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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雷霆之怒

作者:猫曈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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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太太这雷霆之怒,我倒是不那么害怕,可是一听见就头大。

顾先生受伤了她不问,傅芸芸的丑事她也不说,别的事情她都不管,她好像只顾及自己的面子,顾先生这么单方面宣布和傅家决裂,让她在整个荆南的贵妇面前丢脸了,她很生气。

我是不太能理解这位老太太的脑回路。

顾先生随便扫了一眼报纸,大概已经明白上头写了什么。他一手扶着后腰,慢慢地挪到了老太太面前,坐下来。

他的动作挺大的,走路的姿势也不对,但是老太太就跟没看见似的,继续数落他, “办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的,自作主张,我养了你这么一个儿子,真是老脸都丢尽了!她再怎么不好,这事也都可以私底下解决,你闹这么大的阵仗给谁看?”

说着一面就看向了我,“我早就说了,这个丫头空有好皮相,一副狐媚的样子,最丧气!我就知道,必定又是你挑唆的,向来只会争宠献媚,一大早的磨磨蹭蹭,我这么大年纪,在这里等你们几个时辰,不像话!”

不知怎的,我对这位顾老太太真的是没有一点爱屋及乌的敬爱,尽管她是顾先生的母亲,可我甚至有一点讨厌她。

我为自己内心的凉薄而感到有一点羞愧。

顾先生安抚了她几句,随即笑了笑,“妈,我这是昨儿不小心受了点伤,伤着脊柱了,所以早上才多躺了一会儿。原本今儿您不来,我也打算找你赔罪去呢,顺便还有一个好消息想告诉您的。”

顾老太太撇了撇嘴,“哟,还有好消息呢?我倒是听听,能有多好的消息。”

和她说话真是累,特别累。顾先生顿了顿,才缓缓说道:“惊鸿怀孕了。”

顾老太太眼睛睁大了一点,好像是有点吃惊,似乎也是有点高兴的味道在里头的。但这一点点的高兴并没有从眼睛里扩散到整张脸去,而是很快又重新板起脸看着我,“呀,还怀孕了,这不简单啊!不过,你这么一个在唐宫里头混过的身份,不会是拿外头什么阿猫阿狗的野种来冒充我们顾家的苗吧?”

这话说得可真是难听,我就算是好涵养,这话也实在有点挂不住了。

顾先生握了握我的手,大概是在安抚我。我深吸了两口气,看在顾先生的面上,又想着她这一大把年纪了,实在不好发作。

他显然也有点不快,“妈,您要是这么说话,可就有点过分了!”

顾老太太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像是在表达对我的不屑,“我说啊,就你这个身份,想明媒正娶嫁到我们顾家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有了孩子,先给生下来吧,免得说我们顾家不通人情。等着生下来了,要是儿子,鉴定是我们顾家的苗,我来抚养孩子,我们定会补偿你一笔营养费的。如果是女儿,也就别折腾了,趁早去做人流的好……”

这可是她亲孙,居然这么说的!

这老太太,以前我只是觉得她死要面子贪慕虚荣,最多也就是嘴巴比较欠,说话不好听而已。可我现在,是觉得她心肠很坏了。当着自家儿子的面,根本不拿别人当回事,当我怀这个孩子,就是来争顾家财产的么!

我实在是忍不下去,语气有点生硬,“你们聊我,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去了。”

我不等她同意,事实上我这么好声好气地找一个借口离开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我径直放开顾先生的胳膊,上楼去了。

人与人之间的和睦相处,这个作用力应该是相互的才对。即使她是长辈,也不能凡事都只能我低声下气地逢迎吧?她的态度既然这么不友善,我真的没办法忍气吞声。我觉得我没有直接操起什么东西往她脸上砸,就已经够客气的了。

即使她是顾先生的母亲,她养育了找这么好的一个顾先生,我应该感谢她。可是,打心眼里的敬爱和尊重,我确实是做不到。

我走到楼梯上的时候,还听见老太太在背后继续刻薄我,“一个坐台的,还养了个大小姐脾气。也亏得是你能忍,自己没事找事给自己往家里请了个姑奶奶!”

我不想再听下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怀了孩子所以心情比较浮躁,脾气比较大。可这些话,我是真的听不下去。

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他们母子在楼下争吵了几句,然后顾先生的脚步似乎慢慢地上楼来。我又担心他,从屋里跑出来,扶他进去。

我听见外头老太太的车响,知道她已经走了。

顾先生进来,继续卧床休息,我坐在一边。

他看我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轻声说道:“你放心,这个家里,到底我还是能说得算的。”

我不是怕这个,我只是不明白。

“顾先生,我只不过有点怀疑,从小到大,她真的爱过你吗?”

顾先生轻叹了一声。

过了很久,他才说道:“我没有父亲。我小时调皮捣蛋,应该没少让她生气。后来大了一些,觉得没这个必要和老人家斗气。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所以宁愿我自己委屈一点,多少让着她一些。以前她不管我,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管的太多,我也有点不明白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如果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我去想办法,叫她不要随便到这里来就是了。你不用为我忍着,你从来都不欠她的。”

我总觉得,这个顾老太太莫名的可疑。

我从小也是一样没有父亲,苏若琳对我,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好,我和苏若琳之间的关系也一度很僵。可即使是苏若琳,她也不会这么对我,不会显得这样自私。至少,她不会把所谓的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我甚至觉得,这偌大一个顾家,也远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可我已经深陷其中了,即使顾先生说让我不必担心,可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坐等。如果有矛盾,至少要想办法自己发现,才有可能想到化解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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