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橙隔着墙听得弯着腰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李小红好心地拍拍她的背：“我说三妹妹，你也别顾着笑了，听姑姑们的意思，好像还有事要你帮忙呢，你快想想怎么推了吧，别只顾着笑了。”

少顷，菜上齐了，众人看见琳琅满目的肉菜自是食指大动，纷纷起筷大吃起来。

赵老头被她气得捶胸顿足，不住叹道：“教女无方啊！我教女无方啊！”

赵老头一听这话，大怒，想也不想就一掌拍在赵四女身上，大声道：“你这叫什么话？看我不打死你！”

至于张氏和赵老头就算了吧，一向倚老卖老的两老头，和他们有甚好计较的？

说话间饭菜也已做好，可橙便过去收拾桌子。

可橙冷眼旁观，自觉除赵四女外，其余三个姑姑都与从前大不一样，对自己一家多了一层从前没有的敬重，这要在以前，简直想也不敢想。

赵三女生了一儿一女，儿子郑京，女儿郑霞。

一年之后，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郑霞嫁了一户姓罗的人家。

张氏道：“话说这毛巾理应擦完脸再拿来擦脚，擦完脚洗薄了才能拿来洗碗，等到碗都不能洗了，才能拿来擦桌子……”

可橙道：“三姑，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若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帮。”

赵三女“啧啧”道：“胖什么胖！一点也不胖，吃，赶紧吃！”

张氏道：“非但我回家要这么做，便是你们也应该这样做……我这是教你！寻常人会教你么？我等于是给钱你呀！”

赵三女欲言又止。

赵四女道：“那又怎样？他是兄长，弟弟死了，由他来抚养侄子不是应当的吗？”

罗家也算殷实人家，家中仅有一个儿子，名叫罗平人，另有两个女儿，早早就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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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道：“胡说八道！毛巾怎有可能洗得那么白？你少哄我，反正我是不信的。我跟你说什么毛巾拿来擦桌子最好……”

郑霞是老大，与春杏同年，十七岁那年嫁给附近一家姓蓝的人家，不到半年，蓝家发了一点横财，竟悄悄变卖了房产，抛下郑霞与一纸和离书奔赴外地去了，留下郑霞自己两眼一抹黑坐在屋门口。最后只得回娘家求收留。

可橙“呵呵”一笑，说道：“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可橙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出去端菜，你们自便！”说罢忙跑了出去。

李氏道：“三姑你吃你的好了，可橙她小姨给她做了一身金银线褂，她怕到时候上身不好看，因此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李小红道：“他们这几天都跟小宝回二大娘家吃了，说咱们家要预备过几天的喜事，怕是会忙得很，孩子们多就不给咱们添乱了，让咱们只管忙好酒席的事，今天一大早还把令仪也接了过去呢。”

可橙听得差点笑出声来，因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奶奶回家只管这么做就是了！”

可橙道：“我还怕人听见么！爷爷奶奶闲得什么似的，也不见搭把手照看一下我侄女，反倒是二大娘二大爷巴巴的过来接了去。”

李小红不用她说也猜得到，因说道：“伯娘，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说，三姑她们过来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张氏自是不懂，又问她：“什么意思？”

可橙道：“咱们二大娘一家是真的好！”朝那边努努嘴，“比亲姑姑亲太奶奶太爷爷都好！”

张氏一听立即道：“穷讲究！不穿金银线褂就不能成亲了是不是？”

赵老头怒气冲冲地道：“我难道打你不得？你也是个有爹有娘的人，有人这样做人媳妇的吗？”

好在郑霞未有所出，要嫁与他人也非难事。

李氏道：“说什么呢，仔细隔墙有耳。”

李氏道：“三姑别管她，她怕胖，不肯多吃。”

赵老头几乎被她气死了，因指着张氏道：“都是你，你惯坏了她！好在陈光的爹娘早逝，不然的话迟早会被她活活气死！”

李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算了，咱们也别猜。等她们自己说出来吧！”

只是张氏的恶习又上来了，见可橙拿一张洁白的布擦桌，少不得又嘀咕道：“那毛巾擦脸都能行！你却拿来擦桌子！疯了不是？”

可橙见赵三女追了出来，便放缓脚步问她：“三姑，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赵二女赵三女听了，也忙过来帮忙，擦桌子的擦桌子，拿碗筷的拿碗筷，除了赵四女和张氏赵老头，个个都动了起来。

赵四女嘴一瘪，扑到张氏身上：“娘，爹打我！”

赵老头道：“我问你，陈光是不是他大伯养大的？”

可橙道：“好吧，你说。”

可橙笑道：“我去！才起来就叫我看了一场大戏！真是笑死我了！”她又笑了一会，忽道，“哎，小弟和包子他们不回来吃饭了？”

赵四女道：“陈光他要不是父母双亡，我早就不嫁他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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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女扬着脸道：“我怎么了？他大伯又不是他爹！他有儿有女的，凭什么要陈光过去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