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橙这才笑了。

可橙也道：“婆婆，万苏说得对，你身体才好了些，回头再沾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秋梨问道：“先生的意思是——一天考不到功名就一天不成家？即使有意中人也算了？”

可橙扬了扬手上的油角：“吃也不吃？很好吃的哟！”

可橙斟酌一番，笑道：“如此一来，先生……师母岂不会责怪先生？”

江先生答道：“我是水源镇的。”

万苏头一次听见人称自己的娘亲为“夫人”，感觉怪怪的，便答道：“我娘偶感风寒，大夫让她不要外出。”

李老头喜滋滋的把他领到后院，冲里头喊：“可橙，你万苏哥哥来了！”

可橙又问：“你饿不饿？”

万苏轻轻摇头。

可橙一听见江先生提起家里，忙问：“不知先生是哪里人？”

万大娘慌了起来：“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三儿，快赶紧到你李大叔家借牛车，咱们看看夫人去！”

万大娘问道：“夫人呢？”

秋梨道：“这种事情岂能拖的？不如快刀砍乱麻为好！”

可橙哀求道：“二姐，你就听我的吧！”

万苏点点头：“好吃极了！”

秋梨不以为然的道：“那是江先生送给她玩的。”

江先生蹙着眉头，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想不起来，只得笑了笑：“你们也太操心了。”又问秋梨：“你叫什么名字？”

可橙被她拖得脚不沾地的出了陵瑜家塾，忙问她：“怎么这么着急就走了？咱们还没来得及问他喜不喜欢咱们小姨呢！”

少顷，万大娘颤抖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少爷呀？哎呀！小少爷呀！”话音未落，她人已经走了出来，把万苏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眼睛落在万苏的右眼敛下，两只干瘦的手从可橙的头顶越过去，轻轻落在万苏的脸上，哽咽道：“果然是咱们家的小少爷！小少爷眼皮下有一颗比芝麻还小的黑痣……”

可橙“唉”了一声，又问：“那指环的事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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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橙叹道：“那会让小姨失望的——”

万三忙道：“别在门口杵着了，快快进来坐！”

果然就是万苏！

可橙笑道：“就是先生的夫人呀！”

万苏微微弯腰，张开了嘴，油角便送入了他口中。

万苏微微点头，声音里透露出同龄人没有的淡定从容：“你好，我叫万苏。”

很快便到了万三家，不同于上次敲了半天门才有人开，这次可橙才敲了两声，万三就开了门。

江先生一怔：“师母？哪个师母？”

万大娘又惊又喜：“哎！小少爷，夫人跟你提起过我？”

万苏点点头，于是三人一同往河边走去。

可橙叹了口气，说道：“二姐，此事容后再议吧。咱们先跟小姨说江先生不在家塾里面，咱们打探不到虚实，以后再过去打探好了。”

秋梨忙道了谢，拉着可橙告辞了。

可橙又道：“就是这个道理。我知道你们失散多年，如今终于有了音讯，自然是欢喜激动得很的。但是那么多年都过来了，难道还差这三五天的？”

秋梨道：“那才好呢！让小姨知道江先生是个处处留情的人，也好早点对他绝望！”

秋梨劝道：“婆婆。再过几天就进入雨季了，到时气候湿润，整个屋子都湿哒哒的，发霉的发霉，发臭的发臭，人也容易病。不如你听万苏的话。等你家夫人好了再去也不迟。”

江先生便问她：“你若爱看兵书，我过段日子回家给你带本《太公兵法》来。那也是极好的兵书，我父亲很爱看的。”

屋内的秋梨闻言，干脆拿盘子装了一盘端给他吃。

江先生踌躇一下，问道：“咦，你们两个小娃娃问这个做什么？”

他透过可橙和秋梨看见身后比她们高出一截的万苏，又是激动又是欢喜的问道：“你……你……你就是小少爷？”

可橙不过给他一个油角吃，哪里想到他心底其实已经有了千万种想法？她见万苏吃了，又问他：“好不好吃？”

江先生说道：“读了许多年书，一个功名都未曾考取到，又哪里敢成家？”

江先生皱皱眉头，说道：“古人云‘匈奴不灭,何以为家’。我要说的书‘功名未取，何以为家’？”

一日午后，万苏果然来了，他骑着枣红马在磨坊正门下马，李老头眼尖，心想，这小子肯定就是可橙说的万苏了！忙上前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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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梨道：“跟小姨说，江先生已经成婚了！”

可橙与秋梨相视一眼，大喜，异口同声的问道：“先生为何还不成家？”

万苏忙道：“大娘，您先别忙，等我娘好了再去……”

秋梨没好气的道：“你还没听出来吗？人家根本不想成婚！便是喜欢小姨那又怎样？不过是空想罢了。功名有那么容易考取的么？他一年不中，小姨等他一年；两年不中，等他两年。可是三年不中呢？五年不中呢？十年不中呢？难道要小姨等他一辈子？”

可橙眨眨眼：“当真不饿？”

万三把门窗全都打开了，笑道：“屋里乱，小少爷别见怪。”

万苏见她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大概因为吃了油角的缘故，小嘴油光闪闪的，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可橙忙问：“是不敢还是不想？还是说先生已经有中意的人了，却不敢上门提亲？”

江先生“哈哈”大笑，说道：“我未曾成家。你们哪里来的师母？”

江先生笑道：“回去作甚？明日又得开学了，何苦来回赶？不如读读书写写字好了！”

他轻轻一咬，一不留神竟将可橙幼嫩的指腹含在口内。

可橙此时正和秋梨在屋内吃外婆新炸的油角，听见外公的喊声，喊冲出来，望着万苏笑嘻嘻的问道：“万苏，你来了？吃饭了没有？”

笑着，说道：“呀，好痒！你属狗的呀？你快松嘴！”

万苏“嗯”了一声。