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沉声问：“亲家母，赵老哥怎么了？怎地晕了？”

秋梨拍了拍李清的肩膀，安慰她：“小姨你放心，外公外公一定会‘牛’到功成，而不是铩羽而归！”

祖孙三人换了牛车，在众人的目送下，走进了茫茫夜色中。

李清哼了一声，只得作罢。

李清嘟着嘴道：“娘，你就让我去嘛！我就这么一个大姐——”

秋梨终是年幼，奔波了一晚上，早就累了。现在，她把头枕在莫氏的大腿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外公外婆的对话，嘟哝道：“娘说了，天是越走越亮的。”

秋梨道：“三妹说了，让娘假装跳河，把事情闹大，然后你们两老再趁热打铁，赶紧过去讨说法，把这事闹得整个杏花村都知道了、越难收拾越好。”

小舅妈也是个八卦的，闻言笑道：“我也要去给大姑撑腰！”

张氏吓得面如土色，忙道：“这……这……这是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莫氏左手拎着一口薄铁锅，右手紧握着一把锅铲，拿铲子狠狠地戳了戳铁锅，登时发出几声“锵锵”的响声，只听见她怒道：“我们村有人从清水河捕鱼回来，亲眼看见的！难道还有假的？”

李老头坐在车辕上，叹道：“这黎明之前哪，总是最黑暗的！”

莫氏接口道：“可不是！不过只要过了这个时辰，天就会慢慢亮了。”

张氏不情不愿的起了床，连烛台也不点，摸着黑出去开了院门，嘴里还嘟嘟哝哝的道：“老大呀，你爹还晕着呢！你快赶紧把钱给拿出来……”

大舅妈笑道：“你们两个鬼丫头！这都让你们给想出来了！这事只要闹大了，你爷爷奶奶以后要再敢说把大房二房合起来过的话，那他们以后要么不在桃花村过了，要么就等着被唾沫星子淹死！高明！实在是高明哪！”

李桥撇撇嘴，嘀咕道：“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么？”

张氏又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道：“跳……跳河？你说什么？你女儿……跳河了？怎么可能！大嫂那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去跳河？亲家，你听谁说的？”

赵老头折腾了一夜，现在睡得正香甜呢，因此极不耐烦的道：“老婆子，我才睡着呢！你快别吵了！”

李老头冷冷道：“你大姐的公爹婆婆都快六十岁了，怎么还经受得住你兄弟两个的拳头？你把他们一拳打死了，然后扔下老婆孩子坐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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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大姐的公婆是否为老不尊也轮不到你来说！他们终究是长辈，你快别胡说了！”

大舅舅道：“咦！还要杀人？”

张氏听见声音，定睛一看，眼前哪是自己的大儿子赵

秋梨道：“那只是夸张而已！”

长福？分明就是亲家来了！她唬了一跳，忙道：“他……老头子没什么，睡着呢。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有什么事不曾？”

莫氏缓过气来，忙问：“什么苦肉计？快别再吓唬我了！”

张氏不安地道：“喂，你仔细听听——我好像听见了驴蹄还是牛蹄的声音……”

莫氏瞪了她一眼，说道：“我也就这一个大女儿！难道就你得一个大姐？”

莫氏摸了摸她圆圆的小脸和柔软的头发，感叹道：“是啊！天是越走越亮的！天亮之后，肯定又是新的一天了！”

踢踢踏踏的蹄声越来越响，把张氏从睡梦中惊醒，她忙推一推身边的赵老头，说道：“老头子！快起来！有人来了！”

莫氏一听，差点就晕了过去。

李桥一愣，然后烦躁地问道：“那怎么好？难道就由得大姐让他们欺负？咱们一家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侵吞大姐一家的成果？”

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吃过的屎比你看过的书还多。

李桥不解，问道：“我怎么就听不懂？”

张氏心虚道：“你女儿？大嫂……大嫂想必是在她家睡着呢。”

李老头摇摇头，在院中来回踱了几步，然后问道：“二丫头，你这回过来想要外公怎么做？”

李清也要跟上，说要看热闹去，秋梨忙拦住她，说道：“小姨，你别忘了，你早就回来了呢！”

莫氏忙问：“可橙做了什么？”

赵老头道：“莫不是老大来了？他不是说了吗？天亮要带我去镇上看大夫去！别不是他？你出去开门！”

李老头喜怒不形于色，淡淡问道：“我家婉儿呢？”

大舅妈笑骂道：“还说是人家的大舅舅？你连这个都不明白？秋梨她们这是要借舆论的力量把她们爷爷奶奶打得永无翻身之地呢！”

秋梨道：“三妹应该喊娘去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