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葛朗特，这里真的很美好。”仰望着整个螺旋塔，茅场晶彦口中喃喃自语。

风景秀丽的假想世界，确实很美，但对于他自己口中所谓的美好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无聊的幻想。”

低声轻语，千珏仅仅待了一会，就离开了红玉宫。

…………

…………

———第一层。

攀登【艾恩葛朗特】的百层螺旋塔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即便不需要击杀boss，一来一回也需要两三个小时。

所以，当千珏返回第一层的时候，这里已经充满了灵魂，内测的玩家已经开始陆续登陆【SwordArtOnline】。

相貌都不统一，虽然在系统内置的面部调节上都大同小异，但这些人在千珏眼中，灵魂始终都和外表一致。

行走在城镇内，临近黄昏，麦田在微风的吹抚下轻微晃动。

没有人在意千珏。

因为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玩家，更像是一个行走的NPC，她没有血条、也没有ID，更多的玩家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女。

至于狼灵，则是隐藏在黑暗之中。

他可以让人看见，也可以让人看不见。

“诶呦………”一个女孩撞到了千珏，跌倒在了地上。

【ID:尤娜】

千珏的眼眸多了一丝波澜，并非名字，而是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她看到了一个纯净的灵魂。

和她现在的样子一样完整、洁白。

和外表越像，灵魂就越干净，污浊越浅，说明这个人所造的杀戮、以及晦暗的想法就越少。

像女孩这般的人，就为数不多。

“抱歉，我有些激动了。”站起身子，女孩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朝着千珏吐了吐舌头。

眼中带着激动、和吸引，以及无法掩藏的期待。

对【SAO】的期待嘛………

真可惜，很快就看不到这种眼神了………

千珏看着女孩起身后离开，暮色将至，也不知道再过三个小时后，尤娜的内心想法是什么呢？

恐惧？无助？害怕？

人类的情绪无非就那两样，但相对的，那种恐惧，也是狼灵最喜欢的。

“不期待？”

看向隐藏的狼灵，千珏倒是有些好奇他的异样。

“不期待，这种美好让人提不起一丝兴趣，小羔羊，我不是随便吃人的恶魔，我只是一头喜欢狩猎的狼而已，品尝那种让人兴奋的恐惧，才是一头好狼该做的。”狼灵不屑的撇了一眼尤娜，似乎还有些自豪。

“好狼该做的，不应该是听主人的话吗？也没见你妥协过我。”

“你可不是主人，小羔羊。”狼灵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这里的活人的气味让他兴奋至极。

不止一道，内心腐败堕落的气味。

其中有的一些，在得知这个世界不会死的时候，内心多出来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比如，在这里杀死看不爽的人，可是没有什么代价的。

不会有制裁、不会有规则。

至少，那些人是这么想的。

但很快，就不是了。

“小羔羊，我有个计划，这里让我有些兴奋，我想到的了一个绝妙的注意。”

狼灵看向千珏，两人本为一体，灵魂相互通透，想法自然不需要言说。

“无辜之人的杀戮，是不允许的。”千珏看向狼灵。

“当然，但小羔羊，你听说过“养肥”两个字吗？人类的恐惧只是一方面而，但它们的传播速度，可不同寻常。”

狼灵环绕在千珏四周。

“所以？”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身份小羔羊，你能洞悉这里的一切，所谓的假想世界，不过是个劣质的精神领域而已，这里的一切信息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有时候，偶尔放出一些不好的消息，来 “治理” 一些这里人，不好吗？”

狼灵滔滔不绝的说道。

他所指的那些人，是内心极其腐朽的人。

当然，不只有一开始的。

也有逐渐腐朽的………

而所谓的“治理”，不过是满足狩猎的借口罢了。

但狼灵说的对，这里没有规矩。

茅场晶彦这个人创造了死亡游戏，自然不过管玩家的死活，那么在绝望中滋生的，就只有两种情绪了。

对这个世界的失望，和以及化为绝望本身，让更多人粘上绝望的感觉。

烧、杀、掠、抢，是不会少的…………

而千珏，本来就是死神。

姑且，就暂时先“管”一下这里吧。

……………暮色，黄昏和现实的世界没有两样。

城镇内的巨大钟楼缓缓敲响，无数在城外的玩家都被强制传送到这里。

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人………

他们每个人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和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们不解，空气中多了一些压抑。

屹立在敲响的钟楼上，千珏垫脚立足，绝美的身姿俯视着城镇广场上的人，长弓握在手中。

现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困住了这些人，就像是缠上了锁链的金丝雀，犹如傀儡一般，无知的困锁在铁笼之中。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公告？”

“策划【我】 c【爱】n【你】m ，劳资刚打的东西，莫得了。”

……不清楚情况，一些儒雅随和的玩家开始骂骂咧咧，殊不知，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处境。

每个人的情绪都暴露在千珏眼中，而灵魂的姿态更是显露无疑，每个人内心阴暗的想法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眸。

然而，这只是开始而已。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有一部分玩家似乎意识到了不对，之前就有无法登出的bug存在，恐慌的情绪便由此开始传播了。

“………看到了吗？小羔羊！”

狼灵兴奋了，眼眸中再度露出了那种渴望的猩红，“这就是传播，人类的神经就是如此脆弱，预测不到事情的严重，但总是能清楚的察觉，人太相信自己的感觉了，再多一些恐惧吧，虽然不能生吞、咬碎，细细品尝这些恐惧的滋味，但看着也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不过是一群无用的人在担心而已，胆小是人类的标签。”

无法体会狼灵此刻的情感，千珏摇了摇头，身形一幻，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结果无需在看，一切都已经处于千珏的预料之中了。

“不再看看吗？我其实很欣赏这种表演的，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咬碎的。”

狼灵不乐意，但可惜他不能自由活动，只能被迫跟上千珏。

而最后离开城镇的时候，狼灵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躯，穿着红色的头蓬，用着茅场晶彦的声音宣读着。

“可惜了二百多个灵魂，但无辜之人，并非将死之人。”

千珏喃喃自语，死去的那些人，是强制摘下头盔的，茅场晶彦作为这场死亡游戏的主导者，不可能想不到这种情况的。

但也就是在那两百人的死亡瞬间。

茅场晶彦，也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冥界的大门。

他的手中沾满了无辜之人的生命。

那些玩家，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死于他的手中。

他的内心，在此刻………

已然腐败、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