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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她的笑容就像是能融化了冬天的雪花一般让人不禁动容。可那抹笑容,却是在做任务后最后的施舍。肖瓯江从未看到过,一个人开家伙的姿势竟然能这么优雅,处处透着特有的味道,那年冬天的雪花都因为她的到来好像增加了颜色一般。
后来她才得知,原来这个人叫做冰霓,年仅二十一岁,却已经是隐者界最难请的隐者之一了。
不是因为她的价钱太高,而是因为很难找到能有难度的,对于一个隐者来说,是按照难度来决定价钱的。当然,这个人的起价绝不便宜,但也不会只要有钱就能请到她的。
当肖瓯江当上了集团的龙头之时,原本以为能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哪怕是闪过一秒不到的惊讶或者是别的神色,他都觉得是应该的。
可这人似乎就是一只瓷娃娃一般,美丽却不易碎,可是博取她的笑容就真的如道上所言在临死的时候吗?
他还记得她和他的第一次对话,仅仅是两句话就已经让他回味了大半生了。#_#27218470
那是他第一次去隐者的地盘观摩,说是观摩倒不如说是去挑选几个精英保护自己。肖瓯江的第一选择自然是冰霓,可她仅仅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往最后一排的列队走去。
这样的行为,则是代表隐者与客人谈不和,拒绝接这次的生意。而冰霓的确有这个资本能拒接任何人的邀请,包括富可敌国的总统。
肖瓯江并没放弃,他走到冰霓的身边,道:“我要你做我的手下。”她依然用波澜不惊的瞳孔看了他一眼,肖瓯江可以肯定,那双眸底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平静。
刚坐上龙头位置的肖瓯江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对他,接连被拒绝了两次便气上了头,刚想让人将冰霓拿下肖瓯江便听她淡淡道:“只要他们一动,我就让你先死在我的家伙下。”
肖瓯江听着这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扭头满面阴霾地看着冰霓,道:“就算如此,你一个人也逃不出这里。”隐者虽是个危险的职业,但是这世上还真没人不怕死的!#2.7218470
但他却听她唇角微扬,还未等肖瓯江反应过来,冰霓就已经将长靴里的匕首架到了肖瓯江的脖颈上。
“孤家寡人一个,死有何惧?”说这话的时候,肖瓯江甚至没从她的声线里听出一丝丝的波动,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肖瓯江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这个骄傲得没有人能够驯服的女人,也就是因为有这个认知,肖瓯江就不曾打算过能拥有她。
这样的一个人,美好到能让世界都为之动容,可是又冰冷地告诉世人,她只不过是一个冰冷美人,心就仿似霜堆积而成的冰冷。
而让肖瓯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上竟然还能有一个人能让她甘心绽放笑靥。对于冰霓来说,死或者是解脱,可是对于另一个身份的冰霓――乐琢霓来说,那就是只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无谓。
当肖瓯江亲眼看着两个人相携着手走进布满了炸弹的隧道里的时候,他想要扑上前去将那个冰冷如霜的人拦下,他不论她爱的是谁,只要她还在,只要他还能再看到那张冰冷如同冰雕那般雕刻的脸。
而这个奢求,也终究在那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消失殆尽。
翻阅着那个男人家中的一切,肖瓯江强行将那一箱照片搬回了自己的家中,让人连夜赶制了照片墙,他还专门请人将那个男人的一切都给抠去,只留冰霓的照片。
有她嘟嘴撒娇的,有她笑颜如花的,有她眺望远方的,也有她冷着一张脸的……
肖瓯江翻阅着手中的相册,翻页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动作让人不禁感慨道:这得是多么珍贵的一本相册,竟引得主人如此怜惜。
他用手描绘着相片中人的轮廓,心里想着那个人笑着的话该是如何的笑声,一定不是平常刻意压低的低沉嗓音。应该是透着某一种空灵的感觉的吧,肖瓯江闭上眼睛回想那个人的声音。
“肖老,丁四回来了。”阿卡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肖瓯江将相册小心的合好,再套上了布套,然后交给一旁等着的阿卡。
“让她进来。”
等丁四进来的时候,肖瓯江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待丁四站好后,肖瓯江轻轻敲击着手里的手杖,对着阿卡冷声道:“掌嘴!”阿卡刚想上前接过肖瓯江手中的手杖,就听丁四问道:“老殿下,请问属下做错什么事情了?”
肖瓯江将手杖交给阿卡,后者接过拿起尾端的位置狠狠将鹰头的那一面打在丁四的脸上,狠狠抽了十下后,他才将手杖擦净递给肖瓯江。
阿卡对肖瓯江一向忠心,对于他的决定从来不含糊,看着丁四脸上高高肿起的右脸颊,就能想象这十下的力气得有多大。
“你错在不该侮辱乐真的母亲。”说完话,肖瓯江便拄着手杖慢慢走回了房间。阿卡紧随其后,手上拿着的是好几个相簿。
丁四捂着右脸颊看着两人的背影,起先在肖氏别墅她就被乐真打了一巴掌,正好就在右脸颊,而如今回来又被肖瓯江用手杖打了十个耳光也在右脸颊。
这笔账,丁四暗暗记在了乐真的身上。
对于肖瓯江,丁四自然是不敢造反,她晦暗地站立在那一边,看着周围同样晦暗的一切,凭什么她乐真就能生活在阳光之下,而她丁四却只能在这一片黑暗中苟活。
凭什么乐真能拥有殿下的爱情,而她却只能靠着一份完全没有终点的思慕而存活?
……
计划被打乱了,乐真看着周围的人,笑着道:“没什么事了,大家下去吧。”话一说完,甲一便遣散了被嘉嘉集结起来的佣人和莫雷塔成员。
乐真扭头看看到嘉嘉的小嘴都可以挂油壶了,看来这小家伙折腾了不少时间,现在就被丁四给打断了。要是她,她也得不开心。
挪着臀部,乐真走到嘉嘉面前,说道:“好啦,没关系的,等下次再玩好了。”嘉嘉眨巴着眼睛看着乐真,皱眉道:“谁还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话虽是这样说,嘉嘉还是从乐真的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的色彩,羞涩地回以一笑。
到了夜晚,乐真并没有直接回卧室,而是到后花园上吹吹风,没多久身上便感觉一阵暖意,她扭头去看,道:“怎么出来了?”来人是肖离野,而她身上的披的是他的西装外套。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搂住乐真的腰学她一起看着天空上微微闪烁着些许光芒的星星。乐真也没再多问,顺从地将身子往他的怀里缩去,也感受着他的双臂渐渐收紧。
肖离野将脑袋埋在乐真的肩窝里,用新生的胡茬刮着她颈间细嫩的皮肤,乐真怕痒的微微推开他。但没想到却又被他再次抱紧,而他却没有再动了。
“肖离野。”乐真呢喃,“你说我们的未来会是怎么样呢?”
他将脑袋抬起,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回道:“有你,有我,有嘉嘉,还有雅和。”乐真一听就绽开了笑容,她向往着看向远处的地方,张开双臂就像是在拥抱大自然一般拥抱着黑夜。
“听起来很美好。”多令人向往的未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乐真宁愿付出一切。
而就在两人背后,未明正拿着一件外套站在落地窗后面,黯然地将外套折叠起来,未明将它挂在手臂上便打算回房休息。
“很羡慕吗?”颜清一手端着酒杯从吧台里走了出来,看着未明黯然的神色竟觉得多像当初的自己。
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颜清问道:“打算喝一杯吗?”未明没说话,却兀自走到了吧台里面给自己倒了酒看也没看就一口仰尽,颜清晃着手里的水晶杯,挑眉看着未明这打算灌醉自己的动作。
“如果你打算继续,我想,你要每天喝醉才可以。”其实她也挺佩服未明的执着的,只是,也就是因为这个执着苦了他自己,也同样苦了乐真,更加伤了肖婷。
未明伸手与颜清碰杯,发出一声“叮”的清脆声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颜清的双眼,直言不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都想把肖婷推给我……呃!”未明打了个酒嗝,颜清扇着嘴边的空气,看着这还不到几杯的男人,心说这酒量也太小了吧?
明显已经醉了的未明继续说着还未说完的话,“肖婷,呃……她人还不错,但是我……呃……不喜欢……”不知道是借酒发疯,还是真的伤心过度喝酒了,颜清看着已经趴在台面上睡得酣甜的未明。
“喂!”搡了搡他,颜清看着未明依旧一动不动地趴着,鼻息间的呼吸很匀称,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叹了口气,颜清让佣人叫来两个莫雷塔成员将这醉鬼抬回房间。
等颜清离开之后,肖婷从一楼的展示厅里走了出来,深深地看了眼吧台上睡得正香甜的未明,苦涩地扬起嘴角便举步往二楼走去。
是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还需要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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