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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急忙忙地从看守所里头出来,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警员打一声,径直上了钱山他们停在外头的车上,从反光镜里头依然看见,自己的脸色相当难看。
从前高四爷做的那些事情,我能理解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他依然想要利用我,还打算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牺牲我,他这样的人,我就应该以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为耻!
我忽然开始有那么一点理解苏若琳了,虽然她穷尽一生来报复是有些不值得,可是这些报复,一点也不过火。换句话说,即使由我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对他来说,和任何一个陌生人把他送进监狱其实没什么区别,因为他对于我,本身也不存在什么感情可言。
从前我觉得陆江远是个人渣,现在我觉得高四爷简直就是人渣里的人渣。
出来以后我心里多少有一点明白了,刚才很可能是武局长故意的,故意叫我进去听到那些话。他应该也能猜到,我听到那些话以后,根本就不会再去见高四爷了,所以故意说是通融一下不用久等。
可是,即使这也是一个圈套,我却听见了残忍的真相。
我郁闷地坐在车里,我曾经稍微寄予过一点点希望的亲情,却每一次都被狠狠地撕裂,留我孤苦伶仃,只能自己努力挣扎。
钱山他们大概也知道我心情不好,没有询问,一路上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回到顾先生家里,下车以后就直接上楼去,我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好的休养一会儿,好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把思路整理明白。
客厅里没有什么动静,顾先生应该还没有回来。这大白天的,他平时也很少回来。
我在客厅里喝了一杯水,然后往卧室里走去。
刚一推开卧室的门,我就被里头的情形给惊呆了。
眼前满满的全是鲜花,床上铺满了红色白色香槟色的玫瑰花瓣,窗户上装饰着紫藤,梳妆台上摆着百合,姹紫嫣红,花香迎面扑来,沁人心脾,我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房间正中还摆着一个很大的多层蛋糕,上面有精致的芭比娃娃,娃娃的裙子是用各色的奶油做的,旁边还围绕着一圈切法很独特的水果,我发誓,这是我长这么大见到的最漂亮的蛋糕了。
这是什么情况?
在我愣神的当儿,身后忽然有人走出来,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生日快乐!”
我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就知道是顾先生了。我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他轻嗤了一声,“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几年前我就见过你了。可惜某些人记性差得可以,像我这么帅的人都能被忘记!”
我差点忘了,他是早就认得我的。
我长这么大,苏若琳好像从来都没有给我过过生日。每次到了生日的时候,都是过很长时间苏若琳忽然想起来,随口问一句你生日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哦,然后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直接抹过去了。最夸张的是有一次苏若琳甚至问我今年是多少岁了,她对于我的事情,根本就没大上过心。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许算得上是她一辈子的耻辱,能把我养育这么大,没直接把我扔进马桶里溺死,也没把我给丢到孤儿院去,大概已经是善心大发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庆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我没想到,顾先生这么忙,而且先前在北陵的时候,我们真的差点一起死了,他居然还能想着。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惊喜,但嘴上却装作不太高兴的样子,指着蛋糕上的芭比娃娃和蜡烛,“怎么是十八根,我明明是十九岁……”
顾先生一脸的惊讶,“哎呀,不对么?”
我认真地数了一遍,就是十八根。我以为终于捉到了顾先生的错漏,他竟然连二十以内的算术都没算明白!结果一抬头,正好撞上顾先生眼里揶揄的笑意,“年年十八,有什么问题么?”
“……”
感觉好像又被他给戏弄了。
我故意噘嘴,继续找茬,调戏他,指着屋里,“我中学的生物学学得还不错,我记得书上说,植物的生殖器官包括花、果实、种子。所以这满屋子的花,还有蛋糕上面那么多水果,我怎么觉得,顾先生你摆了这么一大堆植物的生殖器官在我面前,显得好尴尬哦!”
“是吗?”顾先生脸上全是笑意,“好嘛,你这个说法很有趣。这么说来,本来人和人之间相互吸引的根源是荷尔蒙,花香大概应该算是花的荷尔蒙吧?其实我也不太介意把自己的也摆在你面前的,要不要?”
他说着就把手放到腰带上,作势要解裤子。我立即尖叫起来,“你个臭流氓!”
顾先生抱住我,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我一生中,度过的第一个,最开心的生日。顾先生一整天都没有外出,在家里陪着我,躺在鲜花里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被他宠成了公主。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做一天的公主,也足够满心欢喜了。
那天顾先生送了我一件生日礼物,是一条钻石项链。挺细的链子,底下有一个做成心形的小小底座,缀着一粒淡淡的粉色钻石,挺小的,看样子最多不会超过一克拉。
顾先生把项链给我戴上,粉钻亮闪闪地坠在胸口,我对着镜子臭美,眼睛莫名的就有那么一点泛酸。嗯,应是因为这东西太亮,闪着我的钛合金狗眼了。
顾先生懒洋洋地坐在旁边看,我就看不得他这种笑容,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特别欠揍似的。我一边照镜子一边说道:“看起来太细了,你应该用黄金,就要那种黄澄澄的样子,然后打一条特别粗的金项链,那样子挂在脖子上才好炫耀!”
顾先生赞同地点点头,“嗯,你说得很对,下次给你打一条黄金锁链,咱每天都可以出去遛三圈,汪汪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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