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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人幕后

作者:水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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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江水库的疑团于我心头一直萦绕不绝,在好些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为了试图破解它而辗转反侧。不过,自我入司以来它就渐渐地被我搁置一旁了,此时此刻它毫无征兆地从我记忆的尘封的角落里突然一跃而起,对于这种潜意识下的悸动只需稍稍疑惑就足以带给我莫大的惊喜,因为我惊讶地发现我当下的一些遭遇竟然与导师梅岭在新安江水库的经历颇为相似。

这些相似不得不令人浮想联翩,比如:他那边有不明条虫,而我这边有不明飞虫;他那边的不明条虫袭击人后会将人变为泥人,而我这边的不明飞虫袭击人后会把人变成石人;他那边有拖着巨茧的巨虫,我这边有破茧而出的诡秘之物。不同的年代,却有相似的遭遇,这简直就如同两个平行世界。一旦有此发现我的头脑里顿时有两个地点被清晰地勾连在一起,那就是新安江水库与我此刻置身的这个不知名的洞穴。

这是确凿无疑的:新安江水库与我此刻置身的这个不知名的洞穴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梅岭的夫人曾感叹她和丈夫此生恐怕唯一感到幸运也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没有进入到那个古墓。他们当时只能无可奈何地用望远镜看着古墓入口处的那个拖着巨茧的巨大条虫,而我却幸运地能近在咫尺地打量正在破茧而出的诡秘之物,我隐隐的感到也许这个洞穴的“石”可以攻新安江水库事件的“玉”,许久以来笼罩在新安江水库事件上的阴云里头一次闪现出些许的微光。这不禁让我于恐惧之外生出一股不可遏止又难以言表的兴奋。

颜色不一的浓烟从各个巨茧上端的豁口处淡去,此刻,于我近旁的那些刚刚破茧露出头部的诡秘之物似乎正用一双高高凸起没有眼帘的黄幽幽的硕大眼睛盯着我和黑哥还有那个紫发男,它们黄色的眼珠里竟然没有瞳孔,这使得它们的眼睛犹如一盏盏幽黄的灯泡。它们头顶长有两根鞭子似的的黑色触角,于蚕丝之中轻轻摇曳,细长绵密的绒毛或黑或黄或灰或褐,颜色不一地覆盖在它们的头部。尽管如此,依然无法掩盖它们类似人脸的面颊,只是它们的嘴巴如孤峰突兀,朝我们咧嘴的时候,露出锥子一般的尖牙。

一支支箭矢从紫发男的机弩中飞射而出,箭无虚发地分别击中对面的几只怪物的面部,顿时发出阵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怪叫声,我从未听过自然界里有如此的叫声。它们一边嘶叫一边剧烈地摇头晃脑,余下的身体也随之晃晃悠悠地挤出巨茧上端的豁口,那些箭矢射中的部位是如此的要害,以致于我以为这无疑是它们在垂死挣扎。谁知待到它们的身体完全从豁口挤出来之后,竟然若无其事地扑腾起飞蛾一般的翅膀,只不过它们的翅膀远比飞蛾要大的多,简直就像是两只巨大的滑翔翼,上面布满飞蛾那样的诡异花纹和图案。

直到此时,我们才完完全全地看到它们的全部身形,有胖有瘦,或高或矮,都类似人体,有胳膊有腿,不过,四肢和躯干与它们的头部一样都长满浓密细长的飞蛾那样的绒毛。我不知道它们是自然界的隐秘存在还是人为通过某种秘术制造出来的,虽然在我长达四年的古生物研究的学涯当中不曾察觉到它们的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世界没有许多不为人知不被发现的物种一种隐秘或者说是诡秘的方式消亡并在地层中留下生命的印记或者仍在顽强地代代繁衍。

如果它们是自然界的隐秘存在,那这些似人非人似蛾又非蛾的诡秘之物究竟是何物种;而如果它们是人为通过某种秘术制造出来的产物,那它们又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那种制造它们的秘术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秘术,更重要的是,那些通过秘术制造此种诡秘之物的幕后之人究竟有何种目的。眼下,如果非要我给这些诡秘之物取名,我认为最恰如其分的莫过于“飞蛾人”。

一旦这个念头闪现我的脑海,立刻放佛连锁反应一般另一个类似的诡秘之物也如流星一般划过我的脑海。那就是曾经数次引起美国朝野恐慌令美国人民谈之色变的“天蛾人”。天蛾人(Mothman)是一种不明的奇异生物,最开始目击天蛾人是在1966年12月于美国西弗吉尼亚的首府查尔斯顿和PointPleasant(波因特普莱森特)。目击次数相对较多的地方就是在波因特普莱森特。最近的一次是在2015年11月24日,在美国波士顿康科德镇的康科德中学旁,发生了一起天蛾人目击事件,顿时引爆全球媒体。除了美国外,在其他世界各地也有不少天蛾人的目击事件发生。另外,天蛾人还会引发灾难,1967年西弗吉尼亚州波因特普莱森特镇的一座大桥“银桥”(SilverBridge)发生断裂,造成46人死亡,据说此次事件就是天蛾人造成的。而自1966年以来,凡是见过天蛾人的人或是自杀身亡,或是精神异常,并且他们大都活不过半年,据不完全统计因为看过天蛾人而丧生者,多达100多人。感兴趣可以观看《大真探》系列节目之《全球未解之谜》第四集中的第二个短片。顺便提一下,据说1926年我们中国也发生过目击天蛾人的事件。有关天蛾人的更多详情,大家可以在百度上收索,我就不再赘言了。

之所以我会联想起“天蛾人”,实在是由于两者颇为相似。因为大多数看到天蛾人的人都将其描述成有翅膀的人形生物,有翼,有一对可怕的折射红色光芒的眼睛。而与此处“飞蛾人”的区别在于,它好像没有头,眼睛则长于胸口处。我不知道这横跨浩瀚太平洋的两者是否属于同一物种,抑或只是相似而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这一切都还是个迷。

此时,四周的情形急转直下,那些原本虎视眈眈的飞蛾人竟然凭空消失一般只留下白茫茫、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丝海。紫发男重重而又长长地舒了口气,其间的意味不言而喻,放佛是被他过于喧嚣的舒气声所引发的,我们所处的由蚕丝汇集而成的丝海骤然间暗流汹涌起来,使得我们就像分别行驶在三只于海浪之中剧烈颠簸的独木舟上,不一会儿,将我们颠簸开来的蚕丝渐渐形成了三个漩涡裹挟着我们朝不同的方向旋转而去。

惊惶之中,我和黑哥都大喊对方,黑哥甚至急促地开了几枪,可眨眼之间裹挟我的蚕丝漩涡变得越来越密,传过来的黑哥的呼喊声和枪声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弱,渐渐地微弱到声若蚊蝇的地步。而我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几乎穿透不了业已由蚕丝急速旋转包裹而成的蚕茧。突如其来的变故再一次将我一把摁进恐怖的泥潭之中。尤其在我的呼吸越来越感到窒息的当儿,那种恐怖的气息令我发狂,我疯狂地用手指划拉、抠着蚕茧,以致于指甲损坏鲜血汩汩而出,而我居然浑然不觉,甚至产生了幻觉把沾在蚕茧上的道道血痕看作是划拉开的口子。直到从手指头传来的锥心之痛才勉强将我从幻觉中拉了回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我知道自己试图徒手划拉开包裹自己的这个蚕茧,根本就是个妄想。自打从外面钻进这个丝海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充分领教过这种蚕丝的韧性,它们比一般的蚕丝要牢固的多,可以轻轻松松地承载加起来重达四五百斤的我们仨人,不管我们在上面如何腾挪辗转,居然连一根蚕丝也不曾断裂过。这个时候我才无比怀念起黑哥随身携带的那把瑞士军刀,不禁深深悔恨起自己的两手空空。不过,转念想起这种蚕丝那惊人的自动修复能力,心湖之中刚刚涟漪开去的悔恨的波纹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像被封闭在密不透风的狭小闹房里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将旋转至何处,我也不清楚为何有此突变,我猜莫非是由于紫发男的机弩里射出去的箭矢终究还是对飞蛾人构成了威胁甚至造成了杀伤,使得这个洞穴幕后的操纵者不得不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抑或是这个操纵者已经厌烦了猫捉老鼠的把戏,失去了原先的耐心企图将我们一举闷死在这个为我们量身打造的用蚕丝打造而成的独特棺材里。

如果是前一种猜测,那令我嫉妒的是紫发男将会有足够的资本与那个操纵者进行周旋,为他在这波谲云诡的形势下谋取宝贵的生存下去的机会。他仅用那把漆黑刀刃的短刀就足以轻而易举地划开哪怕再柔韧的蚕丝,再辅以他那玄秘高深的黄符,说不定就能抑制蚕丝的修复力。更不用说他那把甚至令那个操纵者都为之忌惮的机弩。另外,他那鼓鼓囊囊的挎包里究竟还藏有多少神秘莫测的稀罕之物,令我为之神往也令我为之绝望。而黑哥有枪,有瑞士军刀,唯独我一无所有,但凡知晓这次任务的万分之一的凶险,我也不至于就这么架个脑袋空双手来了;而如果是后一种猜测,那就意味着我们三人的处境危在旦夕,将会在某个无法预测的瞬间不明不白地断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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