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若只是怜悯呢？

他靠近她，将她揽在自己的双臂间，额头贴住她的。

是想换个环境，片刻的惊讶后点头：“好。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你太累了。”沈俊权双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在梦里她仿佛还是躺在这张床上，但窗外却不是院子里的景色，而是漫天的乌云密布。

“我是说……”贺新缨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牙说道，“我是说我自己离开。”

赵医生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又似乎和沈俊权商议好了不再让她服药。

贺新缨这才发现，沈俊权不知什么时候睡到了自己身边。

“没有。”沈俊权说，“所以你又为什么相信？”

v那天色阴沉的像是再也不会出现太阳一般，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狂风大作。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早就想叫你了。”沈俊权说，“看你一直忧心忡忡的，怎么，做噩梦了？”

“纪漫漫和你说了什么鬼话？”沈俊权顿了一下，终于理清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她心里明白，沈俊权现在对自己是真的好。

更不要说，若是他真的对自己有越发炙热的感情呢？似乎更不该让他深陷，因为自己或许没有未来可以期待。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贺新缨只觉得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而一次次耐心安慰她的人……此刻正毫无顾忌地躺在她身边。

然后他就说：“

阅读！”

接着他还说：“！”

贺新缨有些颓然地这样想着，竟真的悄悄下床想去收拾行李。

她该明白，沈俊权既然在她发病后还一如既往地照料她，就不可能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他的眼里满是关切。

“我只和你有过一个孩子。”沈俊权淡淡回答，“纪漫漫有拿单据给你看么？”

她并非时刻神情恍惚，至少此时她是清醒的。

问世间书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茫然，不知所措，不知以后自己究竟会如何。

病中的人往往就爱胡思乱想，贺新缨一旦钻进了这样的牛角尖，就更是再也出不来。

他就知道，这纪漫漫肯定又和贺新缨讲了些有意刺激她的话，而且不止是那照片和同意书那么简单。

她无法离开，只能蜷缩在那里，一次次听着外面海浪汹涌的声音。

“不－－”她惊坐起来。

不如自己就此离开吧，这样他们也不用再为自己提心吊胆。

她知道自己之前情绪激动就是因为这件事，回想起来，也没有必要那样激动。

贺新缨被吓了一跳，语气不太好地问道：“你早就醒了？”

贺新缨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心里暗笑自己的没出息。

当初他们是夫妻的时候，纪漫漫都敢来搅局，更何况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是正牌太太了。

“你打算去哪儿？”才刚把柜子打开，沈俊权就站到了她身后。

一次次的发病，一次次地拖累别人，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下去究竟何时是尽头。

她的病不允许她留住他，纪漫漫的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

他以为她只

是啊，她现在才忽然回过神来，当时纪漫漫说要给自己看诊断单，可拿出来的却是……她当初做手术的同意书。

但即便他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贺新缨此刻看着他，心情也不甚愉悦。

她记忆有些错乱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虽然没有再发作，但也更加怅惘。

“她当然……”贺新缨愣住了。

至于小晨，这孩子也被她一次次的发病吓得不轻。

“所以你这么着急走，就是为了吃她的醋么？”

看到他那副眼神，她竟然还真有点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她害怕，可她甚至不知道这艘船到底会被冲向哪里，也不知道这暴风雨何时才能停下来……

沈俊权不解地挑眉：“离开？”

贺新缨时常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病已经越发严重了，已经无药可医了？

他只是挂了纪漫漫的电话之后，看着眼前贺新缨的睡颜有些愣神，那张似乎毫无烦恼的脸与多年前那个还充满年轻活力的少女贺新缨交叠在一起，让他有些恍若隔世。

这个人她是留不住的，不如现在放手潇洒。

明知道那是病因之一，沈俊权当然不会那样做。

既是如此，就算他只是怜悯，她似乎不该再拖累谁。

“你还跟我装蒜。”贺新缨眼里的神情有些愠怒，差一点让沈俊权以为她又要发狂，“沈俊权，纪漫漫怀了你的孩子，难道你心里没数吗？以伯母那样的要求，她当然不允许你让她就这样没有名分！我不走，难道让她再来赶我走吗？”

刚刚的那个梦让她心有戚戚，那大概正是她现在心情的写照。

他竟然在装睡。

只能希望她自己早早地想得透彻些。

他声音低沉，“为了一个说谎不眨眼的纪漫漫，你就不要我和小晨了么？新缨，这个家有你才完整。”

目之所及时一片汪洋大海，而她此时正在一艘船的船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