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清晨，我如往常一样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现在的我并不是无所事事，我只是在等待某人的汇报。

“笃笃。”敲门声准时响起了。

“进来吧。”没有看向门口，没有必要看，因为已经知道是谁了。进来的是一个一头绿发的俏丽女孩——我的秘书，米兰达。我没有出声寒暄，米兰达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我们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们两人的测试结果怎么样？”我首先发问。

“丽芙算是勉强及格了，只要努力还是做的到的。至于夏尔嘛，明明脑子不错，却不愿意在这方面下功夫，估计是以前佣兵时代养成的臭毛病吧。”米兰达一边报告着结果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嘛，与之前的预想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还有就是战斗方面，丽芙是容易陷入慌乱的状态，没法发挥完全的实力，倒是夏尔在战斗中比较冷静。不过他不太擅长应付意料外的事态，这些是长官你说的。“米兰达继续进行着平直的报告，我也不想去追究她不用敬语的纰漏，毕竟这东西在私底下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然的拉开人和人的距离。

像是为了把渐渐心不在焉的我拉回来，米兰达一改之前轻描淡写的语气，严肃的说出了另一件事：“还有就是莱维娅你私下拜托我调查的事。”已经直呼我的名字了吗？这么强调我用私人身份进行委托的这件事吗?工作上的米兰达还是那么一板一眼呢。“已经问出来了吗？”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到。虽然知道我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但面前的米兰达还是带着一脸“任务完成”的自豪感继续说道：“是的，是我本人直接向丽芙本人询问的。”

“她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吗？”我有些意外的问到。

“不，似乎夏尔或是其他人已经向她强调过要对外人隐藏自己的姓氏，但是，丽芙和我已经是朋友了嘛。虽说如此，但想问出来还是花了我不少功夫。"似乎很享受和丽芙在一起，米兰达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那么结果呢？”我略带催促的问到。

“布拉德弗恩。“米兰达像是吐出一口气一样说出了那个名字，那个被夏尔和丽芙藏起来的姓氏。“原来如此吗？那就难怪他们对自己的姓氏闭口不谈，在现在这个国家这个姓氏的成员的话一定会遭到多方追杀的吧？毕竟这是个被人怨恨的姓氏呢。”我一边望着手中人员档案上空白的姓氏一栏，向米兰达嘱咐到：“这件事不要和别人提起，如果卡兹问起就让他来找我。”

“明白了。”说完，米兰达像是不愿意再牵扯其中一样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我叫住了刚刚走到门口的米兰达。“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吗？”米兰达一脸不解的望着我。

“你和丽芙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面对我突兀的问题，米兰达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用脸上展开的微笑回答我：“当然。”不等我的反应，米兰达便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像是逃跑一样。

真是的，虽然已经早上了，但宪兵好歹也是公职人员，没有工作的时候悠闲一点不好吗？我在心里这么抱怨着。望着在一旁打着哈欠的丽芙，忍不住的去戳了一下她高高昂起的额头。“啊啊啊！你干什么啊？夏尔。”因为我的举动而差点摔倒的丽芙嘟着嘴向我抱怨着。“呵呵，大早上看到这样的丽芙心情还真好呢。”说完我便继续向莱维娅的办公室走去，不明所以的丽芙慌慌张张的跟在了后面。当然我也没漏听那句细微的“我也是...”但我并没有回过头去确认。

“那么，一大早的把我们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长官’？”进了办公室后，还没等莱维娅开口我就先不客气的甩出了一句话。但似乎早上的莱维娅有些脱力，并没有对我的挑衅有什么反应。这家伙，一大早就开始努力工作了吗？“叫你们过来当然是有事的，我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简短的回应后，莱维娅把话题转向了丽芙，“丽芙，我听米兰达说过了，你们的测试通过了是吧？”一提到测试的事，丽芙变得相当有元气，“是的，虽然只是刚刚及格而已。”

那是丽芙努力奋战了一周的结果，她再自豪点也没有关系，毕竟测试的内容那么广。“不需要谦虚，及格也说明了你们足够成为一名宪兵了。”“真的吗？莱维娅小姐？那么我从今天开始就可以自称是宪兵了！呐，夏尔，我们以后就是宪兵了耶！“丽芙一边兴奋的摇晃着我的手臂，一边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啊，屁股后面似乎可以看到尾巴的影子，是幻觉吗？

“既然你们已经是正式的宪兵了，那么我就来安排给你们第一个任务吧。”话锋一转的莱维娅说出了叫我们来的真正目的。“是一个巡查任务。放心，不会太难的。”说着，她便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了我。我翻开文件，里面是一张附近的地图和简要的文字说明。“地图上的那个村子就在几十公里外，是一个边境村庄。”像是在补充说明一样，莱维娅告诉了我们关于这个村子的事。“因为治安问题，所以村子中雇佣的有自警团。原本也没出什么大事。但是最近，自警团在从城镇往村子中运送物资时总是遭到不明身份的人员攻击，并且被掳走全部货物。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三回了，我不希望在发生第四次。”莱维娅的声音随着解说开始愈发严肃，“你们的任务就是去那一带进行巡查，如果发现所谓的‘不明身份者’，就地消灭！”

“不是说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吗？为什么第一次就是这种任务？”我不满的问到。寻找山贼，有发现的话还要消灭山贼。这是杀人的工作，对于我来说，如果有必要那我一定会去做，但是丽芙，我不想让她来干这种事。看到我的不满，莱维娅像是早就预想到了一样微微一笑。“放心，参与这项任务的不只有你们两个人。除了你们之外，我还会派遣一个小队和你们一起前往那个村子。”像是在为莱维娅的话作注解一样，敲门声应景的响起了。

砰砰。“请进。”莱维娅出声招呼来者入内。进来的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山”，一点都不夸张。高大的身材和坚实的肌肉搭配在一起，像是要把身上的制服撑破一样。即使已经是一头灰白的头发也给人一种强大的感觉，大概已经有五、六十岁了吧？方正的脸上却挂着与那孔武有力的身体不符的和蔼微笑。“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海德拉姆的警备部队的副队长，古雷先生。他将会带队与你们一起参加任务。”被介绍的古雷先生仍然保持着微笑向我们点了点头。

“没时间给你们浪费了。”像是要把我们的注意力从古雷的巨体上拉回来一样，莱维娅边说边拍着手。“赶快回去准备一下，之后直接到驻地正门和古雷汇合。”说完，莱维娅便把我们赶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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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钟后，夏尔与丽芙两人跟着古雷的小队一起离开了驻地。我从办公室的窗户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背后的米兰达向我发出了疑问：“不是已经确认过他们的实力了吗？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去出这种任务？”对啊，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呢？怀疑？不对，应该说是好奇吧，我对那两个人抱有好奇的心理。“莱维娅？”对于我的沉默米兰达不解的叫着我的名字。

“只是好奇，米兰达，只是好奇。”不想让米兰达再追问下去，所以我少有的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我的回答只是让米兰达更加不解，“你在好奇什么？”“我只是好奇他们还有没有什么藏起来的东西，仅此而已。”说完最后一句话，我重新望向他们出发的方向，但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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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们和古雷小队十一人一起出发已经过了3个小时了，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平静的异常。“大叔为什么会在莱维娅那种人手下工作呢？不会是被她胁迫了吧？”随意向身边的古雷大叔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大叔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我原本都已经退役了，但是后来家中出了一些事，再加上正好卡兹和莱维娅一起来邀请我复职，所以我就又回来了。”虽然我想问问大叔所说的“出了一些事”是指什么事，但一旁的丽芙似乎更关心其他事情。

“呐，古雷大叔。卡兹先生总是和莱维娅小姐一起，你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吗？”啊，双眼都开始放光了，该说不愧是丽芙吗？古雷大叔似乎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上的头盔，“要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其实很复杂，我能明确的就是他们互相喜欢着对方，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混杂在里面。所以就我这个外人来说是很难给他们的关系下个定义的。”大叔就这么斟酌着用词向丽芙说明着，但丽芙似乎只听见了前半段。“唔唔，果然吗？卡兹先生那么帅气，正好和莱维娅小姐很配呢。”听到丽芙沉浸在幻想中的声音，其他队员都露出了意义不明的苦笑。开来这会是个很辛苦的话题呢。已经熟悉了古雷巨大身躯的丽芙似乎已经不再怕生了，一直在单方面的用问题轰炸古雷大叔。大叔，加油啊。

幸好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继续前行一小时我们便到达了这次的目的地——朗姆边境开拓村。迎接我们的是一群轻度武装的人，大概有15个人，应该是报告中所提到的自警团。“报告中的自警团应该不止这些人吧？你们的团长呢？”人群中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对古雷大叔说：“我就是担任自警团团长的奈特，我们已经接到了你们要来的联络。古雷先生，欢迎你们来到开拓村。” “嗯。”古雷大叔一边像是对奈特的态度很满意一样点了点头一边继续问道：“其他的团员呢？”

“是这样的，从城镇来这里的路上有相当一段道路不适合大队人马通行，所以我们只派了一小部分人去购买物资，我们会在半路上接应他们。”奈特团长在一旁解释道。该说这个安排是大胆还不小心呢？明明小队的人运送物资更容易被抢的却还是那么做了，是想赌在出其不意上吗？“你们在报告里说的不明身份人员具体是什么样的？”大叔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是这样的，他们约莫有20人，并没有统一的装备，都是些杂七杂八的武器和护具，但是似乎很擅长战斗，我们自警团很难与他们抗衡。”听了奈特团长的回答，古雷大叔皱了皱眉头，看样子是对情况有什么不乐观的估计。

“那么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接应？”

“现在就可以出发，运送队应该已经快出山口了。”

“那么我们和你们一起去接应吧。”古雷大叔如此决定到。对于我们的加入，奈特团长似乎很高兴：“那太好了，有你们的加入我们就更加有信心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吧。“说着，奈特团长就开始召集团员开始整队。我们则连马都没有下，直接掉头跟随自警团又一次出发了。

路上，奈特团长向我们说明着这附近的地形和环境，还附带边境上听来的各种八卦，看来边境的生活很无聊呢。在以自警团为先导的带领下，经过不到一小时的行军，我们顺利到达和运输队约定的山口。一到山口，奈特团长便让团员四散开来警戒，看起来似乎很熟练了。“别光看着，我们也准备好接应。“古雷大叔开始对小队成员下达命令，我和丽芙也自觉地走到山崖边开始警戒。

在等待运输队的空暇里，我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道路的一旁是十几米深的河谷，而另一边则是笼罩在雾中的山。嗯？山上怎么没有人布哨？我回头去寻找自警团和古雷小队的人。自警团的人主要都站在了山口和我们来时的方向，而古雷小队的人则分布在马匹的安放处和山脚处。这样不行啊。我跑到古雷大叔身边，申请和丽芙到山上去做游动哨。古雷大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认真是好事，要坚持下去。”不明所以，但这是同意得意思吧？并没有再次向大叔确认，我便叫上无所事事的丽芙向山坡走去。

“嗯......和奈特团长说的一样呢。”我一边向山上爬去，一边抚摸着两旁的树木。树干光滑而坚硬，都是生长良好的钢木。这种木材因为其良好的特性，在民用和军用上都有广泛的应用，听奈特团长说卡拉海军似乎大多数的舰船用的都是这种木材。“这就有点麻烦了。”我扶着一棵钢木环视周围，视野里都是像我身边这颗一样直径超过一米的钢木。“再加上这阵雾，一旦交起手来会对我们很不利的。”“夏尔，你在嘀咕些什么啊？”明明就站在我身后，丽芙却还是一副状况外的表情，真想让她把那份轻松分我一点。我叹着气转移了视线，看向那个我预想中的目标：那是位于山口上方的一处悬崖，居高临下的位置决定了它就是埋伏的首选地点。但是由于山上的雾气，我并不能清楚的看见目的地。“话说起来这种没什么人的山上居然这么安静，还真是难得呢。”身旁的丽芙在观察了一下环境后发出了如上感想。

“是是，没有动物陪你玩还真是可惜呢？”

“才，才不是呢，我只是在想这里一点动物的痕迹都没有，很奇怪......”对于我的调侃，丽芙闹着别扭的说出了自己感想的根据。

这份根据，触动了我脑中的某一根弦。动物的痕迹.......？我第一次低下头观察自己脚下的地面，黝黑的土地上别说是动物的粪便了，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有。太奇怪了.......不祥预感的加剧促使我继续向周围的地面扩大调查的范围。就在不远处，我发现了几个新鲜的，不属于我和丽芙的鞋印。“难道说敌人已经......？”我还没在脑中得出答案，山下却传来了古雷大叔的声音：“夏尔，丽芙，运输队来了，准备撤离吧。”

什么？！已经来了吗？我重新望向悬崖的方向，这次我有了新的发现：浓雾中，几个模糊的身影正举起什么东西。虽然看不清，但我却本能的认定了那些人手上的正是弓箭。我下意识的向山下喊去：“敌袭！”但就在我转头的一瞬间，人影手中的箭已经发射了出去。

回应我的警报的，是山下传来的惨叫和马屁受惊的惊叫。可恶，来不及了吗？不能在这里和他们交战，必须赶快和大叔他们汇合。“丽芙，回去。"

“啊？......嗯。”总算回过神来的丽芙跟随我的脚步开始向山下跑去。突然一片金属的响动从身后不远处的浓雾中传来，我回头看去，是一伙手持凶刃的男子，看来他们就是之前袭击奈特团长他们的人了。得快点通知山下的古雷大叔做好准备，我拉起丽芙的手，加快了向山下跑去的步伐。

“古雷大叔！”终于回到道路上的我们在人群中找到了古雷大叔。“快做防备，大概十五人，从我们下来的方向冲过来了。”就在我说话的同时，从山上飞来的箭未曾停息，时不时射中一个倒霉的家伙。中箭者一边痛苦的呻吟着，一边被同伴拖到盾牌后面。听了我的报告的古雷大叔没有片刻的迟疑，立刻命令队员和自警团组成应对冲击的整型。前排由携带了长矛和盾牌的自警团组成，后排则是轻装的宪兵。这样的话，应该能挡下第一波冲击吧？听着敌人逼近的呐喊声，我这样询问自己。

“呜！——你是.....”

古雷大叔的痛苦的声音从刚刚有点安心的我们背后传来。

出乎意料的声音吸引了我们和古雷小队其他队员的注意。

回头看去，古雷大叔正半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腹部。而站在大叔身后，手上正握着滴血长剑的却是我们都没想到的人。“奈特.....团长？”面对我们惊讶的声音，奈特团长的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扭曲笑容。“你们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呢，明明我们已经决定这是最后一票了。你们却在这个时候来了，运气还真是很差呢。”

并不长的话语却让我们明白了这件事的真相：整个货物被劫事件都是他与那些武装分子串通好的，他从一开始都只是在演戏而已。“喂，你们戏演够了也该休息一下了吧？”奈特似乎毫不在意站在他面前的我和丽芙，挥着手向我们身后打招呼。“等等！身后？难道说？”最坏的预感开始在我脑中蔓延。身后，原本和古雷小队一起组成防卫线的自警团成员已经纷纷调转了方向，将长枪指向了刚刚还与之并肩的宪兵们，他们全员的脸上，都带着与奈特一样的让人不快的表情。

“切。”从头到尾都被他们耍了吗？拔出短刀的同时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式，还真是彻彻底底的困境呢。在山上的埋伏人员下来之后，公路两旁的方向都被堵死了，正面被自警团堵死，唯一的通路只剩下背后的河谷了。要赌一把吗？但很快我便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我和丽芙姑且不说，如果丢下受伤的古雷大叔和其他队员，我们也没法回海德拉姆去了。“喂喂，不要无视我啊。小兄弟。”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思考一样，身后的奈特突然伸手一把把手足无措的丽芙拉到自己身边，将还在滴血的长剑架在丽芙的脖子上，尚未凝固的鲜血在丽芙的脖子上肆意流淌， 与丽芙此刻苍白的脸颊一样的相衬。

“放开她！不然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丽芙的被挟持让我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开始外溢。但奈特似乎对我的愤怒不屑一顾，反而晃了晃手中的长剑，“想让我放开她？很简单，和其他人一起乖乖死掉就行了。这样的小姑娘我可舍不得杀，我会把她一起带走的。哈哈哈哈哈哈。”奈特没品的笑声引起了他手下的连锁笑声，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心中的焦躁不断的加重。‘怎么办？怎么办？’的声音一直在脑中回响。

但似乎奈特并不想给我们思考对策的空闲，他挥了挥左手，指挥着手下开始对我们进行最后的攻击。自警团的人依靠着排列成墙的盾牌和长枪一步步的向宪兵们逼近，虽然宪兵们更加训练有素，但在对方人数和装备的压制下，平日的训练似乎变得毫无意义。不断的有人被长枪或是流矢击中倒地，直到连呻吟都发不出来为止敌人都没有停止对倒地者的残忍追击。地面上鲜血四溢。

喂，住手啊，快住手啊，不断飞溅的鲜血击打着我的内心，但无能为力的我只能不断地在内心叫喊，但是没人听得见。

“呜......”古雷大叔似乎从伤痛中清醒过了。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奈特，“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是那两个孩子，放过他们，他们不该死在这里........”但显然古雷大叔的恳求并没能打动奈特，奈特不耐烦的讥讽道：“老爷子受伤了就该乖乖的睡去，别想着对后辈指手画脚。”说完，便移开了一直架在丽芙脖子上的长剑，转而砍向了半蹲在地上的古雷大叔。

噗嗤！锋利的长剑轻易地砍进了大叔的血肉，大叔甚至没能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便倒在了地上，属于他的血液在空中飞散，落在了我与丽芙的脸上。又一次承受心理冲击的丽芙已经说不出成段的话了，我能从她嘴里听到的只有断断续续的“古.....大叔......夏.........尔.......我....”，很快她连单字都说不出，沉默的低下了头。

异变，从丽芙的身上开始了。

对于丽芙的突然沉默，奈特奇怪的望向丽芙垂下的侧脸。原本双眼没有聚焦的丽芙在这一瞬间转头，同样望着奈特。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藏在丽芙的眼睛里一样，奈特因为丽芙的双眼而动摇了，勒住丽芙脖子的手同时放松了力道。像是在等待着这个时机一样，丽芙的双手突然抓住了已经放松的奈特的右手，没有等待的瞬间，将抓在手中的右臂向顺时针的扭去。奈特强壮的手臂因为女孩小小的动作而扭曲、折断，断裂的骨头带着鲜血从伤口处露出。与常理相悖的现实让奈特在事情发生的一瞬间忽略了疼痛，但这个瞬间一结束，如怒涛般的痛苦瞬间一齐涌入了奈特的大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剧烈的痛苦让奈特放弃了思考其他事情，只是跪坐在地上抱着已经无法复原的右手痛苦地哀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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