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得了这句话，即时兴冲冲地张罗开了，一面让媒婆准备礼物，一面让人吩咐明天一早备身喜庆衣服。

王媒婆在路上已经听老太太提过几年前的旧事，听到此处，忙陪笑道：“那不是他们两个毫不知情嘛！他们从未见过清儿姑娘，误以为她不是好姑娘，这才说了许多糊涂话。到了今年，清儿上咱们镇开成衣店了，见过她几次，欢喜得什么似的，恨不得马上就讨回家当小儿媳妇，问起来才知道竟然就是桃花村的李清姑娘！”

王媒婆道：“你们看，三少爷虽然早就进京赶考去了，但二爷在家是不是和三姑娘、李姑娘都成了好朋友？李姑娘上回有事，二少爷也出过一份力呀！再者连李姑娘的铺子都是二少爷帮忙给找的呢！这来来去去的，岂不是又冲到一块了？这是上天有意要你们做一家人哪！不然怎么会三番四次都凑到一块去？”

莫氏猛然看见王媒婆，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王媒婆？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又要来我们家捉拿我家清儿？”

江二叔“嘿嘿”一笑，说道：“奶奶，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做‘老谋深算’了！”

老太太敲了敲他的额头，笑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老奸巨猾’呢？怎么说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婆子，难道会比你一个毛头小子差？”

果然听见莫氏说道：“既到了我们家，哪里还用得着回去做饭？不如尝尝我的手艺好了。”

老太太将来意说清楚了，然后看着目瞪口呆的莫氏，笑道：“清儿这孩子我也见过好几次，那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姑娘！亲家好本事呀！养出了这么巧手的姑娘来！可不是白便宜我们家小毅了？”

到了响午时分，王媒婆作势道：“哎呀！这时候也不早了，得回去做饭去了——”

王媒婆说到这里，双手一摊，说道：“你们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不认得自家人了吗？

老太太哭笑不得地道：“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过了一会，李老头也回来了，便一齐坐下来说话。

老太太闻言便叹道：“小毅要不是有你这个二哥，说不定早就被他亲爹娘、亲大哥给坑了！”

莫氏不解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冲到了一块了？这话我却不明白。”

老太太道：“又不是下聘，不拘买些礼饼、再买几匹好布——罢了，清儿家里开着织布坊，咱们买什么布？她家里有好几个侄子呢，据说都上学了，不如备些上好的文房四宝过去——务必是脂砚斋的！一来显得尊重，二来也实用。”想了想，又道：“最好备两副金镯子……”

次日一早，他果然备好了府中最舒适的马车，亲自载着老太太以及王媒婆一同往桃花村而去。

王媒婆去过李家，轻车熟路地将他们引过去，敲响了大门。

莫氏从容地道：“早在几年前就听说了。”

莫氏不自然地道：“老太太别喊我亲家，听着怪别扭的。我家老头子是老大，合村小辈都喊我大嫂子，您是长辈，就喊我的小名——小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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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被老太太抢白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灰头土脸地抱头而去，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这事老太太看着办罢。”

莫氏陪着笑道：“住了一辈子了，好不好的也习惯了，倒是现在听老太太这么一说，突然间觉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似的。”

江二叔听见老太太提起这话，忙道：“奶奶说这个做什么？需要备什么礼物？且让我买去！”

江二叔问道：“奶奶不是说不是下聘吗？为何又要备金镯子？”

江二叔忙陪笑道：“事关三弟的终身大事，我作为兄长，急也是应当的。”

王媒婆笑道：“三少爷还没娶亲呀！我这一趟过来就是要给三少爷提亲的！”

江二叔道：“巳时了。”

老太太便说道：“哪个提亲不是一大早就出发的？现在过去人家姑娘家都什么时候了？我说你也是的，我给你三弟提亲，又不是给你提亲，你着急什么呢？再说你不已经有妻儿了吗？”

老太太道：“虽不是下聘，但那两个孩子早就看对了眼，况且咱们对清儿又满意，不如趁早作定了。等他们收了咱们家的金镯子，到时候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莫氏点点头，忽又摇摇头，说道：“二少爷不是早就娶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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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尴尬至极地嘿嘿一笑，说道：“岂敢岂敢！我这一趟过来是要给你们清儿姑娘提亲呢！”说罢指了指身后的江二叔，说道：“这是江家二少爷，你认识吧？”

还好这大水也是好的，冲来冲去就又把两家人给冲到了一块。”

老太太笑眯眯地道：“红花绿树，青山连绵，真是好地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