦。
陆持之看了看包装盒上的日期,已经是四天之前寄出的。他让人送了个画框上来,然后仔细整齐的把雕纸放进了画框里,然后摆在了自己身后的壁柜上。
这是他办公室里少有的和办公无关的东西,且很突兀。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持之有些心不在焉,还是给徐立打了电话,徐立是他放到季则那边的保镖,本意只是为了保护季则,把人给季则之后他一次没有联系过他们,他不想让季则觉得他是时刻想掌握他的动向。
“陆先生。”徐立恭敬的声音传来。
“季则那边怎么样?”陆持之问。
徐立很快就答了“他昨天上山了,今天分了采藕的工作,二少本来要替他去,他拒绝了。不过本来去采藕是早上八点去,他五点就出门又上山了,说要再去摘点酸果,现在人已经在采藕了。”
陆持之沉默了一会儿“你找个机会告诉他手机丢了就算了,要他不要再一个人上山了。”
徐立没想到是这样,立刻就应了,陆持之没有挂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徐立等了一会儿,谁知下一刻陆持之又把电话给挂了。
徐立看了看穿着雨衣在冷水里泡着的季则,他一点没有抱怨,还和其他的采藕人说说笑笑,抬手帮人把采好的藕放进了篮子里。徐立想了一会儿,他好像从未听到过季则的抱怨,季则永远都是乐呵呵的,无论分到什么工作他都是立刻接了,如果有人想和他换,他也从不会拒绝。
就像今天采藕的工作,本来是个女嘉宾的,但是女嘉宾受不了这个苦,就提出了要用一次置换机会,希望有人能和她换一下工作,季则本来没吭声,但是对方主动问了他能不能换一下,所以现在在飘着浮冰的河面上采藕的人就成了季则。
季则倒不是不愿意主动换工作,他是怕自己生病了陆持之会担心,不过这水确实挺冷的,隔着雨衣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腿没有知觉了。
上岸的时候季则的腿忽然抽筋了一下,整个人朝水里扑去,徐立赶紧过去捉住季则,将人拉到岸上,水顺着脖颈处的空隙钻进季则的衣服里,季则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却没管自己,先关心了徐立“徐哥,你怎么样?”
徐立帮季则脱了雨衣“我没事,车上有衣服,你过来换一下吧。”
季则跟着徐立去了车边,法法忙前忙后的想替季则擦一下,季则要他别湿了手,因为他身上也凉。
摄像暂时放过了他们,法法把衣服拿给季则,听到徐立低声对季则说“陆总说手机丢了就算了,要你不要再去找了。”
季则回身看着徐立,半响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有些得意的说“我找到了。”他目光瞥向车上的半袋连麻丐上,“晚点你帮我拿一下。”
徐立没有疑神疑鬼的左右乱看,而是从容的点了点头“好。”
季则觉得他这样有点像陆持之,身上还湿哒哒的冷,却没忍住问徐立“学长还说什么了吗?”
徐立摇了摇头,目光从季则的湿衣服上撇开“他好像有点担心你。”
季则点点头“晚点我会联系他的。”
两人都换了干衣服后,季则休息了一会儿,和其他的采藕人聊了一会儿天,又穿了雨衣继续去工作,仿佛刚刚那个被冷水冻僵的人不是他。
法法和徐立抱怨“那个江漉真是有毛病,问了一圈没人应她她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看季哥好说话就欺负他,上次摆渡那活儿,也是她丢给季哥的,她是个女生不想做这种事情情有可原,可她就不能换着人来吗?”
徐立看了他一眼“既然接了这个活儿就不要再抱怨了,不然出力又不讨好,让人听到了季则也难做人。”
法法不想和徐立说话了,每次说到最后都会变成心灵鸡汤。
晚上江漉做了热饭特意给季则送了一碗,陆鸢也过来给季则送东西吃,三人一起吃饭,江漉明显对陆鸢更热情一些,不过陆鸢不怎么看得上她,也不怕得罪人,直截了当的说“江漉,下次你要是再抽到难做的活儿让我去做吧,别让季哥做了,我今天去看他,他在冷水里泡久了膝盖打弯都打不了。”
他哥一点重活都不想季则去做,要是被他哥知道季则在零度以下的水里待了一天,那还不得心疼死。
江漉表情被天气冷冻住了一般“我不是故意的,季哥,你没事吧?”
季则摇了摇头“没事,水确实挺冷的,不适合你们女孩子去。”他不是圣母,也不想让陆鸢的话掉在地上,就没接陆鸢让江漉找别人代工的话。
一顿饭三个人吃的都有些不自在,季则一直帮两人打圆场,最后江漉先走了,陆鸢凑到季则身边说“季哥,你心别那么大,明天要是还抽到重活就我替你去,你别再拒绝了。”
季则已经猜到了陆鸢为什么这么让着他,他问陆鸢说“之前我听说你家里不是不让你参加综艺吗?”
“我哥让我来的。”陆鸢看了季则一眼,有些踟蹰,不知道该不该说破。他哥倒是不介意别人都知道他俩的事的,季则就不知道想不想了。
他不想季则难堪。
季则猜到陆鸢在想什么,凑得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你不用帮我干活儿,学长那里我会和他说的。”
陆鸢没想到季则这么直接就承认了,对季则的好感又多了一层。其实很多当红明星都和富商大佬有着不可说的关系,但无论明面还是暗地里都不会承认。季则很红,可如果陆持之态度不够坚决的话,那么两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也会变得不清不楚,季则又主动承认的话,就会很被动。
陆鸢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真不觉得我哥特烦吗?还特别不近人情,就会欺负人。”
季则眨了眨眼,我觉得你哥特别招人喜欢,不近人情是有一些,但是欺负人没有的。
陆鸢走了之后,季则假装收拾东西,摸了一下枕头下面,果然摸到了手机,背着家长偷偷谈恋爱的小学生季则又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打开了微信。
看到陆持之的回复,季则在‘爱的’那两个字上多停留了几秒,又往下翻了翻,看到陆持之已经收到了自己寄过去的雕纸,陆持之还拍了一张将雕纸装进画框的图片给他。
季则看着靠在墙柜上的画框,又仔细看了看陆持之的办公室,他还没去过呢。
他给陆持之回复学长,我手机找到了。
陆持之很快就回了丢哪里了?
季则丢山上了。
陆持之所以早上五点就要上山去找?
季则眨了眨眼,觉得陆持之这话不太对劲,似乎是在生气,他解释学长,因为不是我自己的手机,丢了不太好。
陆持之只是这样吗?
陆持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他讲话了,字里行间全是冷淡,让季则的心沉了沉,甚至感觉到有些害怕,他暂时忘记了规则不规则的,直接发了语音过去,很快被陆持之挂断了。
季则的心往下沉了沉学长?
陆持之仿佛又看到了季则无辜又受伤的目光,可季则做很多事,只要扯上他,就变得不知轻重,他狠下心,必须给他改过来。
陆持之又问了一遍只是这样吗?
季则回复的很慢,仿佛回到很久之前,每次回复陆持之的消息都要思前想后,唯恐回答的不得体,唯恐没有下一次回答的机会因为想每天都和学长说话,因为觉得去找一找,总能找到的。
季则在这边生活有点累,也看不到学长,一直不和学长说话的话我觉得有点难受。
如果季则站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又或者季则语音或者视频说这样的话,陆持之早就投降了,可他看不到季则的眼睛,就还是要狠着心问他今天找不到明天还去吗?
季则垂眼看着屏幕,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陆持之追了一句季则,不要撒谎。
季则打了两个字发出去去的。
陆持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季则,告诉我,为了我,你的底线可以放在哪里?
季则不想再继续这场谈话了,他知道陆持之生气了,可时间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去。陆持之或许不懂,但他离开翠湖路之后,只有前天晚上睡得安稳,因为那天陆持之很温柔的和他说了话。
足足有五分钟,屏幕上的对话停留在陆持之的问话那里,季则没有回复,因为陆持之早就已经有了答案,而且是他不会喜欢的答案。
陆持之一直都是很强大的人,他不会喜欢自己的另一半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自己,以前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季则想离他近一些,想去君唐下面的公司,可在他尝试着接触陆持之想努力抓住他试一试的时候,他就没有再想过去瑞禾,甚至和李湖私下谈了很多次,他想自己出来做,不依靠陆持之,而是尽量和陆持之站在平等的位置。
可季则又一直都知道,他和陆持之之间是没有绝对的平等的,他一直都是弱势的那一方,因为他对陆持之是没有底线的。
屏幕上,陆持之又发了一句话过来季则,不要逃避问题。
季则很想说谎,但他不能,陆持之几乎是在逼问他,他是一定要和他谈这个问题的。
手指摁在屏幕上,季则心里有些难受,应陆持之的要求,还是回复了他没有底线。
陆持之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这样是正常的吗?
季则握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那些似梦似幻的相处,那些亲昵亲密的调侃,那些温柔细致的照顾,在这一瞬间,被陆持之亲手揭开了美梦的幕布,再次让季则触到了真实。
温柔的是陆持之,残忍的也是陆持之。
这样的陆持之才是真实的陆持之,季则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不想醒过来而已。可现在他小心翼翼擎着的美梦,终于碎了。
季则没有回,不想回,不敢回,因为他不知道这场谈话最终会是什么样的走向。陆持之和他不一样,陆持之永远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他给过陆持之一些悸动,让自己变成了陆持之想要的人,所以陆持之伸手把他拿走了。可如果陆持之发现他不是他想象的样子,那他也可能会变成陆持之不要的那一部分。
陆持之的冷静和理智,是季则没有的,也是对季则来说最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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