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今天晚上…有空么？”

我知道她没空。

我的室友老陈不止一次的告诉我，学姐晚上要跟人出去吃饭已经有约了。

但我还是要在圣诞节的当天，问她有没有空。

我想给自己找一个gg的理由。

学姐很漂亮，真的，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产生了无数的恣睢幻想，她穿的黑丝不叫黑丝，叫风情，她穿的裙子不叫裙子，叫青春。

她的口红不叫口红，叫热烈。她的瓜子脸不叫瓜子脸，叫精致美学与古典主义的结合。

礼物，我已经提前送了，她已经说了，她说了谢谢，但无动于衷。

我知道300多块钱的礼物不算什么，只是微末的星星点点的小火苗。

我也知道我的角色，可能连备胎都不是。

“江江，今天晚上我要跟闺蜜出去吃饭逛商场哦，没什么时间的啦。”

“这样？”

“是呢是呢，不过江江，我等会到你宿舍楼来一趟，送你个小礼物呀，之前你帮我写了很多次文章了，对了，要记得后天的辩论稿哦，江江的文笔是真的好呢？”

“还有礼物？学姐你也太客气了吧。”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也太舔了？小小礼物就能收买我？这b女人让我写了起码不下30篇各种各样的文稿，靠着我写的文稿她居然能成为新闻中心负责人，爷服了。

“是的那，我真的很喜欢江江的文笔，就像，就像是…哎呀，形容不出来了，我这人嘴笨呢，那就先这样了，江江加油哦，题目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学姐你要我写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我想努力委婉的表达点什么，拐弯抹角的，但我滔滔不绝的文字在手机的聊天框里什么也打不出来，徒劳无功的搓了几下键盘，还是沉默着。

学姐对我的态度已经够好了，一个杭城本地宠命优渥的女人，家庭条件自然是要高出我这个小县城来的普通家庭太多，我明白门当户对的必要性，但又不得不做梦。

就像我手中只有一抽的时候，总是幻想着金光闪烁，但却永远是蓝色普通。

“圣诞节快乐。”

“恩，快乐。”我无奈的打下了这两个字，学姐又是作为一辩陈词，她在台上的飒爽英姿，谁不喜欢呢，想着学姐是背着我给她写的文字，是我的稿子，我的心里多少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安慰。

廉价的礼物和喜欢打动不了学姐这样精致的女人，我也很明白，如果学姐这样的人被我这种普通平凡的男人泡到，那才叫不公平，每个人都有爱和欣赏的权利，但亭亭净植的莲花要的是出淤泥而不染，又怎么愿意跟淤泥卿卿我我呢？

她毕竟还是关心我的，就算是逢场作戏的温柔，就算是隔着屏幕看不到的表情的温柔，也总会给我那么一丝丝的慰藉。

“小江，干啥呢？圣诞节到了~~”老陈进来跟我挤眉弄眼的。

“哎，圣诞节关我鸟事呢？我要打DOTA了…”

“可你踏马开的是word，撒谎也不会？又在给你的学姐写稿子呢？”

“没，没…”我有那么点心虚。

“别装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我不是跟你说过她跟那个谁…”

“行了老陈，有些血淋淋的真相和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喜欢，没办法知道么？没办法，我也不想当舔狗！”

“别激动别激动，兄弟我很理解你啊，不过么，难得圣诞节，走呗，跟兄弟我去探险。”老陈嘿嘿一笑。

“又探险？”我当然明白老陈口中的探险是什么，就是去各种各样的足浴，老陈在杭城呆的这一年，我们两个相约出去泡脚按按摩的次数并不算少。

我表示质疑的口吻很简单，我想让老陈掏钱请客。

“又想让我请客？你个B，行行行，看在你今天晚上有那么点失魂落魄的情况下，足浴的钱我出了，通宵你自己付，没问题吧？”

“nice兄弟，这波就很关键！”我迅速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就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老陈拍了拍我的肩膀。“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一库走！”

我并不会过分的厌恶足浴 ，也从不歧视那种所谓的乌烟瘴气。

没钱，什么地方都是正规的，什么女人都可以对你矜持，认真，克制。

而我，恰好就属于那种没钱的，足浴是最便宜的让我能稍微揩揩油，能在长得并不算难看的妹子前大声说话，让她们这些没太多文化的人，或真心或假意的赞叹一句，大学生呀？

说的好了，她们开心了，按的时候会卖力点，对你的笑容也会好一点。

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额外的拓展，这种金钱的纯粹无比的舒服，一个小时都被别人伺候着，我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体会到一点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小小成功，不用当谁的舔狗，不用担心学姐的稿子。

这是最廉价，最温和的消除内心苦闷的方式。

虽然圣诞节去足浴听起来是有点可怜，但确实我们当下能够选择的最美好的读过夜晚的方式了，足浴一波，吃点东西，去通宵上网，开瓶冰红茶，do2选个辅助划水，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么？

有，学姐亲我一口。

呜呜呜，别说了，别说了，再说要落泪了。

“这次我新找了一家，穿裙子的，到时候呢，你完事直接就走，我估计要加个钟什么的，就不陪你去通宵了昂。”老陈眼神里泛起了他常有的邪恶。

“说的好像你那次陪我通宵过一样，行的，我明白，到时候我就直接走人，保证一声不响。”我笑了笑，我也就只能蹭着老陈的钱，体验下前半段的168-198块钱的正儿八经的服务了。

我当然不会有什么不满，自己就这么点水平，就这么点生活费，送学姐礼物，冲那么点手游，出去吃几顿好的，日子就变得紧巴巴了。

1500块钱的生活费，略显寒碜，网吧算是最便宜的娱乐模式了，一个挺不错的网吧，通个宵比看一场电影还便宜，也是我在这座城市里能找到的，除了宿舍有点硌人逼仄的木板床外，唯一的落脚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