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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鸣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砸门的声音给砸起来了。
那动静有点像拆房子,震得他头皮都发麻。
撑着严重睡眠不足的头疼下楼开门,外面站着的是来兴师问罪的王义齐。
基本上,英鸣也不意外。
“你够早的啊……”他皱了下眉。
“英鸣,你他妈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走!”
王义齐吼的声音挺大,英鸣觉得头更疼了:“你爱走不走。”说完转身去洗脸刷牙,也不搭理后面鬼嚎鬼叫的王义齐。
“你跟石毅到底什么关系,帮他不帮兄弟!”
看着他去洗脸,王大明星在他身后又嚷嚷了一句,英鸣连头都没回。
得不到回应让王义齐更不爽了,他打开电视,又自己从冰箱里拿了不少吃的出来,一边强烈地表达着自己的不爽一边吃得很尽兴。
等英鸣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茶几上已经一片狼藉了。
“我对于你这种无论情绪多大波动都可以维持住吃喝睡的生理自我调节能力,真是叹为观止……”
他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
从他和王义齐这人认识,对方就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发飙过,不过无论气到什么程度,吃和睡这两件事是完全不会受到影响的,哪怕是白天跟人去拼命了,晚上一样睡得没有压力。
王义齐怀里抱着薯片,听见英鸣这句话还往嘴里塞了一片:“你别转移话题,说,到底为什么帮石毅不帮我!”
昨天晚上那么多人,全看着他就那么走了,这脸得丢多大!
回家他一晚上心里都膈应。
怎么说,他跟英鸣才是一伙的才对。
英鸣看了他一眼:“跟石毅闹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何必呢。”
“操!小爷我又不是惹不起他。”
别人忌惮石毅是因为他的背景,王义齐没这层顾虑,大家本来就是不同的圈子,还能有多大的事儿。
英鸣抽过一条毛巾擦头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英鸣,你绝对跟石毅有点什么,以前我玩得更疯的时候你也没出面帮着谁,石毅就算后台硬也犯不着让你这么顾前顾后的,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义齐连薯片都忘了吃了,整个人转过来抓着英鸣:“你不是跟他搞上了吧?”
这句话终于把英鸣说急了。
他狠抽了一下毛巾把王义齐抓着他T恤的手给逼开,然后不耐烦地踢了对方一脚:“搞你妹!”
因为俩人离得太近,他这一下王义齐没避开,手背刚好被抽到了,他缩了一下,满脸的委屈:“不是搞上了你这是干嘛啊?英鸣,我可提醒你,石毅这人可以对着干但是绝对不能扯上关系,他家里不会为了他跟人飙车就出面,可你要搞得人家断子绝孙,这仇可就大了!”
“我靠!你脑子能转转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男人了!”
自己是gay难道全世界都是?英鸣有时候真想把王义齐的脑子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他这么一嚷嚷,王义齐终于收敛了一下,怀里还抱着不肯撒手的薯片,但是表情很怀疑:“话可别说太绝对,谁说得准将来是什么局面。”
“你少替我操这份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这话题说得人蹿火,英鸣索性站起来躲开王义齐,省得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直接把对方给掐死了。
他走到后头的沙袋那里随便打了两拳然后想起另外一件事:“说起来,你跟石毅的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不是你玩出祸来的?”
“你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王义齐索性趴在沙发背上一边吃一边开始数落:“本来大家就是玩玩而已,我怎么知道这小子背景那么复杂,当初在夜店认识,他看着像第一次出来玩的,旁边一堆人恨不得要把他抓了去卖,我出于好心帮了他一把,谁知道这小子从此就黏上我了。”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了?”
“屁!我连碰都没碰过他!”
这个大概才是王义齐发火的主要原因,要是他真做了,被石毅找麻烦他也认了,问题就是他什么都没干就平白无故地背上这么一个黑锅,换了谁都要不爽:“王乐从那次之后就一天到晚地找我,手机都要被他给打爆了,说话你是没见过,特别的酸,老是一副我认定你了你不能辜负我的调调,你说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别扭的男人?我压根受不了他那股范儿,见了就躲。”
他王大公子玩了这么多年,自认也算是来者不拒的博爱类型了,但是这种倒贴还非要倒贴出一股高岭之花气场的,他实在是没什么承受力。
看着王义齐扭曲的表情,英鸣皱了下眉:“这么夸张?”
“下回你看看就知道了!”
本来以为就是个单纯的小雏,结果不但背景复杂,年龄也根本不小。
王义齐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你这脸就算是够能忽悠人的了,结果遇到个比你还夸张的……”
英鸣的长相比他的实际年龄是要小一些的。
大概因为本来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就是少年的那个痕迹,现在虽然是成年版了,却依然难脱那份痞子的少爷调调,心理年龄有点七老八十,给人的感觉却还像不羁的青少年。
所以谈情戏演起来总给人一股未成年的禁忌感。
王义齐想到这里歪头看了英鸣一眼:“我说,你真准备就一直这么接三级片或者三流角色混下去了?”
当初听说英鸣接了那片,实话说他吓了一跳。
总觉得,不至于如此吧……
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怎么说都是少年成名的影帝,英鸣多少底子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但是英鸣当时的决定挺坚决:“演员只要没有戏演,无论有没有天分的,戏感都会被时间冲得一点不剩,既然现在有导演找,怎么说都好过在家里闲待着。”
只是大概连英鸣自己都没想到,当时的一个决定会让自己如今的立场这么尴尬。
他狠狠地打了几拳才收手,因为王义齐的话长出一口气:“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三级片说起来不好听,但其实很多人对这个是有误解的。
所谓的三级并不等于色情片,情色片确实属于三级片的一类,但是其他的一些动作镜头比较暴力,主题比较边缘化的其实都属于三级片,他也曾经遇到过很有想法的导演,因为拍摄的尺度比较大,所以反而更能表现出真正的想法,所谓暴露其实也是一种冲击,只不过,了解到这个层面的人不多。
王义齐看着英鸣的侧脸皱了皱眉:“你不能老是指望这圈子里遇到一个好导演,这机率也太低了。”
毕竟现在的大环境,是上不了影院的,英鸣不能一直靠着这种东西来练所谓的演技。
“嗯,最近手上也接了几个本子在看,如果有比较合适的,我也会考虑。”
“英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说话……”
这句话大概是今天王义齐说得最正经的一句,他看着英鸣:“大家都是兄弟,该帮忙的地方我不会推辞的。”
不太适应他这么认真,英鸣忍不住笑了:“赶紧的,你别吓着我。”
“靠!你就是这副德行,什么话说出来都听不出来真假,也没人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英鸣这态度也知道自己这话说了等于白说,王义齐不爽地转过身去看电视,换了好几个台也没有什么想看的东西,把遥控器往旁边一甩,自己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
王义齐没什么工作的时候,经常跑到英鸣这里来躲清闲。
他觉得英鸣这地方虽然没什么可稀罕的,但就是睡觉特别舒服,明明就是个仓库,能见度也不高,可是冬天不怎么冷夏天也不怎么热,睡在沙发上感觉刚好。
英鸣看王义齐已经彻底忘了一大早跑来找他麻烦是因为什么,忍不住笑着摇了下头。
其实做人能像他这种心宽到没心没肺的,也是种幸福。
这圈子,能遇到几个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不容易,他和王义齐其实是误打误撞,不过,也算是有缘分了。
又对着沙包打了一阵,刚洗完澡的身上就出了一层汗,英鸣用毛巾很简单地擦了一下,扶住沙包。
王义齐的话他不是没听见,只不过,这个圈子,远比外面人能看到的复杂。
很多时候,事情都不是个人能够左右的,规则就是规则,你不按照规则去玩,就肯定要被这个游戏淘汰掉。
不过,无论如何,有心终究是份安慰。
英鸣收拾心情重新端好架势,再打出去的拳依然又快又狠。
他还在这个圈子里,就是因为他心还没有死。
哪怕是现在的情况不算太理想,他也没那么容易放弃。
石毅小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长大以后会开公司。
多数人都觉得他理所当然的应该去考军校,毕竟家人有着这样的人脉和关系,放着不用显得太傻了,但是他偏偏是最早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去做个军人。
倒不是对这样的身份有什么不满,只是单纯不想继续活在他父亲这样的光环之下。
他想过从事一些特殊的职业,或者做老师,做运动员。
就是没想过会做个商人。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也不适合跟相关的人打交道。
结果生活就是这么奇怪。
他现在不仅在做,而且做得很好。
但凡和他有点接触的,对他的印象都是做事大气,决策果断,该舍的舍,该夺的夺,毫不犹豫。
标准的军门做派,干脆利索。
所以虽然这个行业他入得不算早,起来的速度却很快。毕竟无论说关系还是论手段,他都要比一般的公司有绝对的优势,只要稍微肯花点功夫,结果是事半功倍的。
很多人都很羡慕石毅这样的条件,他自己却不以为然。
选择自己创立公司,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打开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不能说完全抛开了心理上的包袱,最起码,他能够在个中有所取舍,真正的做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点什么。
他并不热衷于赚钱。
只是享受成功时的那份成就感。
不过,所有的成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于石毅来说,这些成就感的附属品就是平时他需要分出一些时间用来应酬一些他根本懒得搭理的人。吃顿饭如果是谈判或者说正事的还好,纯粹是联络感情这种,都会让他自心底衍生出一股厌烦。
大部分时候,这些都是欧扬搞定。偶尔有欧扬实在应付不了的,就得他自己出面。
比如,跟所谓的政界打交道,欧扬就不够看了。
“这次点名要你作陪,你就勉强应付一下吧……”
欧扬看着石毅满脸的不爽笑了一下,从石大公子知道晚上要招待的是什么人脸色就耷拉着,眼看时间都差不多了,还没有答应的意思。
“吃饭就吃饭,还得看演出,你给订的是什么?”
“今天晚上压根就没什么能看的,就一个私人剧场搞了个演唱会,那个乐队不是太出名,我想反正这几个也就是凑个热闹,不会管到底看的是什么,就订的那个场地。”
“乐队?”
石毅皱了下眉:“不是金属乐那种吧?”那种吵吵嚷嚷的音乐,光听CD他都头疼。
“那种你想听还轻易订不到呢,就是个自组乐队。”
欧扬把票放在了石毅的桌面上:“你准备一下就过去吧,反正都要去。”
这帮人,都是跟石毅的父亲有些渊源的。
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接的多数都是政府的招标,好几个单子都是这些人照顾了一下,说起来也算是公司的大客户,怎么都不好得罪。
欧扬虽然也是公司的董事,但是说到底,人家冲着的是石毅的面子,不是他的。
石毅扫了一眼桌上的票,风格是典型的非主流,就只有类似油漆泼洒的效果抹了点颜色在上头,然后写了时间和地点,乐队的名字挺怪,叫六个句号。
“操!还六个句号,有没有五个逗号?”
“反正票我给你了,你自己注意点时间,我晚上约了刘董吃饭,得走了。”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欧扬就不陪着在这里纠结了。
他和石毅认识是在大学里,当时两个人一个宿舍但是不同专业,住得久了当然也就做了朋友,石毅这个人对朋友仗义为人也爽快,毕业之后问他要不要一起合作搞公司,考虑了一下他就答应了。
以石毅这样的关系,想做什么都不难的。
这个演出的时间在九点半,之前石毅安排在演出的剧场附近吃了顿饭。
接到人的时候才知道全是女人。
都是家属,老婆小姨子女儿侄女什么的,一路上都在谈论之前出国旅行时候看到了什么帅哥,石毅这趟完全就是出来做司机的,耳边吵吵嚷嚷的让他心里一直在牢骚,面上还得端着笑脸。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随便派个经理来应付都足够了。
不过,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非要看演出,这样一群人,也确实找不到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了。
石毅把人送到了剧场里面,安排坐下之后,有点想溜。
他发了条信息给欧扬,让他找人过来替自己,然后准备在开场的时候,找个借口闪人。
在这儿陪几个女人看乐队在上面嘶喊,他还不如回家睡觉呢!
感觉一群非主流。
他正琢磨的时候,旁边这位不知道是侄女还是外甥女的扯了他一下:“石先生,这个乐队是什么来头呀,从来没听过!”
结果还没等石毅开口,剧场的灯很适时地灭了,他指了一下舞台:“你们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借机避开了这个问题。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架子鼓就响了起来。
石毅下意识地皱了下眉,看了一眼台上,不过没有打光,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隐约能看见大概是有些人在台上,但是只有人影和声音。
这阵鼓打了很久。
激烈的鼓点越来越急促,一直到积累到一个高潮的时候,才伴着最后的收尾亮起了一束光。
打在主唱身上。
石毅这才发觉,这个主唱长得不错。
白白净净的还有点娃娃脸,一开口嗓子却是沙哑派,开头的清唱没有任何的伴奏,有些颓废的调调效果出奇的不错。
看来比他想象的好一些……
留了这么个概念,本来已经准备开溜的石毅勉强地听了两首,整体感觉没有那么嘈杂,歌曲据说都是他们自己创作的,都是第一次听,带了那么点文艺小资的腔调,歌词多数都是彷徨遗世的风格,但是也不乏有几首带了一点青春怀旧的范儿。
旁边这几个女的倒是听得挺投入,唱到第五首的时候,很小声地说了一句:“那个吉他手好帅啊……”
石毅下意识地在台上找了一下,扫了两圈才认出来缩在角落最边上抱着吉他的那个是所谓很帅的吉他手。
这连脸都看不见也能说好帅?
摇了下头,石毅有点无聊地长出一口气,特别地想抽烟。
“下面这首歌,是我们的吉他手写的,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唱,希望大家能喜欢。”
主唱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灯光往吉他那边扫了一下,电子吉他耍了一段花音,然后被介绍的人往前面站了一步。
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型石毅也认出来了,那是英鸣。
他意外地愣了一下,看着主唱把话筒放在英鸣面前,随着前奏,很轻地哼了一段。
英鸣的嗓子也是带了一点沙哑感的。
但是没有主唱那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严格说的话,只是有些特有的痞子味,却并不刺耳。
他哼的这段没歌词,就是一段很短的过场。
灯光下面,能看见他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冲主唱摇了摇头,又退回了黑暗里。
只留了一个光影交织出来的轮廓。
这首歌的节奏不快,即便是高潮的部分,也还是接近很呢喃的哼唱。石毅几乎能想象英鸣抱着吉他在自己那个大仓库里慢悠悠一边弹一边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首歌唱的是英鸣自己。
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相比之前唱的那些歌,这首没有那么直接也没有那么复杂,你就是觉得节奏里压着点什么东西,想要出来,却偏偏憋着。
有点装逼的感觉。
石毅听到最后就笑了,他自认不是一个多懂音乐的人。
但是这首歌很意外的他听懂了。
可能是因为他跟英鸣身上都带了这么点东西,外人只能听出个大概,却正好能戳在他的心窝上面,让人很不痛快,却又很过瘾。
“我靠……我服了你英鸣……”
小声地这么嘀咕了一句,石毅看着舞台上抱着吉他一曲一曲弹奏的人影,忍不住扬了下嘴角。
演出结束之后,石毅把这几个人送回家。
路上一群人还在回顾演出,不同的人喜欢不同的对象,那个之前一直在说英鸣的小姑娘一个劲儿地要说服其他人,吵得比之前还厉害。
送她们到家的时候,石毅有种再生为人的感慨。
他把车停在路边,点了根烟然后给英鸣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可能还在后台开庆功宴,旁边似乎有人在大笑有人在聊天,石毅等到英鸣开口了才笑了笑:“英鸣,你今天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英鸣显然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啊?”
“你今天不是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那歌叫什么名字?”
“你来看演出了?”英鸣很意外。
“嗯,凑巧。”
石毅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巧的事,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英鸣还玩乐队。
六个句号,现在想想这名字还真像是英鸣的风格……
英鸣在那边笑了一下,似乎也有点惊讶,然后在石毅的催促下才接口:“这歌其实就是我无聊写的小调,是他们几个非要唱,没起名字。”
“那我给起一个吧。”石毅抽了一口刚才点上的烟,烟雾缭绕里看着黑漆漆的街道,一眼过去没有半点光亮。
英鸣扬了下眉:“行啊!”
“就叫明天吧。”
石毅笑了笑:“我觉得,你唱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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