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常想，你后来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像你这样把‘生人勿近’四个字写在脸上的人，陌生女生想要接近你还真是比登还难。”

温念念的语调不急不缓，不管一件什么事，她的语气都能控制得那样低柔轻缓，如丝绸一般滑过饶皮肤上，让人觉得舒服。

“我想来想去，想到你家隔壁不是还有一个比你好几岁的女孩么？姓姜，对不对？我想会不会是她成了你最后的结婚对象，可是又觉得不可能，你以前跟我过，你把她当成了你的亲妹妹，而且她比你那么多，你应该会喜欢成熟类型的女人。”

亲妹妹……

粥粥真的跟温念念过这样的话么？

“不过那个余稚的年龄也挺的，才上大二，比你整整了一轮，她怎么会怀上你的孩子呢？这是意外吗？难道你们是奉子成婚？”温念念发出一声惋惜的轻叹，“陆粥，你的责任心一直都是那么强，这也是我喜欢你的一个地方，可是你对自己却一点都不好，你只照菇了对方，可你自己呢？”

不得不，温念念的声音不仅好听，还很富有感染力，姜燃都被她的声音感染了，心里泛起微微酸涩。

“责任感，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陆粥，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姜燃回想起来，何陆粥的确是在她决定留下孩子后，才表态要和她在一起，如果没有孩子，他也不会许诺娶她。

都是因为她要留下孩子……

她是用孩子链住了他吗？

温念念继续：“陆粥，这十几年，你一直都在等我，对吗？那年你你等我回来娶我，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其实从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得出来你还是喜欢我的，可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你对她负责，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你难道想在痛苦、懊悔中活完一辈子吗？再，你对她负责了，那我怎么办？你过你愿意一直等我回来娶我，为什么不等了呢？”

姜燃抱着手臂蹲在盆栽旁边，指甲隔着毛衣嵌入肉里，被掐到的那块地方生疼生疼的，却也没法为心脏的痛转移一点痛苦。除了疼，她还觉得冷，明明没有风吹来，她的全身却越来越僵冷……

一直都是温念念在讲话，何陆粥保持沉默，而这时候他终于开腔道：“她是我的家人，我心甘情愿照顾她一辈子。”

温念念默了很久，道：“那你就要牺牲你的爱情吗？”

“念念，世上有很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你没了我依然可以好好过日子，可是她比你更需要我。”

“为什么？”

“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会担心。”

“你的责任心已经把你给害了，陆粥。”

后面他们又了什么，姜燃都没听进去，她的眼前已被氤氲的水雾蒙住，视界一片模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去，砸在地上甚至会有声音。

“原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了，不是在骗人。”

听见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她愣愣地抬起头，顺着面前的长腿看到了韩伽谷那张像是漫画里刻画出来的俊美面孔。

他俯视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缕淡淡的自嘲从眸底流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